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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分权,查账意图,张司马却无可奈何,只能乖乖称是。而有他这个出头公鸡,其他那些猴子,自然也清楚了现在的局面。这刺史如此强势,将来难免会跟都督产生摩擦,而站队,也就成了他们这些并州官员的必要选择了。是选朝廷信赖,但是不知根底的未来都督?还是选这个手握军功强兵,又深得民心的刺史呢?各怀心思,众官吏退出了大堂。梁峰也未曾在前院久留,直接带人到了后院安置。一队兵卒接管了后宅的安全警备,侍女和仆从也把带来的生活用品摆放到各个房间。只是梁峰那点家当,对于这个过于奢侈的刺史府而言,根本不够看,空置的房间简直数不胜数。对于这样的冷清格局,梁峰倒是不怎么在意,反而先招段钦来到了书房。“主公,此次入府,怕是有不少人心怀不甘。”段钦一直跟在梁峰身边,当然也仔细观察了那些晋阳官吏的表情。新官上任三把火不假,但是州府这样的地方,世家高门总是占据不小的控制力。而刺史,往往也要同地方豪族角力。如若不然,多半要被别人控制,沦为傀儡。不过好在并州乱的时间太长了,那些高门跟在司马腾屁股后面逃了大半,加之梁峰又是领着私兵入府的,更是提前把威势摆了出来,让人不敢轻犯。至于之后的局面,还要看他的手段。梁峰淡淡道:“让人心怀警惕,总好过让人心生鄙夷。并州是经不起乱了,要尽快安定刺史府事务才行。明日你让功曹送来诸官考绩,我也看看这刺史府有何贤良。还有征辟之事,也要尽快实施。千金马骨,也要先有马骨才行!”人手短缺,仍旧是梁峰面临的最大问题。原来治理一郡尚且如此,莫说此时管上一州。因此刺史府选官,也是当务之急。其中最重要的,莫过别驾和治中的人选。晋时别驾是有出身要求的,必须士族高门,举秀才,否则不能服众。而别驾名为佐官,实际上相当于后世的副省长,是当之不二的州府二把手。这样的重要职位,既不能选个庸人出来,也不能选个一心为着世家打算的士人。实在是个大大的难题。所以梁峰一上来,就要考绩。这不但是向朝廷报功的依据,更是他挑选合格人才的办法之一。而征辟的意义就更重要了,若是能得贤于野,也能有效避免现有的官场压榨,另辟蹊径破局。段钦点头:“这个下官晓得。除此之外,晋阳城内还有不少驻留守兵,主公可要招几位将军前来面见?”现在新任都督没到,正是梁峰趁虚而入的最佳时机。不论是谁领兵,都必须用到这些中层将领。所以提前收买人心,也是一个法子。都督和刺史之间的权利斗争,未必只停留在暗潮涌动的政治层面。远的不说,就看之前的幽州都督王浚和成都王任命的刺史和演,最后也是以和演刺杀不成,被王浚反杀告终。这样礼乐崩坏的王朝末期,真不一定会发生什么样的状况。这也是梁峰执意带私兵入晋阳的原因。有兵在手,总好过被人拿捏。只看看他这种两千部曲,那新任都督,就要掂量一番。而见到他这样的兵容,那些观望的将军们也会有所权衡。毕竟真正上战场的,都是他们。一将无能累死三军,任谁都不想摊上个毫不知兵的上官。否则并州这样的乱战局面,死都不知是怎么死的。“明日下帖,请令狐将军过府一叙吧。”梁峰道。这个令狐将军,说的可不是令狐况,而是他的叔父令狐盛。既是奋勇将军,又是并州豪强,令狐盛在军中的地位也极为重要。而令狐况如今已经算是梁峰手下人马,这个间接关系,可就重要起来了。“下官明白。”段钦颔首道。初来乍到,事情简直千头万绪,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处理明白的。两人一样一样商谈了起来,然而还没谈完,就有下人前来禀报:“启禀使君,怀恩寺来使求见。”梁峰眉峰一挑:“来得够快的。”之前百姓夹道相迎,其实正是段钦前去怀恩寺,拜托主持散布消息的结果。越是到战乱时节,人的宗教信仰就越发浓烈。并州胡人甚多,佛法本就较其他州郡兴盛,再加上梁峰这个推波助澜的佛子,更是让怀恩寺如今也香火不断。托人办事,自然要有回报的打算。只是没想到怀恩寺的动作会这么快,他这刺史的位置还没坐热,就已经登门来访。段钦也没料到对方会这么积极,低声道:“可要下官代为接见?”刺史上任的第一天,没有见任何高门显贵,反倒先见了个和尚,这政治意义也不容小觑。若是有人拿来做文章,多少也会有些不妥。然而梁峰思索片刻,还是道:“主持不是轻率之人,既然派使前来,必有要事。”怀恩寺那老和尚,梁峰是打过不少交道的,实在是人老成精。已他的智慧,绝不会为了区区眼前利益,冒然行事。既然敢在自己继任的第一天就登门,肯定是有什么重要事情。听梁峰这么说,段钦也不再说什么。不大会儿功夫,门外便传来了脚步。在仆役的带领下,两位僧人步入了书房。为首那个,正是怀恩寺主持的弟子念法,跟梁峰也打过不少交道,很是熟悉。而他身后,竟然跟着一位高鼻深目的胡僧。第202章佛名这个时代,胡僧确实并不罕见。因为佛法本就是从西域传来的,凡举天竺、安息、康居、大月支,皆有僧人远道而来,传经讲法。而佛教尚不够兴盛,那些法师的弟子中,也多有胡人。因此冒出个胡僧,一点也不出奇。但是奇就奇在,这人是怀恩寺的僧人带来的。难不成今日求见,就是为了这人?腹中揣测一闪而过,梁峰面色如常的请两人落座、奉茶,随后才道:“未曾想念法法师今日来访,我与主持也许久未见了,本该登门拜访才是。”花花轿子人抬人,一州刺史说出这话,着实给足了怀恩寺面子。念法合十道:“使君初来晋阳,想必还有不少公务有待处理,是小僧冒昧才是。不过今日确有要事,需同使君交代。”说着,他微微侧身,介绍道:“这位乃是竺法达法师,乃是竺法护禅师的亲传弟子。刚刚从长安而来。”竺法护?!既然打了佛子的旗号,梁峰就不会对此时的佛教一无所知。这位竺法护禅师,正是有晋一朝,最为出名的高僧。他祖籍月支,世居敦煌,礼印度高僧为师。为了学法弘法,随师周游西域诸国,通晓三十多种语言,后在长安定居,传译经法。可以说,在鸠摩罗什之前,他就是最伟大的译经者。这样一位高僧的弟子,怎么会来晋阳?梁峰面上露出微微讶色:“未曾想是高僧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