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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他说:“狗急跳墙,鱼死网破。你非要逼我吗?”“我没想过逼你。”唐括犹豫了一下,端起面前的玻璃杯,饮下一口纯净水,说,“我会对你好……很好很好。”杨怀瑾看着唐括的睫毛,半晌,问:“为什么?”“……为什么,是我?”那一天,唐括并没有给杨怀瑾一个明确的答案。唐括对杨怀瑾的亲近太过明显,连杨怀瑾的母亲都发现了。母亲问杨怀瑾,唐家儿子为什么跟你这么要好?杨怀瑾哪里敢告诉母亲唐括看上你儿子我了,只好尴尬地笑笑,说:我这不是招人喜欢嘛。不过招人喜欢也要看招谁喜欢。被唐括喜欢上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杨怀瑾尽量避免和唐括的正面交往。可唐括有无数种让他不得不靠近自己的方法。比如跟杨怀瑾的父亲随口提一句,杨怀瑾呢?下一次拜访,杨怀瑾就得乖乖跟着父亲一起去唐家。那是一段让杨怀瑾感到烦躁的日子。他不是个喜欢主动的人,但也很讨厌这种纯粹的被动。唐括给杨怀瑾的压迫感让这个年轻人十分反感。杨怀瑾几次想跟唐括撕破脸,有一次甚至在他卧室把他压在身下,口中骂道:“唐括,你再招我,我日//你大爷。”唐括冷静地看着杨怀瑾,并不反抗,甚至伸手勒住杨怀瑾的后颈,一字一顿道:“你日//他做什么?我不就在这里吗。”杨怀瑾背后一阵发凉,他说:“我受够你了。”“你还得受着。”唐括这样说。让杨怀瑾松一口气的是,尽管唐括追他追的凶,却也没什么实质性的报复。他对自己的感情就像是上火时起得口腔溃疡,事实存在,一碰到就很痛,但并不会危及生命。那时候杨怀瑾还觉得,如果再过一段时间,唐括说不定会渐渐忘记自己。过了几个月,杨怀瑾惊喜的发现唐括好像确实是不再像以前一样纠缠。正巧季劫从北京回来,杨怀瑾欢天喜地的去机场接他,一起吃饭时谈起唐括,杨怀瑾还有些唏嘘。当初看他追人的架势,还真以为要不死不休呢。结果很快的,杨怀瑾就发现自己错了。唐括他……绝对,绝对没有放手的打算。还要从季劫给他打过来的一个电话说起。虽然是没头没尾的一个电话,但杨怀瑾能够清晰地辨认出,季劫的父亲季文成可能出了些问题。杨怀瑾找不到季劫,心里非常焦急。然后唐括给他打了电话,沉默着把一切都告诉了杨怀瑾。“……”杨怀瑾拿着手机,沉默了一会儿,问,“你说这些有什么用?”“我以为你懂。”“我不懂。”“你肯定懂。”唐括眯起眼睛。杨怀瑾做出吞咽的动作,说:“你威胁我?”“从我要追你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在威胁你。”“但没动过季劫家里的人。”杨怀瑾急了,“你怎么不朝我出手?”唐括道:“我说过,我不会放过他,你难道忘了?”“……”杨怀瑾沉默了,半晌,他怒道,“我对你失望透顶。”唐括的表情突然变得锋利,他言语像是冷风一样逼人,道:“你什么时候又对我有过希望?”“我只是……”杨怀瑾有一瞬间的迷茫,“我只是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唐括笑了,他一边点头一边说:“可我就是这样的人。”季劫大病一场,杨怀瑾抽时间去看季劫。他发现季劫家的情况比自己想的还要糟糕。他听到父亲没什么感情的对大哥说:“季家翻不过身了。”有上面的人在调查季文成。杨怀瑾感到担忧,于是询问自己的父亲,却被赶了出来。于是杨怀瑾问自己的哥哥。哥哥看着跟自己一般高的弟弟,叹了口气,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只有推出来一个出头鸟,季文成上面的人才会更安全。你懂了吗?”杨怀瑾不懂。但他知道,如果季文成出事,季劫会发疯。没过多久,季文成果真被羁押起来。除了陪在季劫身边,杨怀瑾什么都做不了。杨怀瑾从来没见过季劫哭。小时候他们俩一起读私立小学,季劫被凸起来的树根绊倒,膝盖上血rou模糊,杨怀瑾吓傻了,哭了起来,季劫却冷静地说了句:“哭什么哭!我还能站起来。”能站起来,只要能站起来,季劫都不会觉得怎么样。杨怀瑾觉得他十分坚强。他没有见过比季劫更坚强的人。但这个在他眼中最坚强的人,当他父亲被关在看守所内,杨怀瑾看到过许多次他眼睛发红。如果你有一位一直深爱你的父亲,你会怎么样?如果父亲被人按上莫须有的罪名,你会怎么样?如果为了这莫须有的罪名,父亲被人殴打、威胁,你会怎么样?季劫不会妥协,他会去拼命。北京有个专门处理冤假错案的办事窗口,尽管季文成的案子还没判,季劫就去了那个地方。服务人员很不耐烦地听季劫描述季文成的案件。季劫实在是不善言辞,他太紧张,太委屈,来回来去只说了一句话。他说:我爸爸是被人冤枉的。杨怀瑾想,人的力量究竟是怎么样的?为什么有的人,刚一出生就拥有巨额财富,有的人却要为了生存而四处奔波?为什么有的人,权势滔天,有的人却什么都做不了?杨怀瑾很小的时候就懂了,这世上没有公平。什么公平都是自己争取的。季劫是怎么争取公平的呢?在服务人员不耐烦地递给季劫一张申诉表,告诉他填好交上来时,季劫看到了旁边堆着的像山一样的表格。季劫沉默了。他并不吃惊,因为来之前他就已经有了了解。他看着那名服务人员,口中说:“我爸爸真的是被冤枉的。”服务人员头都不抬。于是季劫很冷静地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