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浇水。一天照旧是按部就班的上课、下课、放学。大家都急着回家听收音机说书,往日总要一路走走玩玩拖到天黑到家的路,连最小的边博都跟着一路小跑到家。只今天边远并没有早早的把收音机调好,边家反常的围了一圈人,指指点点地议论着什么。边春晗领着弟弟们挤开人群。“娘,她是哪个?”六岁的边博一头扑到刘芳娥怀里叫了起来。院子里去年刚栽的枣树下,坐着一个安安静静的大姑娘,散着还在滴水的长头发,虽然面黄肌瘦,眼神也呆呆的,但从五官依稀可以看出是个端正的姑娘。刘芳娥迟疑了一下,说:“她是刚来咱们家的jiejie。”边春晗刚要问清楚,那姑娘忽然站了起来,连连惊叫着就往外跑,有人挡在前头,那姑娘看都不看,双手乱挥着打过去,几个人抓都抓不住。边远原本在院子另一头搬砖,马上跑过来从后头抱着那姑娘,嘴里不断安抚着,把人带到了屋里。“好了,大家瞧也瞧过了,都回去吧,省的把人吓坏了。”边存志出来说了两句。大家伙一面议论着,一面三三两两地归了家。边远在屋里跟那姑娘说了好一会儿话才把人安抚下来。边远是在砖厂那边树林里发现这个疯疯癫癫的姑娘的。砖厂建在有黏土的山上,就几间窖,条件简陋,工人们大小便都是在附近树林扯几片叶子解决。边远刚准备脱裤子,那姑娘突然从旁边窜来出来,手里抓着一把掺着土的草啃着。边远拿了自己的水壶给她漱口,分了她一个馒头和咸菜,人就跟着他不放,到晚上边远回来的时候还一瘸一拐的跟在后头。边远看了才发现那姑娘脚上满是伤,都开始溃烂了,只怎么问话她也说不清楚。边远只得把板车捡了捡,把姑娘放在碎砖头上拖了回来。一路进村子就叫问了一路。晚上,刘芳娥把挂在屋檐下的野兔取了下来,用嫩豆角炖了一锅,还专门给曹清宜炖了一碗鸡蛋。那姑娘是有问题,但也不是时时都疯癫或者发痴的,边远好好劝着,在吃晚饭前就好了起来,跟常人没两样,还把自己的名字写下来给大家看,字迹比家里最会念书的三哥边俊的还耐看些。“先喝点子稀饭,别伤了胃。”刘芳娥给她盛了一碗白生生的米汤水。“谢谢婶婶。”姑娘抿嘴笑了一下说。边春晗一霎都有些呆住了。“jiejie,你可真好看!”边博抱着兔子头都忘了啃,大声赞了出来。边兀突然就用力往边春晗旁边挤了挤,撑着脖子挡住了边春晗的视线。“谢谢小弟弟,你也真可爱,长大了肯定是个帅小伙。”边博笑了几声,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小口的肯兔子脑壳儿上那层薄薄的rou皮。刘芳娥给边存志和边远各挑了一块肥的腿rou,这会儿才开始庆幸整治了一桌子菜,没怠慢人家姑娘。除了菜园子有的,平日攒着卖钱的黄鳝切断跟老黄瓜炖了一大碗,狠心用油爆炒了一盘龙虾(平时常吃的小龙虾为了省油,都是用盐水煮出来的),加上自家池子里捞出来的几条不大不小的鱼,也摆了一大桌子。夜里,等三个孩子都睡了后,刘芳娥就跟边存志嘀咕起来。将刘芳娥还拿了一套新的褥子被单出来,铺在以前边远睡得单人床上给人姑娘用,边远本来打算进屋跟弟弟们挤着的,只曹清宜洗了个脸就又犯了病,跟小孩子一样扯着边远不放,连边远去厕所都跟着。“算了,大远,你要想好了,就跟人姑娘搁一块儿吧。”边存志发了话,刘芳娥也点了头,边远又劝了好一会儿,硬叫曹清宜扯到了床上,她自个儿蜷缩在靠墙的一边,只手上还不放。“我们好好的大儿子,恁能干,就从外头捡个疯婆子回来,这都是什么事儿啊!”“老大自己个儿愿意就成,那姑娘也不是一直就疯傻的,才将你也看到了,好起来的时候可跟城里出来的姑娘一样。”边存志劝道。边远就是再好,后头□□个弟弟要供着,怎么也没人肯嫁进来。“这是没错。你是没看她那双手,洗干净了白白嫩嫩的,哪里像会干活的人。”“是我没用,叫你跟着受苦,媳妇儿娶回来就是可不就是用来疼的,就是村里哪家嫁进来,咱还指望她挑什么大梁不成。老大都快三十了,只要人姑娘能让咱们快点儿抱上孙子就成。”“你又说这劳什子干什么,只要咱们一大家子好好的,我吃了什么苦。你说的也是,老大都快三十了,总不能叫他打一辈子的光棍。”说着,刘芳娥就叹了一口气,“就是捡回来的,咱们也加紧给修一间新房出来,再请相熟的几家来吃回酒。老大吃的亏多,总还要给他做一分面子。”两人又商量了好一会儿造屋的事儿才睡下。从第二天开始,边存志和边远就开始加紧砌墙。想着家里小子一个个都在长大,将来家里肯定还要扩,边存志并没有向村里好些住不下的人家一样贪便宜靠着老墙搭,而是另下了脚,正经的起了墙,从山里挑了适合当大梁的树木早早地砍回来,修去枝条泡在水池里备用。曹清宜好的时候是真的好,得空就拿着边俊他们留下来的初中课本安安静静的看,还能教边春晗和边长纪写作业,或者边远干活温温柔柔的在旁边打打下手,跟任何人说话都是又温和又礼貌,只你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就是发起疯来,叫着往外跑,拦都拦不住,往往叫一家子都好一顿找,找回来又回痴呆好半天才能回过神来。邻近的人家逮着边家人就打趣,连最小的两个都不放过。“边博,你漂亮嫂子跟你大哥亲嘴了没?你瞧见了吗?”“边兀啊,你们现在有大嫂了,等明年你们大嫂给你们生个小侄儿,你就上不成学了,得在家帮忙带侄子哩!”……如此,边家虽然还没对外派过喜糖,但曹清宜发疯的时候,边远当着人的面不知抱了多少回,早就说不清了。“好兀儿,你跟七哥们一块儿听会书,哥哥去问问大jiejie数学问题,今儿老师讲的好些哥哥都没听明白,不然下回哥哥还是考得不好,你爹和大哥该打得我屁股开花了。”边春晗一动,原本听书听得入迷的边兀手上就抓紧了。边兀抿了抿嘴,就是不想叫边春晗去跟那个疯姑娘说话。“是哪儿,我听过没?”边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