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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十色,毫无意义的字句在眼前弹幕一样闪过,董喜双用最后一点神智闭紧嘴巴,阻止自己说胡话。教室门口响起轻轻的敲门声,教授讲课的声音被打断,室内静了一瞬。教授以为是迟到的学生,挥手让萧骏进去。底下学生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追着他,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叹声,聚在前排的几个女生激动地互相扯着衣服问:“这谁?哪个院的?找谁的?太帅了吧。”萧骏略微巡视了一下,绷着脸几步迈上台阶,对着坐在边上的一个男生说:“抱歉,让一下。”男生站起身来,萧骏走进去扶起小双的肩膀。董喜双已经烧得半迷糊了,意识被过分的难受搅成一锅粥,抬起眼皮瞭了一眼萧骏,就要往下趴。“老师,”萧骏举了下手,“他在发烧,我送他去一下医院。”教授抻着脖子看了看:“是董喜双吗?怎么搞的,快去吧!”萧骏抓过小双的背包甩在背后,搂着腰拖他站起身来,董喜双腿软得站不住,身子直往前栽,萧骏干脆一把将他横抱在怀里,在一片惊呼声中走出教室。董喜双没有力气去分辨幻境与现实,委顿地靠在萧骏的颈窝里,呼哧呼哧的热气急促地喷在他的皮肤上。萧骏抱着怀里的人站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心里急怒到甚至泛起暴虐的杀意。小双昨晚为什么会睡在刘之恒那里?电话为什么关机?为什么突然烧得这么厉害?那个人……对小双做了什么?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阻止自己往下想,不管怎么样,先去医院给他退烧才最重要。萧骏轻手轻脚地把人放在车后座上,董喜双半张着眼睛,眼神涣散地盯着车顶,两腮赤红,呼吸急促。萧骏捏着拳头做了一下心理建设,掀开小双的衣服检查了一下,身上没伤,也没有捆绑挣扎的痕迹,他吁了口气,稍微放了点心,这才开着车往小西天去。到医院挂了急诊,值班医生拿着温度计一看吓一跳,汞柱在40还往上冒点头。他开了个抽血单子,看小双烧得太厉害有惊厥先兆,又开了针肌rou注射的退烧针,让打完之后在留观室观察一会儿。萧骏交了款,护士给小双抽了血打了针。萧骏坐在床边,两手握着小双冰凉的手紧张地看了好一会儿,眼见着小孩儿额头上渐渐浮起一层薄汗,僵直的身子软下来,半张着的眼睛也合上了,这才放心地叹了口气,握着小双的手指抵住了自己的额头。医生过来看了一遍,听了听前胸后背,表示没什么大事,给开了退烧药和抗生素,又开了张假条,嘱咐按时吃药,注意保暖和休息,准许离院了。萧骏殚精竭虑了十几天,好容易回来了又是开夜车又是淋大雨,四处折腾找人,夜里一眼没合,大清早去教室里堵人,又是连番的生气和惊吓,此刻疲惫已极。把小双抱回公寓放在床上躺好后自己也撑不住躺在了他身边。他把小双小心地揽进臂弯里抱好。怀里的身体又热又软,像抱一朵刚出炉的热棉花糖。萧骏仿佛被打倒了一样迅速地沉入了睡眠。午夜。壁灯亮起,晕黄的灯光照进小双黑暗的意识里,感官渐渐被唤醒,脑中一片混沌,没有思绪,身子出了几轮汗,虚得连呼吸都在打颤,轻轻一动,肌rou的酸痛便清晰传来。他闭着眼睛难受地哼了一声。一只温热干燥的大手垫在颈后,小双被缓而稳地扶着坐起来靠在了枕头上,玻璃杯轻触到嘴边,温水漫过干燥的唇舌。小双仿佛沙漠的旅人终于遇到泉水,狠狠地吞咽了几口,终于有力气撑开疲惫的眼睑。午夜的房间里温暖静谧,昏暗的灯光下萧骏的身影温柔得像一个梦。董喜双怔怔地看着他,他回来了?他终于回来了。他心里酸热涌动,什么都来不及想就往前一扑,扑进了萧骏的怀里。萧骏堪堪举起手中的杯子,稳住差点漾出来的水,回手把杯子放在桌子上就紧紧地抱住了怀里的人。他抚摸着小双的肩背,不断地亲吻着他的头发、耳畔、脸颊,恨不得在他的软rou上咬几口才能慰藉强烈的思念……他亲了一会儿,想起什么似的捧着小双的脸看着他的眼睛,表情凝重。“甜宝,告诉我,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会在刘之恒那里,他是不是……是不是欺负你了?”董喜双直到此刻才神思清醒,记忆回笼,痛苦仿佛一块陨石从天而降,轰隆一声砸进心里。他酸涩而疑惑地想:他怎么会在这里?自己又怎么会在这里?“你……你没走吗?”小双的声音虚弱而沙哑。“走?走去哪?”萧骏摸了摸小双的额头,以为他在说胡话。“可是,宋集不是说……”他艰难地清了清嗓子:“不是说他去接你了?我以为……你跟他走了……”“宋集?谁?”萧骏呆愣好一会儿,突然皱紧了眉头,声音冷下来:“你怎么知道宋集的?他找过你?他说了什么?”董喜双瑟缩了一下。太混乱了。萧骏捏着眉头叹气,自己不过是走了十几天,怎么就节外生了这许多枝。“刘之恒怎么回事?宋集又是怎么回事?一件一件说清楚。”“宋集说……说他来找你了,你不知道吗?”董喜双看到萧骏的反应,已经盖棺入土的小心脏小小地蠢动了一下。“什么时候的事?他还说了什么?”“他说……他用了一年的时间,把自己变的跟鹿屿一模一样,就是为了来找你……”董喜双蠢动的小心脏小心翼翼地破土而出。“等一下,”萧骏打断他的话,彻底迷糊了,“怎么又说起鹿屿来了,这跟鹿屿又有什么关系?”董喜双这下也跟着迷糊起来,期期艾艾地说:“你……你不是一直都喜欢鹿屿吗?”萧骏仿佛被连降三道天雷,差点当场飞升。木头人一样愣了足足有一分钟才找回语言:“我?喜欢鹿屿?”他的人生活到现在还没有如此错愕过,简直错愕到失态的地步。他站起身,插着腰在地毯上来回踱步,戒烟快一年了,可现在他迫切地想跑下楼去找根烟。太滑稽了,太荒谬了,他仰天长叹了一声,盘腿坐在了床前,握着额头半天没说出话来。过了很久很久,他才疲惫地开口:“所以你是为了我才去认识鹿屿的对吗?每次一起吃饭看电影,你都让我坐在鹿屿身边。鹿屿在的时候你总是会可怜巴巴地偷看我,那天晚上他们逗你,说你像他小时候,你表情不对,发了半天呆,我捧着全部家当告诉你我喜欢你,你却突然问我说你像不像鹿屿……”他叹了口气,苦笑着摇头:“那次你在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