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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她,圣上就似有些感怀。圣上本来以为茯苓会和周韫回府。他不想知晓这些,早就吩咐下去,若是茯苓要走,就直接让她离开。谁知晓,她竟留了下来,守在这座空殿中。茯苓跪拜着,头也未抬:“奴婢答应过娘娘,会等到姑娘孩子诞下,待那时,奴婢想去皇陵守着娘娘,还请皇上应允。”她似乎在请求。圣上稍有一怔,问她:“你若去王府,以周韫那丫头和你的情谊,必会好好待你。”就算是回周府,她也可安享晚年。茯苓只简简单单一句:“奴婢服侍娘娘习惯了。”圣上微滞,没了话说,他抚了抚额:“你起来吧,朕许了。”茯苓叩谢。圣上挥退他们,独自进了雎椒殿内,他坐在贵妃曾常倚的软榻上,堪堪垂下头,想到方才茯苓的话,他似苦涩地笑:“阿悦,你瞧,这宫中待你真心的人,还是有的。”“你总说,这后宫冰冷,若朕不来看你,你甚是无聊孤寂。可朕知晓,你早就对朕失望了。在宫中的数十年,自你小产后,朕每次进雎椒殿,从未看见过你再回头朝殿门看。你背对着殿门而坐,就仿佛在说,你不再等朕了……”一步步地,两人明明日日相见,却似乎早已渐渐走远。他固执地,将人留在宫中,陪在他身边。看她笑的时候皆是温柔,似一成不变。看她哭的时候眸子皆红,满腹委屈借机悄悄洒落阿悦一定不知晓,她每每无声看着他时,眸子中早就没了当初的涩然笑意。……殿内燃着熏香,即使贵妃去了,但中省殿的人还不敢这么快就怠慢雎椒殿。清清雅雅的香,是贵妃爱的梨花香。其实圣上知晓,贵妃最爱的不是什么花,而是一片挺然而立的竹林,只是后来进宫了,不知为何,她忽然喜欢上了梨花。圣上鼻尖溢着香味清淡,不知不觉竟深深睡了过去。殿外,杨公公听里面没了动静,悄悄掀开帘子偷看了一眼,见圣上睡着了,不禁松了口气,朝一旁的茯苓道:“果然在雎椒殿,圣上才睡得安稳。”茯苓看过来时,他有些诉苦道:“你不知道,自贵妃娘娘去了后,皇上一日安稳觉都没睡过。”叫他们这些御前伺候的奴才愁得不知如何是好。茯苓也跟着轻叹了声,一句话也没说。只她低头时,似不经意地扫过殿内的翡翠香炉,只刹那,她就不着痕迹地敛下眸眼。贤王府,周韫得知裴时竟滞留在郭城不回的消息,满肚子惊讶。她直接站起来,看向傅昀:“爷说的是真的?”傅昀小心地扶住她,拧起眉:“你小心些。”顿了下,他才点头:“自是真的,今日圣上也准了他的请旨。”谁知听到这话,周韫却狠狠地撇了撇嘴,低呸了一句:“混不要脸。”傅昀许久没听她骂人,没忍住露出一抹错愕:“裴时又怎么招惹你了?”周韫哼了一声,没说这话,反而攥着傅昀的衣袖,问了一句:“爷在郭城时,可有见到过顾jiejie?”傅昀嘴角轻抽动了一下,捏了捏她的手腕,提醒她:“本王去郭城,是奉旨办公。”见一闺阁女子作甚?他话音甫落,周韫脸色就是一撂,冷yingying地:“爷去郭城前,妾身特意拜托爷去查顾jiejie的下落,爷没查?”傅昀一惊,稍顿了会儿。他到郭城后,正事堆积,他又担心长安城中她的身子,根本没心思、也没时间顾及旁人。后来又出了贵妃一事,他匆匆回长安,的确没去查顾妍的下落。眼见着怀中女子似要生气,他终于出声:“我没特意查,但裴时应该是知道的。”他在郭城时,裴时总寻机出城进寺,当时他还有些不解,如今连着周韫的话,他也大致猜到了些。周韫一顿,立即冷笑连连:“我就知晓他留在郭城,不怀好意。”傅昀眸色稍闪,真心实意为裴时说了一句话:“我瞧,裴时待顾姑娘,的确有几分真心。”否则,不会不顾圣旨传召,留在郭城。周韫自然知晓裴时对顾妍心意,不过她还是撇了撇嘴:“那又怎样?”若非他,顾jiejie何故耽误多年?旁人不知,她难道还不知,顾jiejie这么多年不嫁他人,还不是因当年一事存有心结?就在周韫对裴时呸唾时,时春忽然匆匆走进来,脸色不好看:“王爷,主子。”见她脸色不对劲,周韫和傅昀的话头顿住,两人皆同时地拧起眉心。周韫从傅昀怀中起身,穿上绣鞋,衣摆尚拖在软榻上,脚踝处的赤红珠子显眼,傅昀不小心瞥见,动作一顿。不待傅昀理清心中情绪,就听周韫些许不虞地问时春:“发生什么事了,这般冒失?”连通报都没有,就闯了进来。时春来不及告罪,看了两人一眼,低头堪堪地说:“方才传来消息,孟良娣和刘良娣在后花园发生争执,孟良娣……摔倒了!”话音一落,周韫狠狠愣住。孟安攸和刘氏?第73章问罪周韫和傅昀赶到绥合院时,绥合院乱成一团。庄宜穗比他们早到一些,此时脸上刻着怒意,内室孟安攸的哭喊声不停,她毫不留情地斥着刘氏:“孟氏有孕在身,你有何委屈,不能找本妃或王爷作主,非要和她起争执?”话音刚落,就见提花帘子被掀起,傅昀和周韫一起踏进来,她顿了顿,视线在周韫微凸起的小腹上一扫而过。周韫注意到这抹视线,不着痕迹地拧了拧眉,侧头觑了一眼身边人的脸色。傅昀稍沉着脸色,叫旁人看不出他心情如何。一片行礼声中,周韫稍退了一步,敛眸朝室内中间看去。刘氏跪在地上,低垂着头,叫人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周韫被扶着朝位置上走去,一手轻抚耳畔,似嫌弃吵闹,蹙着细眉,不耐道:“够了,都吵嚷什么?孟良娣现在情况如何了?”不动声色地,引过了话题,叫众人视线不再停留在刘氏身上。刘氏听见她的声音,紧绷的身子才些许放松。她出声后,室内都微微有些寂静,毕竟,她这副模样,过于理所当然了些,王妃还在上方呢,她这副架势,倒比庄宜穗更像正妃。周韫对此视而不见,自从爷走后,她们联手逼她入宫后,周韫就没打算日后再给庄宜穗留脸面。即使她这般张扬,只要这王府真正的主子默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