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眯起成一条线。杜云被他看得不自在,“瞅我作甚。”图柏坐直身体,唇角弯了一下,他起来的时候将自己特意梳洗了一番,此时星眸剑眉,英气逼人,“我忽然有几件事想不明白。”杜云用目光询问。图柏笑了下,眸子黑黑的,“我不记得千梵了,但你们应该记得,为何杜云云你从没提过他?”他笑的十分随意,却让杜云顿时出了一身冷汗,伸手去摸茶杯,却不小心打翻了水,杜云连忙站起来去擦,被走过来的图柏按住了手。图大爷拿块抹布,“得了,你还是安生坐着吧。”说完利落的将打翻的茶盏和茶叶收拾干净,随手把抹布丢到一旁,刚刚的问题好像被这个小插曲也给打翻了,图柏就像是随意问问,自然而然接过师爷的话,“既然皇帝有旨,我们就尽早出发吧。”师爷颔首,转头去看杜云。杜大人这辈子的惊吓都给了面前的两位大神,独自坐着抖了一会儿膘,想起图柏觉得怕,想起山月禅师觉得怕,想起失踪的六皇子更是怕上加怕,简直凄惨的不得了,很需要被人来疼一疼。有气无力的撑住额头,摆摆手,“不行不行,我去不得,你们去吧。”“为何?”图柏问。杜云委屈捏着袖子,“我我我不能见六皇子,绝对不能。”图柏和孙晓纷纷惊讶,师爷老神在在不说话,千梵眼观鼻鼻观心早已经入定成佛。杜云烦躁的站起来在厅堂里走了两圈,神神叨叨嘟囔着,不知自己想到何处,脚步猛地一顿。“我跟他有仇,我被贬到洛安城,就是因为那位六皇子!他若是见了我,一定会杀了我的!”第60章消失的使节团(七)“你因他被贬,他还要杀了你?”图柏眼睛瞥过去,“该不是你干了什么事,让那位皇子觉得被贬也不解气,必须要杀了你才行吧。”杜云一脑门官司,“能甭提了吗,反正我就是不去。”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嘟嘟囔囔说,“我什么都没干,就是什么都没干。”他这语气一听就是有点意思在里面。图哥哥现在是吃饱喝足,心里有人疼了,春风得意有点贱,挑着眉梢点点头,“行,不去就不去,反正你不去也是死,抗旨不遵,死的干脆。”杜云立刻满脸幽怨,大姑娘似的扯着自己的袖子。“倒不如你现在和图哥哥说一说你和六皇子有什么,万一图爷觉得你确是冤,说不定路上还能把你罩着,让那六皇子碰不到你一根毛。怎么样,你说不说?”杜云瞪他一眼,把身子一扭,很有脾气的哼了一声。见他这幅讳莫如深的模样,想必也是一段花哨的过去啊。图柏立刻换了方向,用手肘戳了戳千梵,故意扬起声音道,“六皇子是从东越国回来的路上失踪的对吧,那这位皇子大人是何时被送去联姻的?”千梵很喜欢他焉坏的样子,按住他的手臂轻轻摩擦,“有四年了,六皇子今年刚满二十。”图柏哦了声,“长得好看吗?”师爷喝着茶水接道,“国色天香。”图柏立刻啧啧起来,摇头晃脑,“四年前才十六,正是陌上少年人如玉的年纪,杜云云,你该不会是调戏了六皇子,才让人家记了这么多年吧。”‘调戏’两个字像是戳中了杜云的机关,他顿时站了起来,瞪着图柏,触及到图大爷眼里的笑意,又xiele气,一屁股坐下来,“真的不能不去吗,大内侍卫、御林军,这么多人去还找不到?”图柏伸出手指摇了摇,杜云长长哀嚎起来,“去也可以,只要你们答应我,要好好保护本大人,我就去。”图柏歪了下脑袋,“如果你确实该死呢?”杜云嗓子尖起来,“我看起来像该死的人吗,本大人堂堂正正,一身清风,顶天立地一汉子啊!”嚎完没得到在座的几位一点反应,显然是之前坏事干多了不得人心,只好憋屈的坐回位置上,幽怨看了眼几个大老爷们,看见千梵,想起这位大神背后的神通广大,自己过去那点事应该也是瞒不住的,早说晚说都要露馅,于是呼出一口闷气,含糊说,“不是本大人调戏他,是他调戏本大人。”虽然图柏总是叫杜云死胖子,但杜大人往街上一扎,生的也是玉树临风,并且一点都不胖,还真有点被调戏的资本。杜云撑着额头,头疼似的说,“当年皇上贬我用的罪名是,御前失礼。”图柏,“怎么个失礼法?”杜云按了按太阳xue,“欲行不轨。”抬起眼,“不是皇上,是六皇子。”约莫是想起过去的某些事,他收敛了神色,眉梢氲着怅然,“我刚入朝时,意气风发,满朝风光,六皇子虽然年纪小,但性子张扬跋扈目中无人,况且十六岁了,不小了,亲远将军十六都上阵杀敌了。”杜云,“那时我刚入朝每两年,正血气方刚身怀宏图,曾在朝上向陛下谏过几次书,收到过几回赞赏,自以为壮志凌云踌躇满志,文武百官之中风头极旺。大概是乐极生悲,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就让我遇见了六皇子这个小恶魔。”他灌了一口凉透了的茶,“我年纪轻轻便荣登太傅之位,朝下为皇子授书,六皇子顽劣不堪被我想办法罚了几回,老老实实跟着读了几天书,我本以为他改邪归正,哪知他倒是把注意打到我身上了。”图柏起来给他们都换上新茶,“看上你了?”杜云捧着热茶不喝,他平常更喜欢苦涩的冷茶,“嗯。纠缠我了半年之久,直到他听闻皇上要为指婚,大发了几日的脾气,不肯用膳,谁劝都不行,皇上以为他听我的话,让我去劝。我本就不想和他有干系,勉为其难去了,六皇子一见我就说饿了,吩咐御厨上了菜,要我与他同用。”图柏摸着下巴,“真爱啊。”孙晓巴巴看着他,“六皇子果然听大人的话。”杜云郁闷一捂脸,“他哪是让我陪他用膳,他是在菜里下了药。”“春|药?”图柏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转头飞快看了千梵一眼。千梵有些无奈,难不成他觉得自己也要用。图大爷还不知道他比春|药更加让他疯魔吗。“你吃了?”图柏兴致勃勃问。杜云看他的表情,很想冲上去揪掉兔头炖rou吃,焉了吧唧点点头,“我吃了,药性也发作了,不过我趁他不备跑了。”“啧。”图柏看起来挺失望。千梵不知道这只兔子还有这点爱好,望着他的侧脸,眉梢轻轻一拧。杜云龇牙咧嘴,“我回去之后愈想愈生气,只觉得受了奇耻大辱,但他是皇子,我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