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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翻年才十九的将军,怎不令朝堂瞩目?玉门关里知道这事儿炸了锅,飞沙关里更是炸了锅。恶人谷从未出过一个一边拿着朝堂俸禄一边混迹江湖统领江湖势力的人。哥舒夜可谓是史无前例的一个奇人。——可哥舒夜听到这个消息时却不是太震惊,甚至可以说,他非常烦躁。红衣教对他的允诺果真兑现了,他助红衣教扩入中原,助他们劫掠侠士,甚至助他们屠城——而红衣教助他平步青云,一步步的靠近权力中心。他们为他制造战功,为他在朝堂上发展联络,就连哥舒夜自己也不知道,现下朝堂之上,有多少人是红衣教的信徒——红衣教想做到当年明教也没能做成的事。——可他不过是红衣教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他早年不想被神策追杀,选择逃入龙门;那时候他还是一枚棋子,是神策军用来打压天策府,用来博取功利的一枚棋子。后来他被解除追杀,当了小官,他又成了朝廷监视恶人谷的棋子。到现在他可被称为五品大员,却又成了红衣教染指武林甚至是染指朝堂的棋子。他就是像进了一个围城,等冲出来时,又进了另一个围城——剥开一切华丽虚伪的表象,内里却是如此不堪和肮脏。他又何尝不是利用别人,用无数无辜者的性命为自己铺垫着道路。不知何时,他也学会了口蜜腹剑,笑的温柔,习惯心里一步步的算计着一切,习惯了步步为营。他的假面不能被揭穿,就像是不能见光的冰雪一般,若是被阳光照射,即刻便会雪融冰消。若是方墨岚知道他做的这些事会如何?——为了得到红衣教的支持,自己设计让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徒弟。而且那个傻傻的万花弟子,还那么的爱着自己。不知现在,是否能对的上可悲这个词?有些事,一旦做了,就是踏上了一条没有归途的路。————————————————————————————————————————————龙门的天似乎永远都是沉沉的橘红色。哥舒夜站在飞沙关的城楼上极目远眺,目光落在关内药庐小院时却发现方墨岚没有同往常一般在小院里收拾药草。哥舒夜不自觉的向药庐走去。——他看见方墨岚正在打水。应当是准备洗发吧?哥舒夜知道方墨岚爱干净,就是在龙门,他也将那握如瀑长发打理的一丝不苟。他缓缓走进去,屋里飘着熟悉的草药的清苦香,极像是那人袖间唇间的气息。方墨岚见哥舒夜进来,不禁愣了愣。其实自那晚过后,哥舒夜就开始有意无意的疏离他。也是,被一个同性告白,谁也都会有些接受不了。——他很久没有来主动找过自己了。方墨岚一边用布巾擦了擦手,一边道:“现下已是深秋,过不了几日你便要进京,日常的药物我都备好了——”哥舒夜忽的不知说什么。方墨岚总是这样,将一切准备的无微不至。是啊,他成功夺回了属于青菱的那部分注意力,夺回了本属于他哥舒夜那份的爱。可这份爱太过沉重,他要不起。不仅是因为性别,也不仅是因为他对方墨岚感到愧疚,更多的是他不愿方墨岚也跟着自己趟这趟浑水。方墨岚陪了自己够久了,实在没必要再陪自己走下去。“你是准备洗发?”哥舒夜明知故问道。方墨岚点点头,一边将备好的药箱递给哥舒夜。药箱边缘系着一个紫色的小荷包,方墨岚见了,立刻伸手想去解下这荷包。但哥舒夜手更快,食指一动,便解开了荷包。——里面是一些晒干的根茎。哥舒夜跟方墨岚认识那么久,虽是不懂医,药却是认全了。一袋四两独活。“独活当归本一体——”“四两独活,还需添当归。”哥舒夜看着荷包,忽的苦笑道:“墨岚,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方墨岚抿了抿唇,并未答话。或许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哥舒夜将药箱放在一旁的桌上,转身对方墨岚笑道:“这次,我来帮你洗发罢。”“我们认识这么久,我似乎一次都没有给你洗过发。”方墨岚愣了愣,心里忽的感到了一丝不安。可他还是躺在了椅子上,任由哥舒夜在他发上搓揉着皂荚,任由他的指尖引着温水与自己的发丝交缠——方墨岚安静的半躺着,眼眸微眯,一幅极享受的样子。上次见他这样是自己在给他上药时——方墨岚回眸带笑,眼眸依是微微眯起,像只偷懒的猫儿。现下方墨岚就半躺在哪儿,层层叠叠的衣衫中生出一截素白的脖脖颈,锁骨被半遮半掩住、哥舒夜忽的想到若是一层层的解下这层层叠叠的衣衫——露出里面本质的红色血白的肌肤黑的发该是多么撩人心魄。在最后一次冲洗时,哥舒夜才缓缓开口道:“墨岚,若是此次我回不来了怎么办。”方墨岚睁眼,却忽的发觉哥舒夜低着头,脸凑的与自己极近。那双蓝黑异色的瞳与自己四目相对,带着近乎妖异的魅惑。“你不会不回来的。”方墨岚道。“我说真的。”哥舒夜勾起唇角道。“那我就去把你救回来。”方墨岚微微眯了眯眼,缓缓道:“我把你从鬼门关都拉回来了无数次,这次难道还怕什么?”哥舒夜低低的笑了声,一边拿着布巾给方墨岚擦拭头发。他以五指轻轻梳弄着方墨岚的发,弄的方墨岚头皮一阵□□。正当方墨岚觉着那种奇异的□□弄的自己有些不自在时,他拿过布巾想自己擦拭头发时,伸出的手却被哥舒夜摁住。方墨岚一愣,哥舒夜就这么撑在他身上,将他禁锢在怀,呼吸暧昧交缠。哥舒夜眯着眼,从未那么认真的打量着方墨岚——是啊,初见时便知这万花弟子容貌俊秀。几年过去,他的脸上褪了大部分的稚气,五官长开了,线条更多了些凌厉,唯一没变的就是那双眼,线条眼神依旧温润,如同一潭秋水。“墨岚,你还记得去年过年时我说的话吗。”方墨岚心头一惊,这件事已经两人默认从未发生过,为何此时哥舒夜要忽的旧事重提?哥舒夜并未在意方墨岚的神色有异,仍是自顾自的继续道:“你一直都是对我而言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