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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笑道:“去吧,快去吧,小孩子就应该多玩会儿!”许霁川对太奶奶笑笑,走了两步想起什么似得回头看太奶奶,却看到太奶奶眼神带着悲悯看着他,对上这样的眼神,许霁川要说的话突然顿住了。太奶奶见他突然回头,慈祥道:“花奴还有事吗?”许霁川笑笑,道:“没什么,想起太奶奶喜欢的杨老头的炒栗子现在也搬到了田子坊,回来时给太奶奶带一些吃。”太奶奶笑道:“我的乖孙儿,回头给奶奶放进屋里,奶奶回来就吃。”许霁川点点头,看了太奶奶一眼,想从她的脸上看出点蛛丝马迹,但太奶奶的表情还如同往常一般慈祥温柔,许霁川作揖道:“太奶奶,我走了。”太奶奶摆了摆手,道:“去吧,去吧。”第二天晚上,刚用过晚膳,宫里就有公公来许府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集英殿修撰许延川,将门之后,骁勇机智,即日起封为中卫大夫,即日起随中州北厢军增援漠北,不得有误。许霁川心中有疑,接旨之后,便问大哥道:“大哥你不是集英殿修撰吗?朝中武将那么多,难道找不出来一个吗?为何要派你一个文官去打仗?会不会是晋王……”许延川笑眯眯打断他道:“是我自己向陛下求的,身为将门之后,我对沙场早就心向往之,因此特地求陛下让我此次随军出征。本来陛下还不同意呢,我力争了好久才争来的!”许延川虽然儒雅,但自家大哥会向陛下提出这样的要求,许霁川一点也不奇怪。他和大哥小时候经常拿着木剑带着巷子里的一帮门阀子弟玩两军对垒的游戏,他兄弟二人次次都能胜利。因此后来每次巷子里的小孩见到他哥许延川都叫他大将军,有次恰巧被他爹尚书令听到了,狠狠地将大哥打了一顿,从那以后,大哥就不再参与这种游戏了,一心只读圣贤书去了。许霁川毫不起疑,拍拍大哥的肩膀道:“古人梦回吹角连营,可见沙场对血性男儿的吸引力,弟弟好生羡慕你!”许延川不说话,温柔地揉了揉他的头发。旁边的杨氏担忧地看着许延川,欲言又止,趁着许霁川不注意,许延川对着她面色凝重地摇摇头,杨氏怕再留在这里会忍不住说什么不该说的话,于是找了个借口先回屋去了。边关军情紧急,此次开拔非常快,许延川接到圣旨之后的第三天下午,他就随着北厢军一同开拔去往漠北了。大哥走后,许霁川的嫂子杨氏整日面有忧色,食欲不振,婆婆许周氏匆匆找大夫来看,全府上下这才知道杨氏怀孕了。看杨氏的神色竟是一点也不意外,许周氏道:“媳妇,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有喜了?”杨氏怅怅地看着许周氏,不觉落泪道:“延川走之前我就知道了,只是那几日延川心里有事,我就没敢告诉他,怕他心里有挂念。”许周氏听完媳妇的话,情不自禁地抱住她,许周氏垂泪叹道:“我苦命的媳妇啊!”这大夫就是许霁川亲自请来的,大夫诊治的时候,他也在场,看到母亲和大嫂对大哥上前线的事情悲从中来,心中狐疑,这才发觉其中或许有什么隐情。送走大夫之后,许霁川就进宫去找太子殿下了。太子殿下自从在朝听政以来,非常忙碌,许霁川一直在东宫等到酉时太子殿下才回来。许霁川一见他,连寒暄都省了,直接道:“阿宴,我哥哥一届文官为什么会被陛下派到前线去打仗。”太子殿下有些惊讶道:“你不知道吗?”许霁川急道:“知道什么啊,阿宴你说清楚。”太子殿下了然道:“我还想以你的性子,如果知道肯定会去御前大闹一场的。”许霁川抓住太子殿下的手道:“阿宴你不要卖关子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子殿下道:“许大人是代替你去漠北的。”许霁川惊了:“替我?”太子殿下点点头,接着说道:“父皇原本的圣旨是命令你做前锋,随北厢军开拔增援漠北。圣旨一出,不少大臣反对,许大人当堂就向陛下请命要代替你去,被陛下驳回了。结果第二日早朝,陛下就改主意了,将圣旨改了,令许延川去漠北。修改颁布出去的圣旨,自我们大梁开国以来这还是头一次。”“陛下为什么会改圣旨,你知道吗?”“听宫里人说,你家老祖宗面见太后之后,太后将陛下叫到钟华宫,两人密谈之后,陛下回去便改了主意。”太子殿下看他茫然无措仿佛犯了天大的错的模样,心里有些心疼他,想要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两句,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只给他倒了一杯水塞在他手里。第79章欲戴王冠赵景湛看着许霁川端着茶杯怔怔发呆片刻,突然他将茶杯放在桌子上,拔腿就跑。许霁川一直跑到许府老太爷的院子里,老太爷坐在四方四正的院子里望着西山的日落发呆。许霁川停到他跟前的时候,一路狂奔让他的胸腔发热,臌胀着疼痛,胸腔里的一腔子血变成了两行热泪,顺着脸颊蜿蜒而下。许上柱国眼神凝重地望着他,两人站在暮色四合的小院里无声对峙。至爱亲情之间的斗争,父母长辈永远是输家。哪怕许上柱国是沙场上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常胜将军。许上柱国叹了口气,许霁川的眼泪争先恐后地从脸上蜿蜒而下,心有千言万语不吐不快,但他怕自己一开口就是哭腔,于是悄悄调整自己的呼吸,身子细细地颤抖。良久他才问道:“这一切是不是你们早就计划好的?!让大哥顶替我去前线!!……你们这是……要大哥替我去死啊!爷爷,您还不知道吧,大嫂已经怀孕了,您要我有何面目去见大嫂和她尚在腹中的孩儿。大哥他走的时候……走的时候……到底是如何的心情啊!家里的人全部都放弃了他……我们是一家人啊!”许霁川边哭边说,伤心欲绝,泪光中他看到爷爷坐在椅子上,面色凝重,一言不发。他的心底蓦然升腾起一阵巨大的恨意,他恨声道:“天下百姓都说门阀是吃人的门阀,不光吃百姓的rou,还吃自己亲人的rou!!!!这样腐败堕落的地方,丝毫没有骨rou亲情可言……”他的话音刚落,许上柱国蓦然起身狠狠地在他的大腿上踹了一脚,怒喝道:“混账!”许霁川眼睛通红,不服气地瞪着许上柱国。许上柱国道:“是我看错了你!!!你除了哭哭啼啼地骂街还有什么本事?!吃人的门阀?这吃人的门阀让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果不是这吃人的门阀,你何以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