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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的心,掀起他不曾自知的旖念,在他安静的表皮下兴风作浪。他像是第一次跃出自己的身体,审阅自己的魂魄,且越看越心惊。血玉还在不知疲倦地散发着温热,仿佛在要他时时记起与他相触的触感。“有它在,便如我在。”话音犹在耳际,晏重灿以纸掩面,长叹着仰倒在床。他可能真的要开始想办法把人追到手了。师兄应该也对自己有些意思吧……晏重灿双手绞在一起,不确定地想道。第30章第三十章随着灵草的成熟,又一批新来的弟子开始准备冲击筑基期。尹子游与尹子誊两兄弟因为脾气温和,时常刚照顾完灵草便被师弟妹们包围,讨论关于修炼的问题。他们也乐得解答,宗主对于宗门弟子互相请教是十分鼓励的,这也是泓玄宗无论何时何地都有论道之人的原因。飞到高处为黄龙藤浇完晨露,尹子誊身心愉悦地踏云落下,夸赞道:“这株长得真好,足足比其它藤高了半丈有余,说不定会成为极品黄龙藤呢。”“总之还要我们悉心照顾就是了。”尹子游眼中也满是期盼,虽然极品灵草势必落不到他们手上,但是栽培有他们的一份就足够与有荣焉了。“说起来晏师兄最近为何总是来去匆匆?我看灵草没了他伺候似乎都不太精神了。”他说着拨弄了一下身边的灵草,它的叶子蔫蔫的,像是没喝饱水一样。“也是……这可真是奇了,为何就连草都会认人,还只认晏师兄。”符老抱着茶盘腿坐在亭子里,闻言笑眯眯道:“万物皆有灵,你们只消诚心相待,它迟早也会识得你们的。”接着他就着湖光山色抿了口茶,享受地叹了口气,晃晃悠悠地起了身:“又来了个小娃娃,你们去看看吧。”尹子游眯眼往外一看,果然是最近一直找他们讨教的师弟,只得先放下手里的活走过去。木栏外的少年探头探脑的,面上都是忐忑之色,见到两个师兄过来了忙向他们招手:“师兄!”“你怎得这么闲,该练的功都练完了?”尹子游并不开门,就隔着栅栏皱眉询问。“不是的!”他慌忙否定,结结巴巴说道“是前几日我爹娘来信,说家中出了大事,想让我回家帮忙……可我才入师尊门下,实在提不起胆子向他告假……”泓玄宗并不像其他宗门一样要求弟子斩断尘缘,所以弟子们多与家中常有书信来往,甚至回家探望。只是像他这样刚入门便要回家的,的确屈指可数。尹子游头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屈起手指在木栏上敲了敲,沉声道:“你如今正是修炼的紧要关头,根基不打好,到时筑基更容易失败。你又不会御剑,来回一趟费去这些时日岂不是前功尽弃?”少年立时双眼闪泪,“我自是知道的,只是……娘亲实在说得严重,我一闭眼就想起家乡惨状,实在无法静心修炼。”尹子誊瞧他模样可怜,心中一软,在一旁劝道:“谁家还没个难事,若真的严重,说不定我们也能帮上些忙。阿山,你也别光哭,先与我们说说到底发生了何事。”看到了一丝希望,他这才拭去泪水,一板一眼地说起来。他家在北部一个偏僻村落,那村庄紧邻皇城,却三面围山,唯一一条通向外界的路狭窄险峻,使得他们一直过着近乎与世隔绝的日子。好在他有些奇缘,一日遇见了一位误入此地的散修仙人,那仙人点明他身怀三灵根,正是修炼的苗子。于是当夜他便收拾好了行囊,与爹娘挥泪告别,风餐露宿地抵达了在民间口碑最好的泓玄宗。谁曾想他刚离开不多久,那对思念儿子的夫妻夜不能寐时便听到了奇异的声响,他们本以为是小贼,拿起扫帚推开门一看,夜色中哪有什么人的踪影,连小猫小狗都没有,只隐隐约约觑见了一个飘忽如鬼的黑影,方才还在他们围墙上,下一息便已到了山上。端看那神秘的行踪,就已让他们骇破了胆。惊心胆颤地过了一夜,天刚亮他们便手脚发凉地准备去里长家报信。然而尖叫之中,朝阳如常喷薄而出,照亮的却已不再是往日翻滚的绿浪。他们精心打理的农田狼藉一片,如被烈焰焚烧过,牲畜横尸野外,内脏不翼而飞。他们前去寻里长的路上还看见了几具已经没有人形的尸体。一村六十余人,活下来的竟不足二十。尹子誊面沉如水,听到最后吸了一口凉气,怒道:“必是jian邪作祟!此事必须向掌事房禀报,他们定会派出弟子与你同去。”“我,我也能去吗?”杜山最关心的还是这个。“自然。”尹子誊安慰地拍拍他的肩“我们现在就过去和他们说。”掌事房一如既往人流不息,多是来交任务的弟子,也有如杜山这样遇到难处无计可施的。主事面前也围了许多专程来求助的普通人,他对待凡人没有丝毫不耐,始终温和地微笑着:“您老放心,也莫要去找那些江湖道士,只是几只冤鬼罢了,我的弟子保证为您除得一干二净。来,先在这写上您的名字吧。”老人家咧开嘴点点头,写完名字,从怀里颤颤巍巍地掏出一袋银两塞进主事手中,这几两碎银还是他们一个村的人艰难地凑出来的,也不知仙人看不看得上。主事似是这些事见多了,手腕自然一转,钱就又回到了老人手里,他笑着轻拍他的手背:“也就几炷香的事,那些小子每天闲着,有事给他们做正好,您拿回去自己用吧,我们不吃不喝的也用不上。”“哎……哎……”他点头如捣蒜,抖着手把银子收好,决定赶紧回家告诉大家仙人们有多好。杜山第一次来掌事房,本还满心紧张,见到这幕也暗暗放松了下来。“晏师兄!”尹子誊帮师弟排着队,突然看见晏重灿从里间走出来,忙笑着唤他“你也来交任务?”说起这事晏重灿就烦闷无比。他自认清内心后就一直筹谋着如何追求司决,结果掌事房三天两头委派任务给他,还都是灵草铺的事,让他成天在铺子里算账,灵石是赚了不少,却是忙得好几天连司决的面都见不上。说到底他只想当个甩手掌柜,有时都恨不得把万景清本人揪过去管账,毕竟究其源头,钱还是为他赚的呢。“是啊……不过你为何在此排队?可是有什么难事?”晏重灿苦笑着应和一声,抬目发现他在求援队伍里,不禁关心地问。尹子誊便如实说了一通,说到一半的时候就排到了他,只好又干着唇从头再说了一遍。那帮着长老做记载的弟子也是边写边感叹,写完还向杜山投去了颇为同情的目光:“按你的说法,倒有些像生鬼的行事,近日这样的案子多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