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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很大的不同,但在小柳村学校,即使李老师很想表达一番自己对这个事的恶心,但当著王老师、当著何老师,就不好说了,总不能当面勾起人家老婆在结婚前的伤心事吧!在农村,这种事是会直接发展成男人与男人之间大打出手的。那个星期一放学後,白校长硬要张大川和王老师何老师李老师都别何等饭了,说自己女儿炖了两只鸡,要他们过去吃顿饭。虽然大家心里都别扭著,可老校长邀得诚心,谁也不好不去。还不到八点锺,天就黑了。屋外的风在树梢上呜呜地叫。白校长家的大屋十分暖和,生铁炉里的火苗窜出炉面,又被吸进炉筒,呼隆呼隆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热烈,使人想起一种汹涌澎湃的朝气。饭已经做好了,白校长的女儿叫白丽,是个虽然有点胖,但挺勤快的大姑娘,秋末的时候还在县上打工,只到白校长生了这病才回家来照顾老父。白丽就把方桌挪到地中央,又摆上凳子,六个人就热热乎乎地吃起来。白丽一个劲往张大川碗里夹鸡块,一遍遍招呼大家吃好,杀两只鸡挺肥的,炖了一大锅呢。白校长的胃口并不好,倒是看著年青人的吃相,多少流露出羡慕的样子来,脸上的皱纹就此舒展了一些。张大川本来就是心事重重,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白校长忙碌做出吃的样子,说快吃快吃,但那表情里,分明包含了另一些内容。吃完饭,白校长又拿出一瓶酒,让大家多少随意。他自己没有喝,自个儿掏根黑色巴山叶子烟点上,吸了一口就说:“何老师你们还没有孩子吧,打算啥时候要呀?你们走到这步不容易,还是赶快给咱们学校添个孩子吧!”何老师把刚端起的酒杯双放下,望了一眼白校长,又望了一眼王老师,很温暖的目光,说:“我们打算就在开年了!你知道,白校长,小王她工资少点,我们这两年没要孩子,也是打算给孩子多存点奶粉钱!”白校长点了点头,又抽了口烟,就看向李老师:“老李呀,我听说你这些时一直忙著想当咱村的村长,还一直不回宿舍,宿在老支书家,是吗?”李老师知道这事瞒也瞒不住,就很大方地点点头说:“是有这事!白校长,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但是民办教师的工资太低了,而我也老大不小还天天被媳妇埋怨,得另谋些出路才行。不过您放心,我走之前,我一定给您找个代课的民教来!”白校长点点头,就说:“那这也行吧!人各有志!不过,接下来咱们该说说大川的事了!”张大川心里就“咯!”了一下,他真怕白校长就此让他卷铺盖走人,毕竟是那麽丑的事!又想起县上既然来了林可锺不再支教的文件,想必是平安的到了县上,虽然昨天白天一天都没继续下,但地上没有化的雪也有点厚,倒是难为他一直骑车骑回县上了!白校长把张大川的神情恍惚都看在眼里,就细声细语地说开了:“我老伴走得早,就给我留下了丽丽这麽一个女儿,可没有儿子,白家的香火就得断了。我开头还是想著给丽丽招个上门女婿,但谁成想……谁成想,丽丽这孩子只上县上打了一次工,这次回来这肚子就大了!”“爹!”看到白校长竟然把自己这麽丑的事给当众说出来,白丽又是心慌又是愤怒,但想到爹身上的病,到底没敢大声,只是这麽一下小声的抗议。又想起自己在县上稀里糊涂地就让人给骗得失了身,到头来还要让老父为此抬不起头来做人,就心里难受,躲到一边,嘤嘤地哭了起来。白校长没理女儿,就接著往下了:“我开始其实是想把丽丽许给你的,大川,但是,现在丽丽成了这个样子,我也知道要把她许给你就是委屈了你!我是想,将来让丽丽肚子里的孩子就认你当干爹,随你姓,算是你张家的人怎麽样?”“白校长!”张大川的眼睛一下子就模糊了,他知道,白校长当了一辈子的民办教师,一生清贫也一生正直,村里现在大部份三四十岁左右的村民就都是他教出来的。他说这些并不是要把那个找不到父亲的婴儿硬塞给他,而是乡下有乡下的情况,他这个事所以会那麽丑会招那麽多村民的不待见,根本原因倒不是说村民就不信他张大川是个好老师、或者猜测他也和王老师一样是受了城里人的骗,根子还在於男人和男人做那种事,只会断了香火。年青人谁没点糊涂事呀?但香火,香火在农村里就代表著一切。而现在,白校长却用自己的外孙,给他张家续了香火,这就堵上了村里人的嘴!白校长,是在用他病弱的身体、用他一辈子正直、一辈子教书育人的声名,来挽救他张大川呀!他甚至拖上了全校所有的老师一起,想用同事之间的友谊,换取全校对他的支持!张大川跪在了白校长面前,扎扎实实地就磕了三个响头,然後抬起头来,认真地看著白校长的眼睛:“白校长,您不是没儿子吗?从今天起,俺张大川就是您的儿子了,白丽就是俺meimei!”第十九章“男人跟男人,还被人抓jian在床,畜牲都不如呀,老张家一定是祖上没积德,才会生出这麽个丢人现眼的儿子!”“还老师呢?咱们家孩子要交他手上,那还不得都断子绝孙了!要是我儿子,我一定活活打死他,也省得丢人!”“唉,大川那孩子也是我从小看著长大的,挺老实的孩子呀!我看呐,那小林老师也太俊了些,要真起心勾搭,大川血气方刚的,哪把持得住?所以说,这事可能不全怪大川!”“你也不看看那小林什麽块头,他姓张的什麽块头,还能被人强了去不成?我看就是他自甘下贱!我呸,要有机会,我也会一巴掌拍死他!”星期二,张父和张大山一起赶著驴车连夜往小柳村赶,沿路就听到这些指指点点的议论,差点就戳穿了他们的脊梁骨。但张父像没听到似的专心赶车,脸上那些与西部太阳朝夕相处形成的红色rou瘤,似乎就要滴下血来,偶尔一扬鞭,那头黑驴的鼻孔就喷出雾一样的热气,打著响鼻跑得更快了。张大山却躁得一路上都把脸夹在裤裆里了,直是後悔听信婆娘的话,说二弟虽然不争气地跟城里的小林老师有了这层关系,但到底自家的兄弟,出了这种事好歹得给他寻条出路,别真一时想不开了,去看看一来显出做兄长的样子,日後让人说不了闲话;二来不定就能捞些好处,小林老师上次随随便便就给了他们一千,说不定给二弟的更多。傍晚,驴车披著满身落日的余晖来到了小柳村学校。但出乎他们的意料,三三两两还在外面忙活的小柳村村民们看到这对张大川的父兄,有的是装没看到,有的居然就微笑著打了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