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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东西已经完全醒了,将我口腔完全撑满,似活物一般一直钻进了我的嗓子眼里。渐渐一口活气儿只出不进,我完全缴械,把唇枪舌剑都交出去,任凭黎翘冲撞,搅得我口腔黏膜破损,嘴里多味混杂,甜丝丝的血腥味儿,阿玛尼香水调制的沐浴露味儿,还有最令人心旷神怡的男人味儿。情到浓处黎翘忽然退出,顶端小孔距我的脸不过几厘米。我的爷快活我便也快活,那一瞬我看见多少煞好的风景,江南草疯长、莺乱飞,胭脂水粉女儿家,萝卜地里萝卜花……然这一切都不及这根热胀的性具抖动两下,马眼翕张,一股白浊喷射在了我的脸上。“不累?”他以手掌掬水清洗我的脸,问我。“不累,就是爷的东西太大,腮帮子酸。”黎翘那修长精致的手指抚摸过我的眼眶、眉弓与嘴唇,我老老实实跪着,仰着脸望着他。“不乐意?”“乐意,被爷弄脏我乐意。”我掏心掏肺,实话实说。黎翘笑了,我见不得他这种撩人而温柔的笑,他一这么笑我就觉得自己如同旱苗淋了当头雨,转眼由黄泛青,多蔫也不蔫了。然后这位爷就抬高了我的下巴,低下头,吻了吻我的鼻尖。估计黎翘对我的回答很满意,洗完澡后他又把我扔回床上。刚刚在浴室里释放过,一时半会硬不起来,但仍不妨碍他压在我的身上,与我不知适度、不分罅隙地亲热。没多久吉良来了,黎翘命令我待在床上,不准春光外泄,不准光着屁股任人观瞻,这些人就包括吉良、顾遥甚至老袁在内。玩了大半宿,确实还嫌没睡饱。我用被子罩着自己,躲在里头闷睡,隐隐约约能听见外头两个男人的对话。“骆冰还在?”“嗯。”“Lee,你得尽快回片场了,整个剧组在等你一个人,传出去又是大风波。”“嗯。”“反正骆冰这儿也没大事儿了,我去订机票,你最好明天就走。”“不,不行。”我听见黎翘一本正经的声音,“这小子太能闯祸,把他一个人搁哪儿我都不放心。”吉良笑了一声,打趣说道:“但你也不能随身携带吧,多大的人了,难不成还揣兜里吗?”“怎么不能?”黎翘仿佛恍然大悟,顿了顿说,“你去替骆冰订机票,你留下,我带他走。艺术中心的事情你多留心,顺便也照顾一下骆冰他爸。”三言两语打发了吉良还嫌不够,他说,十米吧,以后不准他离我十米之外。二十九、不挂,不苟,不羁(下)爷嫌我不够体面。这次我是代替吉良去的,这意味着我会以新助理的身份暴露在媒体的相机前。我特意去借了顶好的衬衣和领带,把自己打扮得跟新鲜水灵的伴郎似的。结果一身潮品的黎天王居然嫌我不够体面。“你这是要去村里迎亲吗?”黎翘睨着眼睛,一脸嫌恶地命令我,“脱了!”“您都快四十的人了,做一宿爱得歇三天,这样扮嫩也不合适吧……”关系确定以后,我胆儿就肥了,愈来愈敢嘲讽,敢顶撞,敢叫板。吉良在我俩身后笑出声音。“不脱就不脱吧。”黎翘似乎想表现得大度,轻咳一声,起身往外走。可他经过我身边时明显沉下脸,低声恐吓我,床上收拾你。当我怕他?尽管放鸟过来。随黎翘去青海湖前,我先跟着吉良去探望了我爸。医院的硬件、软件皆是国内首屈一指,尤其是老干部病房,常有明星出入。我听吉良说,我爸在这里受的照顾很好,因为黎翘亲自安排,不明所以的人还以为他是哪里退休的领导。医生跟我打招呼,说我爸入院时是轻微脑挫伤,现在身体情况已逐步好转,精神状况也不错,只是因为以前脑中风过,本就有后遗症引起的痴呆症,这回受伤引得旧症复发,目前还在接受药物治疗。我的心咯噔一下,忙问,怎么个情况?医生见我急了,宽慰我说,不严重,就是口角有点歪斜,还有,不记事。旁人的话再听不见,一心只想赶紧看看我的老子。推门进去,一个特年轻漂亮的护士刚刚喂我爸吃完药,另一个则在切水果装盘,她们见我进来,冲我如雨后梨花般娇羞一笑,便起身让出了位置。我坐在被一个姑娘坐热的地方望着我爸,细细盯着他瞧了好一会儿,发仍是白的,脸仍是黑的,眉间眼角的褶子没多没少,除了嘴角确实歪了,精神头还不错。嘴歪了又怎样,看着就像对谁都笑,照帅不误。我把护士已经切好装盘的水果端手里,用小叉子取了准备喂我爸吃,已经伸出去的手骤然一停,问他:“袁国超,你答上来才有的吃,你先说说,我是谁?”我爸怒瞪我一眼:“你反了天了,你不是我儿子么?!”我在心里暗自吁出一口气,还好,没痴没傻,还认得我。“那小离呢?小离是谁?”我想起来我久没联系上那丫头了,也不知道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不就是住咱们隔壁、跟着你老师跳舞的丫头嘛。你当你爸是傻的?!”“不傻不傻,你谁啊,谁有你伶俐啊!”老袁中气挺足的,看来确实没大事儿。我刚想把叉上的水果递上去,想想又不放心,决定再试一句,“那你再说说,你是谁?”“你个小兔崽子没完了?我是你老子!”我爸被我这些明显低智的问题惹毛了,冲我连着砸来几拳头,把满脸的褶子拧得更紧一些,嘴也更歪了。“妈的!袁国超你个老兔崽子,你也就窝里横,有种外头人欺负你的时候别怂啊。”我爸摆着老子的谱,但我心里特别高兴。然后他总算收了拳头,一把夺过我端手里的果盆,他不爱吃里头的奇异果和油桃,勉强爱吃西瓜,但他跟我说,其实还是最想吃卤水肘子。我看他思路清爽,心里更高兴,想着我晚上还得跟黎翘搭飞机去西宁,于是就恋恋不舍地跟他道别了,老实说我俩相依为命这么些年,我两条腿几乎没迈出过老北京,就是放不下他,也知道他放不下我。别人家是“父兮生,母兮鞠”,我家的老袁是既当爹又当妈,即便都尚有进步余地,但也不易啊。我说,袁国超,我先走了啊,我要出一趟远门。你得照顾好自己啊,吃的用的咱不缺,但你现在人在疗养院,该忌口的时候就听医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