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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狄狗截流了。”风长天道,“他们直接把水引到了自己家里,从此云川城就一年干得比一年厉害。”姜雍容沉默良久:“所以,他们不单夺过我们的山,还夺走了我们的水。”北疆以前对于她来说,只是舆图上巨大的一块,因为极少代表道路的细线和代表城池的圆圈,所以显于异常空旷荒凉,像一片无人居住的不毛之地。在朝臣们口中,北疆也是“地广人稀”的代表,无论是各项朝政还是样样税收,北疆好像都是被遗忘的地方。是到站在这块大地上,她才知道那空旷的舆图也能这么多百姓在生息。不管活着有多么艰难,他们依然拼命想活下去。就像一粒粒草籽,不管头顶压着的石头有多么沉重,他们依然用力钻出了大地,动用全部的力量生根、发芽、生长、开花。夺回来。夺回我们的山,夺回我们的水,夺回原本属于我们的一切!这样的声音在胸中回荡,姜雍容彻底懂得了风长天宁愿扔下皇位也要回来打北狄的心情。姜雍容站在虎跳岬边,风呼呼吹过空荡荡的河流,发出奇异的长啸地声。她第一次感觉到心跳如此有力,神思如此清明。“该开始募兵了,风长天。”第71章.宅子我很喜欢第二天,姜雍容回到云川城买下了一所宅子,只等过两天叶慎几人稍稍好转些,便可以接他们回来。风长天先回天虎山安排人手准备募兵,然后便赶来城中找姜雍容。时近黄昏,街头各色酒楼饭庄正是上桌的时候,各处皆飘来饭菜香气,城中炊烟袅袅,在浅金色的晚霞中缓缓升上天空。真是个好天,有难得的暖阳,风又不大。一想到一会儿便又可以见到雍容,他从头到脚都透着一种轻快。只是一到宅门前,他脸上的笑意就顿住了。门太窄,太旧,门上的清漆已经斑驳开裂,两只门环都生绣了。“这宅子谁挑的?”风长天问,语气相当不悦。雍容是谁?那是货真价实的金枝玉叶,怎么能住在这样的宅子里头?虎子和阿郎在门口迎接,一看老大沉下脸,心里便咯登一下,连忙道,“大嫂自己挑的。”“胡扯,雍容怎么可能看得上这样的宅子?”“真的,大嫂说了,这里离城门不远,前有医馆,后有府衙,出了巷子就是南街,样样都很方便。”风长天勉为其难接受了这一点,可就算地段不错,也不能掩盖这宅子就是不行的事实。及进了门,只见院子不过丁点儿大,他从这头走到那头,迈了二十来步就完了。风长天脸色更难看了:“既然雍容喜欢这里的地段,难道附近就没有好房子?”虎子喃喃道:“还真没有,这家也是前两天刚搬的,地段好嘛,一腾出来马上有人买……”“蠢货,别人不搬,你们就不知道让别人搬?!”风长天喝道,“咱们天虎山的人,还弄不到一套合心意的房子?!”阿郎和虎子苦着脸道:“前头那家足足有三进,院子又大,我们原说给大嫂弄了来,大嫂不肯要嘛,我们也没法子……”风长天有点恼火。一是恼这两个蠢货不会办事,二是恼姜雍容竟然这样委屈自己。他步子迈得极大,把虎子和阿郎扔在身后,径自来后院找姜雍容。房子虽小,却有两进,前一进是叶慎等人的屋子,后一进则是姜雍容的。风长天进去只见两个下人在打扫,风长天问:“你们主子呢?”两名下人皆是四十来岁的妇人,一个叫韩妈,一个叫李妈,在看到虎子和阿郎的时候就隐隐猜到这屋子和天虎山有关,姜雍容也直言不讳,只是开出了两人无法拒绝的高额月例。此时两人一见这云川城知名大魔头,腿脚顿时发软,李妈一个手抖,鸡毛掸子都掉地上了,颤声道:“在在在灶房……”风长天更恼火了:“你们是干什么吃的?竟然让她下厨?!”韩妈和李妈情不自禁靠在一起,声音抖得厉害:“姑姑姑姑娘她自己要去的……”风长天摔门便走。他决定了,他要给雍容换一所宅子,换一批下人,立刻,马上!然后他一脚踏进灶房。姜雍容身上穿着家常淡蓝色圆领外袍,领口和袖口皆露出一圈洁白细软的锋毛,身上系着一条粗布围裙,带子在腰间绕了两圈才系上,勾勒出了细细的腰身。她头上系了一条帕子兜住头发,但因着忙碌,一缕发丝从帕子里漏出来,散落在颊边。她的脸颊是一种极浅极浅的淡粉色,像是婴儿最最柔嫩的那一种。锅盖刚刚在她的手里被揭开,一大蓬热汽像云朵一样升腾起来,弥漫在屋子里,因为她的存在,简陋的灶房仿佛刹那间成了人间仙境。姜雍容勺起一勺汤,吹了吹,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然后才看到站在门口的风长天。她一笑:“来的可真是时候,汤好了,你来尝尝看。”风长天来得比她预料的要早一些,原以为可赶到他回来时开饭,现在看来不行了。风长天却没过来,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门边,像是被施了定身术。心中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感觉前所未有,它特别轻,又特别浓,充盈在胸口,满满当当的,满得简直快要溢出来。他想起进城的时候看到的一道道炊烟,原来,那么多道炊烟中,有一道是属于雍容的。雍容在做饭。雍容在等他回家。“风长天?”姜雍容有点讶异。风长天很少有这种时候,他直直地看着她,整个人好像都呆了。好在他没有呆上太久,灶房小,他腿长,几步便到了灶台边。姜雍容正要拿碗盛出来给他,他却握住她的手,也握住了她手中的锅勺,就着她的手,低头喝完了她方才尝过的那勺汤。他的手很烫,抬起头来,姜雍容发现他的眼神也有点烫。姜雍容:“……”喝个汤而已,这家伙好像又起了什么不该起的心思。她正想提醒他神功明天便恢复,他还有大事要去办,在这种事情上头须得节制。然而话还没出口,整个人就被风长天揽进了怀里。没有灼热的亲吻,也没有急促的呼吸,这一个拥抱来得又深又长,好像想把她嵌进他的身体,好像不打算再放开她。“你……怎么了?”姜雍容被他抱在怀里,手上还握着锅勺,“是不是有什么事?”这话她问得相当不确定。世上有什么事,能让风长天变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