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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地提着药箱过去,看见床上的病患气息微弱得快要感受不到了。李趋在一旁问他,还能不能治,秋别点了点头。病人吊着最后一口气被送来,如果再晚一会儿那也许连最后一口气都没有了。虽说这样的病情有些棘手,但是花上几个月的时间还是能够痊愈的。在秋别悉心医治了将近两个月之后,左宣的病已经好了许多,只是他的精神并不好,很多时候会枯坐在自己的房间里,一言不发,哪儿都不去。秋别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医师,心病他也无法救治。秋别和李趋说了这个事情,李趋无可奈何,只深深叹了口气。记得那天是皇帝迎娶皇后的日子,左宣央着李趋带他出去观看了许久,回来之后,也不知是以毒攻毒见效了,左宣反而变得开解了许多。秋别悄悄看着左宣,这些时间他也大致了解到了他和那位之间的的误会究竟有多大。秋别躺在软塌上,医书盖住了自己的脸,泄气般的长叹一声。他有心怜悯一下左宣,可是他自己本身就连人心和时间都搞不懂,也实在是没什么立场去可怜别人。也不知道左宣是不是想和过去做个了断,竟然想着要回老家,连自己这个医师的劝说都不听,无奈,秋别只好花了几天时间多准备了一些药丸带在身上,然后和左宣一路乘着马车去了对方的老家,一个南方的小城。一个,他的归处。左宣到家的时候,左家全体都在门口等着左宣的回来。等马车停下了之后,秋别搀着左宣小心地下了马车,站定朝前看去。秋别突然想到了那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愣愣地看着左寒,对方先是和自己对视了许久。而后左家父母都围着左宣,左寒便也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关注着自己小弟。秋别这个外人只好站在一旁看着,原本骤跳的心脏也渐渐平缓。原来,和睦的家庭是这样的,秋别既羡慕又失落。等左家人都进了门,秋别从车上拿了自己的药箱也跟在了后面。这时候前面的左寒突然停下来叫住了他。“小别。”知道左宣和左寒的关系,秋别这时候已经不好意思再叫左寒“左二哥”了,可他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什么好的称呼。“左兄?”他以为左寒会和自己说些什么,却只是很客套地对他说了句感谢的话。秋别也只好笑着,同样回了他“医者本分”的客套话。左寒点点头便走了,秋别心里却莫名地堵得慌,他眨了眨眼,感觉自己快哭了。虽说左家人都围着左宣,但还是很体贴地安排了房间给秋别住下,就在左宣的隔壁,方便他行医。秋别安置好了自己的东西走出房门,恰好左家人把左宣安置着睡着了。然后一家四口全围上了自己,七嘴八舌地问着他关于左宣的事情。秋别实在是鲜少这么直观地接触到这么温馨的家庭,甚是羡慕,因此回答的也极为详细,只是他们的故事自己也是听来的,具体的一些方面,他也知之不多。等他说完了之后,左家父母都叹着气离开了,临走还不忘提醒了每个人不要提及那个人的名字。秋别自然不会提,虽说他周围人和这位上位者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然而他这个平民百姓还是颇有忌讳的。聊也聊完了,秋别回了自己的房间,正要关门,左寒却抵着门进来了。秋别愣了愣,最后还是放他进来了。左寒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然后就看着秋别整理药材。对方目光灼灼,秋别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克制住不看向他的,只是那手上的动作,到底还是慢了许多。过了许久,左寒开了口,“这些年,过得还好吗?”秋别手上的动作到底还是停了下来,死死捏着手里的药材,话语在喉咙里转了几转,到底还是没说出来。因为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几年过得到底好不好。秋别不说话,左寒却在继续说着,“那天你走的太急,也没有约时间再见。我过了年之后就只好去了临江茶楼等你。”咔嚓一声,秋别手里的药材被捏断了。左寒笑了笑,“我等了好几天,你都没来,原来是去了京城了。”秋别鼓足了勇气,叫了声左寒:“左二哥……”只是话还没说出口,他们就听见了从隔壁传来了捶打墙壁的声音以及左宣的哭泣声。左寒也顾不得其他,急忙起身去了左宣的房间。秋别也背上药箱,去了隔壁房间,只是秋别没有进去,而是安静地站在门口看着左寒。不得不说,左寒的确是个非常好的兄长,在左宣身旁温言细语地安抚着左宣。秋别不愿意走近,怕打扰了他们的交谈。等左寒安抚好了左宣,把他抱回床上之后,秋别才进了房间里。为左宣把了脉,处理了他手上的伤口。结束之后,秋别回了自己房间,就看见左寒一脸郁色地坐在那儿,右手上还有着流着血的鲜红伤口。秋别心里一紧,急忙上前去给左寒处理伤口。处理好了,秋别一边收拾着药箱,一边还是忍不住说了句,“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怎么和自己过不去的?”秋别没有听到左寒说话,以为对方在生气,正准备转过身去,就被身后的左寒抱住。秋别愣住,继而心脏开始剧烈地跳动着。他低头看着腰间左寒的手,有些控制不住想握住对方的手。对方似是越抱越紧,秋别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左寒把脸紧贴着秋别的颈间,不住地叫着他的名字:“小别。”秋别到底还是握住了他的手,眼睛也微微酸涩起来。也不知过了多久,左寒终于恢复正常。他放开了秋别,带着歉意说道,“抱歉,小别。我失态了,吓到你了吗?”秋别摇了摇头,“看见弟弟那样,你做兄长的自然会心疼的。”左寒沉默着,只看着秋别。秋别有些紧张,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刚刚说错了话。终于,左寒还是开了口,“小别,我觉得我们需要谈谈。”秋别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我觉得,我们本不该分别了一年的,小别你觉得呢?”“嗯。”“那天你连个信也不留就走了,是不是觉得我乘人之危了?如果是这样,那我道歉,的确是我酒后……”秋别急忙打断了左寒的说话,“不是的,那天我是自愿的!”左寒一愣,继而笑出声,“好,自愿的。”“那天早上我不告而别,是因为……”秋别脸微红,却鼓足勇气继续说了下去,“只是因为害羞……”左寒正经地点点头,“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