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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偎着个嬷嬷,两眼红肿的嘤嘤啜泣。崔靖晨可不是她好脾气的太子哥哥,自然不惯着她,屋里应是在上药,清荷疼的轻呼喊疼,秦桓泽叹了口气,进屋去看。崔靖晨干脆一做不二不休,命人捡起一地的不堪残页,提着齐妙妙就往太和殿去。外面哭声、喊声、求饶声,乱成一片,几个有功夫的小太监连带着院子里的嬷嬷一起绑了。安定下来,只剩蝉鸣在吱——吱吱的缭长。清荷换了干净衣服,靡颜腻理,委屈的近他跟前。福身请安道:“殿下。”秦桓泽拨弄着手上的扳指,狡黠一笑:“这会儿想起孤来了?不去谢谢替你做主的靖哥哥?”清荷心头一顿,迟缓抬头,眸子里雾气萦绕:“殿下,太医说伤口若是破皮,会留疤的。”说着,挽起衣袖,伸出手臂上斑驳的红印子。已经涂上了消肿止痛的药膏,混合她身上的袖香,散发着沁人的清气。小宫女敛目,娇怯怯踌躇,小猫儿似的挠在他的心头:“能不能,别罚了?”秦桓泽七分怒气被她顺下了三分,剩下四分又被怜惜冲淡,捏着她的下颌看了看她脸上的伤,故作沉色道:“还伤到了哪里?”这些时日的相处,清荷多多少少也摸透了他的脾气,只要自己态度好一些,服软快一些,再拢眉故作可怜点儿,十之八|九都能翻篇揭过。顺着他的话,柔声抱怨:“县主跟前,那个叫罗嬷嬷的手下狠毒,趁着打骂,那簪子朝奴婢身上戳了好几处。上次才半好的膝盖更添红肿,这次脸上也疼。”阳光打在她的面靥,秦桓泽抬指戳她酒窝,引得她一声倒抽:“嘶——疼!”因面部动作过大,她嘴角裂开的伤口开始渗血,带着丝丝红晕。罪魁祸首眼神闪躲,粗粝的指腹轻轻替她拭去嘴角的血渍,嘱咐她好生养伤,便抬脚亦跟去了太和殿。齐妙妙抽抽搭搭的哭的痛心,皇后娘娘板着脸,立在一旁不假言语。崔靖晨将那破烂的册子呈于李连笙。太后是他嫡亲的姑奶奶,他又是自幼跟太子一起养在宫中的,即便是皇上跟前,说起话来也不遮掩。气愤道:“叔父!太子念她姻亲,不多责备,但一个姑娘家,明晃晃的带着此类伤风败俗之物,到东宫昭然于众,他卫国公府的脸面就是如此低贱不堪么?”此话响脆的打在皇后脸上,可那画册她跟前的嬷嬷探目看过,就算百转千回,也没有底气站出来说情。齐妙妙还想反驳,擦着眼泪道:“……求圣上明鉴,那册子不是我带进宫的,是……是那奉仪不知廉耻,偷拿了此物,想要惑乱……”眼泪堵着她的嗓子眼儿,哽了好几次,才把话说的囫囵。皇后在一旁听得脑袋发昏,差点儿没站稳脚步,拧眉,使着眼色让她闭嘴。“咳咳——”殿外,秦桓泽和匆匆赶到的卫国公一起行礼。秦桓泽朝崔靖晨递了眼神,脸上带着愧色道:“禀父皇,那册子……是儿臣的。”李连笙也不敢隐瞒,将印有宗正院印的页面翻上,点头作证。卫国公只是在路上听了些边角,事情牵连东宫,小太监收了银子也不敢多说,只言是平安县主在东宫得罪了宣平侯,闹了龃龉,现下要在皇上面前分辨对错。还没弄清楚缘由,就听太子爷说什么东西是他的?再想往皇后娘娘那边去得消息,被皇上一声呵斥,吓得跪地求饶。“哼,原来卫国公府尽教了这些?”皇上眯着笑颜,和声道:“私闯太子寝殿,翻出来……”皇上语气顿了顿,换了个比较妥帖的描述:“窥探宫闱秘事,清白一姑娘家,还想跟奴妾一较高下不成!”卫国公原以为又是小孩子家的争执冲突,自己这个女儿本就不是个省事的,没想到竟是……!几句话不啻当头棒喝,吓得他求饶喊冤都没法子开口。只是这几句叱骂的话,倒是也把皇后给说了进去。卫国公府出来的姑娘,齐妙妙是一个,皇后更是一个。秦桓泽眼神一转,笑着出来打圆场:“父皇怎就一杆子拍全了。”卫国公以为太子是要帮忙说情,稍稍舒展眉眼,悬起来的心头还未放下。就听太子爷继续道:“多半是平安县主心生好奇,想窥察一番,瞧瞧东宫与中宫可有分别呢。”卫国公手下一松,磕在地上。皇后那边,也有贴身嬷嬷直拍着胸口顺气。再看皇上,铁青着脸色,明显是把这句话听进了心里。18.客无停太和殿的金砖擦得尽心,人影映在其上,清冷可见。齐妙妙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溅起在手背。上首的威严之音空旷厉声:“那平安县主倒是说说,我儿的东宫,你比较出了个什么门路?”大陈是皇上的天下,姓秦不姓齐。世家之女,更何况是出自皇后母族,这么明目张胆的觊觎东宫,宗正院的律法翻一翻,治她个外戚干政,已是轻饶。皇上声音缓和,如轻风细雨,里面夹杂带着针尖的利刃,见她不语,将疑惑又抛给了卫国公这个当爹的。“齐文栋,父女连心,你倒是替她来归纳一下。”五六月的天气,也不算热。地风顺着上首的龙镂寒井呼呼吹下,卫国公脊背冷汗如雨,将朝服都打的湿透。哆嗦着唇齿,悔罪道:“求皇上开恩,小女年幼不知分寸,冒犯了天家威严,求皇上恕罪!”秦桓泽听了心下冷笑,老狐狸跪的容易,要松口还想再梗着脖子耍两套花招。可皇后也在,他又不好开口拆台,只得作壁上观,盼着皇上这次能够横下心来,帮着那齐妙妙长长记性。“恕罪?”皇上手里拿着一本折子,不知在想些什么,五指点音,清晰的敲在每一个姓齐的心里。翻看了一会儿,才撂下,开口道:“南诏郡上了折子,朕念你平叛之功,已压着不发,这才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