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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是认识自己,很有可能就是无应门的人,况且那人对见面之事言之凿凿,不知又是无应门中哪路能人,无应门里卧虎藏龙,段大哥要报仇岂不是又添障碍。北辰握紧手中之刀,心里的愤愤不平越是难以压抑,三娘的告诫仍响在耳,自己只怕杀得不够,武学不精,若是连这桩任务都无法完成,还有什么脸面去见闭关之中的段大哥。杨树林中,白影翻动,刀气如虹。只是,北辰就像笼中困兽,不顾章法,刀谱残影在脑中闪过,方才那人的告诫也是如刺在心,自己欠缺的为什么没有人愿意如实相告。远处裘刃站在望山阁上,看见南面山坡上树影摇动,积雪乱飞,眼睛微微眯起,唤来身旁李福,低声嘀咕些什么,便让李福退下,自己转身便消失在阴影之中。酩酊楼上。弓满盈又被李显弘拉着喝酒,自从认识李显弘以来,弓满盈已经被迫来大大小小的酒馆做客,而且,自己不论说什么,李显弘总是点头,有时竟探讨起些许玩笑,让弓满盈又是捧腹不止,又是低眉敛目,抿嘴歪头,如此光景,两人也是其乐融融。“你最近都和姐夫聊什么,看你们两人也颇是投缘。”李显弘用筷子夹菜,问道。此时店内客人稀少,不足饭点,还能听到小二依在桌上的闷呼噜声。弓满盈收回定在门外的视线,漫不经心道:“没什么旁的事,只是无应门流钱有些不畅,我便尽力帮忙罢了。”说完,闷咳了一声,又低头吃菜。“你生辰是哪天?”弓满盈不曾想李显弘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淡然道:“问这个做什么。”“既然我们是结拜兄弟当然要知道对方的生辰。”李显弘理直气壮,还不忘再把酒给斟满。“腊月二十五,辰时。”“李兄你呢?”“腊月初五,寅时。”弓满盈突然感觉自己只要与李显弘交谈就冒傻气,互相交换生辰简直比兔子还呆。李显弘知道弓满盈的生辰自然欢天喜地,而且对于自己与弓满盈是同一个月生辰这件事也是大呼“妙哉,妙哉”又凭着这,几杯凉酒下肚。弓满盈和李显弘两人足足在酒馆呆到申时方抬脚移步。入冬天色渐深,路上晃着几家新添的纸灯,摇摇晃晃,冬日多疾,且久难愈,路上人不多,李显弘走路有些歪歪斜斜,但是一直攥着弓满盈的袖口。弓满盈半扶半倚,侧身支撑主李显弘歪斜的身躯,内心叹道,若是天下兄弟皆如此,便好了。正出神,李显弘手腕发力,接着身子朝另一个方向斜去,弓满盈抬手要往回拉,不料李显弘气力倍增,竟被他带得踉跄数步,扑在李显弘胸前。弓满盈有些尴尬,抽身欲回,李显弘又是拉扯着他往城南方向走,微醺道:“跟我来。”夜色铺满星亮的夜空,夜里的雪,如同银色的丝绸,披挂在南城外的河湖山丘,倾倒在河湖水面。弓满盈觉得冷了,南城荒芜人烟,况且戌时将近,算算城门不久也要关闭,若是逗留太久,就赶不回去了。“为何来此?”弓满盈突然心生警觉,心底暗自恼悔,自己怎么就被这个傻子拉到这里还不自知。身体开始渐渐戒备蓄力,面上倒还是一副担忧模样。“你看到那湖了吗?”李显弘指着对面不远的千秋湖,白起遮盖在眼前,打湿睫毛。弓满盈道:“看见了,应着这雪,风景还算别致。”“我就生在这里。”“我娘说,当时从亲戚往家赶,没赶巧,就生在半路上。”弓满盈抿嘴偷笑,乐道:“那你还是个传奇命途。”“哪里什么传奇,听jiejie说当时也是雪天,生在雪地里容易冻死,是jiejie一路把我搂在怀里,到了家。”李显弘说这话脸上泛起微笑,又扭头,冲弓满盈一咧嘴。弓满盈看李显弘表情滑稽,也是忍俊不禁:“命大。”李显弘突然敛了微笑,道:“其实我还有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弟弟,jiejie甚至都没见着他。”“这是为何?”弓满盈发觉听着眼前的醉汉讲故事有些惬意,居然不想管什么城门什辰了。“刚生下来不久,便夭折了,只有我爹和我见过他。”“产婆呢?”“我爹不让产婆进,应该是宝贝的很,我记得半夜我爬起来小解,看见屋里乱的很,我就溜进去,看着爹抱着弟弟往屋外冲,说是不行了。”弓满盈听着,没有插话。“就在窗外,我偷偷看见弟弟的脸,红得像的猴屁股,满脸rou褶,后来爹给他起名显怀。”微风轻动,草木皆响,李显弘的酒劲接着这股风也吹散了。又道:“我看见弟弟左眉处长着一颗红痣,他的眼是杏仁眼,你说神奇不神奇,就一眼我便什么都记住了。”弓满盈微怔,向李显弘靠近些。“该回去了,李兄。”弓满盈觉着李显弘发完酒疯就该清醒知道回去了,却忽然身体被李显弘扶正,正对着李显弘那张被泪水充盈饱满的脸,这也是他第一次看见一个伟岸的男人哭的如此真切悲恸。“那日酩酊楼上,我见你第一眼就有种说不出的亲切,而且...”李显弘手指摸到弓满盈的眼角,细细摩挲,轻声又道:“或许你自己没发现,每次你无可奈何又不得不遂我心意时,你的眼角总会微微泛红。”“而且,你的杏眸很漂亮,若是眉角再添红痣,我真恨不得你就是显怀。”弓满盈身体僵住,做不出任何反应,他知道李显弘怀念亡弟,悲戚入情,但自己好像掉进一堆棉絮里,挣扎着沉溺。弓满盈试着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心道原来世间还有如此真切的手足之情,一时也是大为感动,终是唤道:“阿弘。”李显弘眼泪像是从眼眶中倒灌出来,这个样子任谁人看都会觉得好笑,但是弓满盈却是真切回望,也是第一次想要安慰眼前这个似乎憨傻却又无比真情的兄长。毕竟,自己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怕痒。第7章贵客登门现在江湖皆知,无应门有个难缠的娃娃刀客,还要再来器阁主人。“听说了吗,这个月中,器阁主人要做客无应门,这两家合起来还不知道要掀起什么风浪。”“无应门包揽武学贤士,器阁锻造精巧佳品,这武学天才都有精良兵器,我看这回其他旁门都得让路,这天还是无应门的天。”“器阁主人,那是青铁敷面,你还别说与者无应门主还颇有相似。”只听一人靠着木栏,双脚踏在板凳上侃侃而谈,端茶豪饮,一碗白茶到叫他喝出酒的气魄,那人抹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