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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醒了?哪儿不舒服?”问句匆匆响起,跟着慌乱紧凑的脚步。誉臻放下手睁开眼时,聂声驰已经走到身前,将她的双手握住。他领口处领带扯了一半,斜斜松散挂在脖子上。呼吸之间酒气往外涌,幽微气味也被放大,刺激得誉臻眉头一瞬紧皱。“对不起。”聂声驰将誉臻的手腕松开,后退一步,说道:“我先去洗个澡。”誉臻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聂声驰转身走向卧室,她仍在原地,走去餐桌上倒了杯水,这才走回卧室去。誉臻在床上躺好盖上被时,聂声驰也正好洗完澡出来,匆匆将头发吹干,蹑手蹑脚到誉臻身边,掀背躺在床的另一侧。灯幽暗,被彻底关掉。呼吸交叠充斥屋内,两人皆无睡意,意识清明,将彼此的呼吸心跳倾听。“今天我跟宋知行喝的酒。”聂声驰冷不丁说一句,将冰面裂开一样,突兀而出。他缓了缓又补了句:“就我和他,没别人。”誉臻侧躺在床上,背朝聂声驰,只静静听着,久久才嗯出一个音节来回应。聂声驰翻身过去,从背后将誉臻拥住:“陈阿姨刚刚打电话告诉我了,你今天不舒服。我接了电话就回来了。”他的手从誉臻的手臂往下走,落在她平坦小腹前。“臻臻,我能听一听孩子吗?”55.[最新]花旗参炖竹丝鸡现在还不到最后一刻。……“臻臻,我能听一听孩子吗?”聂声驰这一句疑问轻轻,刹那叫誉臻的心如弦一样绷紧一瞬。他说完了也无半分动作,整个人静止下来,呼吸也放缓了,恨不得也跟着动作停顿下来。他在请求。甚至祈求。誉臻动了动,还未转过身来。她先听见聂声驰的笑声,很轻很轻,在这寂静之中却明显得叫人不能忽视。聂声驰等着誉臻翻身过来面向她躺好了,才缩进被窝里头,伸手将她衣服下摆撩起,缓缓将耳朵贴在她的腹前。誉臻将被子掀开,聂声驰抬起头来,要把被子拉回来。“会着凉。”“没事。”誉臻推了推他肩膀,“你听吧。”他重新伏靠在她的腹前。高大的身子形成纠结难受的样子。他努力离他们的孩子靠近,又害怕会伤害孩子一分一毫。他的头发乱着,贴在她的肋骨下方,贴在她的胃部之上,随着他的动作,带来一丝一丝的轻微的痒。难以名状的感觉如白天的孕吐一样在体内翻涌,就在一点的酸痒之下翻涌。酸,又涩。陌生,又势不可挡。誉臻突然想到了聂声驰的母亲。庄严宝相如重现眼前,连同笑意盈盈却又冷漠至极的话语,也在耳边响起。誉臻又想起自己的母亲来,是笑容,是拥抱,还有拨浪鼓的声音,还有冬天里头的雪人。那酸涩被这细碎回忆催得更浓烈。曾经聂声驰说,他和她是一样的人。她在这世上孤独,可终归有母亲毫无保留的爱,甚至还有云青衣。誉臻突然想,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人真正爱过聂声驰。不是爱聂家唯一的儿子,不是爱聂氏里手握钱权的那只木偶,只是爱他,爱聂声驰这个人。聂声驰不知道这薄薄皮肤下的情绪翻涌,他只在寂静之中,努力去抓住誉臻身体里每一丝能够被抓住的声音。誉臻将手伸过去,五指穿行于聂声驰凌乱的发间。她问:“听见了吗?”他回答:“没有。”他的脸从她的腹前离开,头发也从她的指间离开,只是他的手掌还覆在她的小腹上。黑夜中她听见他话中带着nongnong惆怅:“她什么时候会动?我都听不见她的声音,她听得见我说话吗?”誉臻沉默片刻,说:“要到四个月的时候吧,现在还早。”四个月的时候。这答案说出来都让人觉得刺痛。誉臻开口想要说什么,可聂声驰又伏身下去,脸靠在她的腹前,嘴唇贴上去,呼气落在皮肤上。誉臻抿着双唇,呼吸似是被这一下击中,乱了几下节奏。“宝宝,爸爸跟你商量个事情。”聂声驰似是浑然不觉,“以后爸爸不在的时候,千万不要折腾mama,mama很辛苦了,不要再让她难受,好不好?”酸涩涌上誉臻眼尾。“聂声驰……”吻落在誉臻腹前,将那声呼唤的尾音都掐乱。吻往下走,最终彻底将誉臻的呼吸打乱。什么都在此刻变得混乱。呼吸,声音,甚至记忆。誉臻想起宛如前世的七年多前,幻想还未被打碎,所有仇恨与算计都被放下,她与聂声驰如胶似漆的那个盛夏。她想起那个盛夏里头的车厘子。甜而不见一丝腻,叫人上瘾一样。她也因着一颗颗艳红车厘子,见识了聂声驰更多恶趣味,以至后来她见了车厘子都脸色艳红。而此时誉臻只觉得她成了聂声驰唇舌间的车厘子。熟到极致,在他唇舌间达到绚烂时分,最深刻的酸与甜迸出来。叫人上瘾一样。誉臻望向黑暗中的天花板,将混乱呼吸平复。聂声驰最后靠到誉臻的颈窝处,在被子之下将她交颈拥抱。“是我后悔了。是我想单方叫停。臻臻,是我后悔了,我不想放手。”他的呼吸喷洒在她颈侧,此刻连忏悔告解都带着力不从心的无奈。被冲淡的酸涩又回涌,誉臻手动了动,终究没有回应聂声驰的拥抱。“臻臻,你陪我赌到最后吧。赌到最后一刻,就到最后一刻。”长长久久的沉默带着呼吸回归平缓。“如果到最后一刻还是输,我愿赌服输。”誉臻将眼睛闭上,久久沉默,最后才只嗯出一个音节。***请柬上的日子转眼即到。教堂,婚纱,喜宴。燕都媒体无不出动,等在教堂的封锁线外,等着抢聂声驰婚礼的报道。教堂各处皆有安保,围得如若金城汤池,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