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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柯忍不住笑起来:“他们两家已经打过一架了。”“不会吧?”余程惊讶且好奇地问,“怎么回事?”严柯于是添油加醋地把那场闹剧描述一番,还吐槽了那个不听话的支哮阿姨和不靠谱的儿子媳妇。余程听得忍俊不禁,笑说真是为难他了。“你去休息吧,晚上有事儿你再起来。”余程点开了下午新病人的病历。严柯揉揉眼睛,刚才跟小师叔聊得开心,这会儿还真有点累了。他起身去值班室,突然想问余程晚上住不住这儿。一回头看见余程的发梢还没干透,是洗完澡才过来的,显然做好了留下的准备。真好。柔软的情绪填满了严柯的胸腔,把他心里那团乱糟糟的毛给顺平了。注1:COPD,慢性阻塞性肺病。注2:四猫漆盘。以下摘自王力p245:这是一件装食物的盘子,盘内写有“君幸食”三字,盘底有“九升”和“軑侯家”五个字,这种画了猫的食盘在长马王堆一号三号墓共出土了三十件。这件漆盘中画有四只猫,一只居中,三只在底部内壁转折处,猫为红漆单线勾勒,内涂灰绿色漆,画面还突出猫睁大的双眼和长长的尾巴,很生动。附图1。注3::,真有这篇文章,我去知网找的。标题本身对医生来说当然很容易理解,文中严柯是有障碍所以看不懂。同行见笑23333第7章星期三是严柯上门诊的日子。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每个星期三高架都特别堵,今天甚至还连着碰见三个车祸。严柯无法避免地迟到了,并且在停车时接到了张行端的电话。“严公子,你又被投诉了。”明显是幸灾乐祸的声音,还在勉为其难憋着笑,“请你下了门诊来医务科一趟,说明一下情况。”严柯咬牙道:“这才八点十分!连十分钟都等不了,看什么普通门诊!不会去急诊啊?”“严公子,你这个话政治不正确,可别给我听到第二遍。”张行端停顿一下,压低嗓音道,“宝贝儿,别气了,晚上给你败败火?”严柯砰地甩上车门:“没心情。”张行端又恢复成正常的声音:“行,那你赶紧去门诊吧。那个投诉的病人我已经请他去专家门诊看了。”严柯压下情绪,迅速地换上了白大褂。他从医护通道来到普通诊室,隔着门就听到外面嘈杂的噪音,心里立刻产生了抗拒感。已经八点十五了。今天病人肯定很多,不知道一点钟看不看得完。他握住门把手,却仿佛没有转动的力气。眼睛盯着时钟的秒针,直到它转完一圈。八点十六了。时间过得很快,再拖下去病人说不定又去投诉。不行,不能这么任性。万一被父亲知道了……知道了也好。最好生气,最好骂他没有责任心没有医德,让他转行。八点十七分。只不过是上个门诊,有什么困难的。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简直是垃圾。八点十八分。八点十九分。八点二十分。八点二十一分。……不能再拖下去了。真丢人。严柯最终在强烈的自责中打开了门。病人们焦躁不满地挤进来,他几乎是被推到了座位上。“排队!都把病历放下来排队!”严柯大喊道,“我会按照号码一个一个叫名字!”“这么晚才开门!什么医生啊!”“医生你帮我看看,我要抽什么血?”“我不看了!你给我签个字,我要退号!”“医生,我昨天下午吃了点冷饮,晚上吃过晚饭以后还去江边散了会儿步,你说我是不是……”“我是1号!让我先看!”“我就开个药!马上就好!”不同频率的声音以相同的高分贝混杂在一起,严柯眼前是十几本乱七八糟的病历,还有十几双乱七八糟的手。好吵。严柯掏出工章、请假条、检查单,被推搡拥挤着满足了所有人的要求。好吵。耳朵里有根震动的弦,头开始疼了。严柯不自觉地皱起眉头。等他终于应付完这一波病人,又接到了张行端的电话。“严公子,你又又又被投诉了,说你不理人,态度差。”严柯无力地说:“知道了。”张行端敏锐地察觉到不对:“你不舒服?”严柯道:“过会儿再说。”然后在病人不满的眼神中挂了电话。凌鹿来门诊找严柯的时候,他已经看了80个病人了,诊室里却还是乱糟糟的。凌鹿把几本病历翻开在需要签字的地方:“严老师,护士长说这几本今天就要交了,让您签一下……”严柯没说话,迅速地签完字还给了他。凌鹿一看,叫号系统上还有四十几个病人,不忍心再打扰他,快步地退出了诊室。凌鹿抱着病历住院部走,心想门诊原来这么忙,难怪余老师没时间吃饭。路上他注意到有个女生在盯着他看。他下意识地对她笑笑,没想到妹子激动地朝他走来。“医生你好!请问……交费在哪里啊?”凌鹿一愣,指了指近在咫尺的交费窗口:“就在这儿呀。”妹子也意识到这个问题有点蠢,于是俏皮地吐吐舌头,笑道:“对不起,其实我在搭讪。”妹子这么直白,凌鹿反而不好意思了。他羞涩一笑,侧身欲走。妹子忙道:“医生,能不能告诉我你是哪个科的呀?我马上要得你们科的病了!”凌鹿被她逗乐了:“我还不是医生,只是个实习生。”妹子恍然道:“难怪这么鲜嫩……显嫩!”她掏出手机,真诚地请求道,“可以跟我合个影吗?你长得好像明星啊!”“你说得太夸张了。”凌鹿不好意思地笑笑,指指手里的病历本“合照就算了吧?现在是上班时间,我还有点事……”妹子立刻表现得很失落,但很快又爽朗地笑道:“该说不好意思的是我!对不起打扰你啦!你去忙吧!”凌鹿感激地笑笑,离开时听到她充满活力的声音:“你真好看,今天能遇见你,我一整天都会很开心的。”凌鹿羞赧难当,几乎是逃跑般地快步走开。同时无奈地想到:现在的女生都这么直接的吗?回到科室时已经快午休了。医生们都走光了,只剩下余程在看书。他接过病历以后随口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门诊很忙?”凌鹿说:“对,严老师还有四十几个病人呢。”余程笑道:“他要饿死了。”凌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