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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边,挨着一角,闭上眼睛熟睡。(四十四)傻瓜第二天。天还灰蒙蒙的,素伊爹轻手轻脚起床穿好衣物。他带上昨晚他娘子给他拿的荷包,荷包里装满了碎银子,他小心翼翼出了房门,顺手带上了房门。出了房门后,他先去后院茅房中解手,再绕来前院进了灶房,打水洗了把脸,然后在灶房里,在灶洞里生起了火,弄了些马儿的吃食喂它们,还顺便热了两个素伊娘早前做好的饼子。忙活了一会,他顺利牵着马匹出门了。天还灰蒙蒙的,清晨有雾气,路上看不见远处行人,也看不清远一点道路。素伊爹小心平稳的驾着马车,今日他戴着帽子,套了手套,还有他娘子做的护袜,还披上一方黑色披风,他赶着的那匹马儿也套上了它家女主人做的那些物件。从清水村到镇上的路程不算太近,路道两边偶尔有田地,也有大山。雾气还很重,空气冰凉,若是张开嘴吸上一口气,嘴巴喉咙便会凉透。一阵阵的疾风向他袭来,打在他脸上,不一会他脸通红。好在他这脸皮子多年来已经学会了抗冻抗冷,这会他倒没觉得多么疼。等他赶到镇上,路过那石桥,雾气终于散去,他大胆赶着马车一路往县里。县里也不算远,快点赶马车一刻钟便能到。不过他在路上若是遇见了回来的马车,便会喊一声,老伙计,然后问问那赶马车的车夫有没有载他家孩子阿河回来。这样一耽搁,等他到了县城便花上了两刻钟左右。县城,书院的大门外。大门没开。他敲了敲。还是没开。他又敲了敲。等了一会。有了动静,书院大门被一个上了年纪的婆婆打开,那婆婆看见他,开口道:“小老弟,你这是要找谁?”“婶子,我是来找我家陈河的,我来接他回家。”那婆婆一听找陈河?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站在门外的男人,望见了他身后不远处停着的马车,脸上突然露出了笑容,接着露出了一丝担忧。“你是阿河那孩子的姑父吧?”素伊爹点头。“那孩子啊,这两天染了寒气,病了,正在床榻上躺着。”婆婆叹了口气。这书院的人几乎都走光了,不过她这个打扫的婆子还要多待上几日。好在她家就在这县里,离书院近,晚些几日也无妨。素伊爹一听,连忙往书院挤进去,边走边道:“多谢婶子告知,婶子可知道我家那孩子有没有请大夫?”“请了,我这老婆子还给他熬了些药伺候他喝下,可也没见好,我和他说托个人先回去告知你们一声,他拦住了我,说什么,过两日就会好了,要是托人回去告诉你们,你们又要担心……”素伊爹没再说话,只凭着记忆加快了脚步往阿河房间去。那婆婆疾步跟在他的身后。“你家阿河那孩子还说你们离的远,要是告诉你们,麻烦你们那么远跑来,说你整日要忙活着赶马车挣银子,辛苦的很,他这点病寒算什么?可我瞧着他这病寒越发严重了 ̄”“他还说他自己认识草药,也懂些病寒,知道自己病情不严重,我这婆子怎么劝他都不听 ̄”素伊爹已经快速寻到了房前,他伸手推了推那房门,房门被打开,一阵亮光刺进房中。房中并排放着许多不大的床榻,每个床榻中间隔着一条可以过人的缝隙,其他床榻上的被子枕头都叠放整整齐齐,只有一张床榻上被子有些凌乱,被子下有个少年正躺着。他脸上有些苍白,是病容。少年感受到了房门被打开刺进来的强烈光线,睁开了双眼,朝着房门处看了一眼。然后,他望见他的姑父疾步朝着他走来,走到了他的床榻前,弯下腰扫了一眼他,“姑父带你去医馆。”还不等少年反应过来,姑父已经蹲下身子,捡起床榻前一双靴子,掀开了被窝一角,给那少年穿好靴子。姑父见被窝下的少年穿了不少衣物的,他想了想解开自己身上黑色披风,再掀开被子,扶起瘦弱病态少年,把自己那黑色披风披在少年身上,动手把披风包紧些,再背起少年往书院外赶。“西街上,有家医馆不错,那里面的大夫好,药材卖的也便宜些。”婆婆在他们背后急忙道。男子已经背着少年往西街走,回头说了一句:“多谢婶子“。他常年赶马车,对自己的家乡县城还是了解,脚步未停下来,继续往西街走。男子身姿不算很高大,他背上背着瘦弱少年其实已经比他要高上许多。县城街道要比小镇街道大上许多,街道两边酒肆,饭馆,客栈,当铺,茶楼不少。站在书院门口的婆婆望着他们的背影,舒了口气。阿河这孩子,不容易。她听说过他的事情。他父亲早年去了战场,战火无眼,没了,他那母亲心碎的一根绳子绞了脖子跟着去了。从此留下他和他一个年迈祖父过活。婆婆叹了口气。好在阿河这孩子有个好姑母又有个好姑父啊,要不然……他哪里还能来这书院好好温书听夫子授课?西街。一个医馆里。大夫正在给被急急忙忙送来的瘦弱少年看诊。仔细看了看,开了好几贴药,叮嘱了药材如何煎、一日喝几回。素伊爹点头,拿出银子,付了看诊药费。然后和那医馆的大夫说,能不能先借他们医馆后院的灶房用用?先煎贴药给他家孩子喝了。医馆大夫点头,叫了自己的一个徒弟带着男子去。素伊爹又和大夫要了一间厢房,把阿河背了进去,扶着他躺下,给他脱了鞋,给他盖上被子,然后把披风一同盖在被子上。少年看着自己的姑父,他脸上还有些苍白,心疼道:“姑父,这药材贵,咱们可以退几贴药,就留下两贴好了,能省下不少银子。”“省啥省?你好生歇着,我先去煎一贴药。”“姑父,咱俩家有许多药材,我可以自己照着配药。”“家里的药材哪有那么齐全?你歇会,我去煎药了。”说完,素伊爹出门了。他随后进了灶房,在灶洞里生起火来,又借了药罐子煎起药。他拿着一根又一根木柴慢慢添进去,他手上有很多老茧,脸上还有些通红,眼角已经有了皱纹。这煎药的火不能大了,也不能小了,他仔细盯着。他时不时望一眼煎药的药罐子,药罐子慢慢冒出了白色烟雾,等了一会看着煎好了。素伊爹把灶洞里还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