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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早已不分明,一朝得回,扶着嚎啕不止的家中老人,一时竟不知失措。秦蒙艰难的点点头。他只不过是一个筑基期的魔修,平日就是想见河洛派掌门一面都没机会,又怎敢斥责这都是河洛派抓妖惹出来的祸事,说来说去,还是那八尾狐——“秦都尉似有话要说?”赤玄真人何等眼力,立刻瞧出秦蒙不对之处。“这…”秦蒙咬牙,恶狠狠的说,“我虽不知有八尾狐这等妖孽,不过豫州新任的李郡守来后,我查了他的籍录,其人做过多任地方官长,均发生过修真界小门派覆亡或修士莫名被杀的怪事。李郡守前来豫州不足十天,这就又出了事,我疑心这事必与郡守有所关联。”“是吗?”赤玄真人眯了下眼睛,回头看长眉道人。长眉老道拍拍芥子法宝,低声说:“那妖狐死了。”赤玄真人这才放下心来,对秦蒙说:“此事就拜托秦都尉了,这番波折,我不惧因果,但河洛派总要给修真界一个交代才是。”秦蒙应下此事,偷听到这番话的陈禾握弓的手指再次收紧。——豫州李郡守?假如真与豫州新换的郡守有关,云州陈家若不出事,陈郡守根本不用离开豫州,八尾狐只怕也不会到豫州来。陈禾心里沉甸甸的,愣愣的盯着满地废墟。“这样站在我面前,还走神?”一个熟悉得深深印入魂魄的声音,随即陈禾就被温热的手摁住下颔,被迫抬起头。之前陈禾不敢抬头看释沣,当然是有原因的。他左边眼角有一条细长的划痕,这是黑水蛛留下的,额头上还有几处伤,都是被困在小界碎片里多年,缺乏灵丹,没法治。兽潮之前,陈禾可以面不改色,沉稳冷静的开弓,但是在释沣的视线下,他还是紧张得眼睛都闭上了。不敢看师兄的脸,怕他发怒。不敢看师兄的眼睛,害怕释沣追问,让长眉老道去抓狐妖是谁的主意。多年困战,缩在山壁石缝里,裹着伤口时心心念念想着在外面的师兄,可真见到了,又只能忍着万千情绪呆站在那里——他是释沣的师弟,也是释沣的累赘,陈禾不愿在这么多人面前,让人看出他们的关系,看出释沣的弱点。原以为释沣会悄无声息带自己离开,不想下颌一痛后,又被揽进了臂弯里,陈禾脸贴在释沣胸口,他愣住了,半晌后才醒觉,赶紧挣扎起来。“师兄…”陈禾窘迫的按住释沣手臂。这里是废墟,可是人真的不少,他的存在暴露,会给师兄惹麻烦。“金丹后期,就想赢过我了?”释沣的手臂,哪是陈禾现在能推得到的。“不是。”陈禾发现挣脱不开,只好靠在师兄怀里,不安的说,“在小界碎片里,我是北玄派弟子的事,被他们发现了。这件事可大可小,但肯定会影响到师兄在外面收服魔道势力,那大雪山凉千山,又不知会借北玄密宝闹出什么——”释沣却打断了他的话:“你在小界碎片中,待了多少年?”陈禾一滞,似乎更窘迫:“…几十年。”“几十是多少?”“四十。”声音低得像蚊子叫。陈禾担心的事情很多,其中就有他长大之后,师兄就不会再像幼时那样时时看顾了,甚至有可能丢一本秘笈,然后百年见不到释沣一面。“竟有这么长。”释沣喃喃,然后放开了陈禾。这个动作引得陈禾更不安。多年苦战,他又不再是孩子,当然发现这种心情的怪异——之前师兄揽着,他感到不安,现在放开,他还是不安。这么患得患失,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看到释沣,他就好像不会说话了,不管是修为,心境,连理智都不好使。陈禾被自己的拙劣表现惭愧得更抬不起头了。一只手摸上陈禾的脑门,很暖。“都过去了,师兄在这里。”陈禾微颤,脚边沙土忽然落下两滴水珠。眼角扫到不远处天衍真人眼睛圆瞪,张着嘴的傻样,陈禾迅速抹掉眼泪,恶狠狠的在心里给这道士又记了一笔。第49章劫数正月,豫州西城地动。房舍尽损,打翻的油灯又在废墟内引发了一场大火。翌日清晨,人们来到西城十三坊,只看到余烟缭缭的残景。平民百姓甚少分家,即使嫁女,往往也舍不得嫁远,多半也还是街坊邻里。此番坐倒在废墟前悲哭的,多是哀悼故友亲朋,真正痛失骨rou至亲的,倒还没有。沿着西城十三坊,地面皲裂。隔街的房屋不过是瓦片坠地,撑窗的竹竿折断,这景象极不寻常。但这年月,地动之说本就是地龙翻身,看来这条地龙并不大,只有西城下面是它的脊背。豫州城内乱成一片,人心惶惶,庙宇道观内香火大盛。郡尉府,河洛派掌门赤玄真人借地坐守,不断有修真界各大门派传讯到来,获知八尾狐祸世的消息后,诸人大惊,纷纷派遣人前来一探究竟。长眉老道将八尾狐的尸体往桌上一拍。庭院里霎时沸腾。“真的有这般妖狐,天啊!”“四年前乐山数十散修被杀之事,怕是错怪魔道了!”修士们窃窃私语,神色肃穆,都感到妖狐狡诈,潜藏多年。若非河洛派发现,只怕这孽畜还真能不声不响修出逆天九尾来。到时凡世必将迎来一场新的浩劫,而死于非命的,就不止豫州数千百姓河洛派几十元婴修士那么简单了。天衍真人苦思不语。他开始怀疑上辈子正魔两道大战的起因——在六十年后,赤风沙漠边缘的荒石滩上,有人在白蜈仙子获得上古魔宗传承的洞窟门口,发现了北玄密宝的痕迹。一场混战,死伤无数,最终拿到手的却是一个装满玉牌的盒子。里面的东西真是不说也罢…众人面上难堪,不欢而散。事后却又有人懊悔疑心:既然上古宗门感谢北玄派的玉牌都在,宝藏也有可能事先被人拿走。虽然不说,正道却怀疑魔修,魔修又怀疑正道,各自内部又产生怀疑,某些门派甚至出现了没去的人怀疑当时在场的人,修真界气氛紧张。最终大家把疑点落到了白蜈仙子身上,一个傻大胆的正道散修跳出来说,宝藏早在几十年前就被白蜈取走了,众人将信将疑,孰料没过几天,这散修就离奇死亡,连同庇护他的一个小派,全都横尸山门,尸体像被什么吃过。躲在枯井里幸存的一个养气期弟子,说行凶者是一个女子。这下不相信的人全部信了,白蜈心知不妙,立刻投靠浣剑尊者,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