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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小了许多,重量自然也轻。小孩子的手还没发育好,过早练字和练武容易变形,所以这东西也就给姬瑾荣玩玩而已。左右也用不着姬瑾荣上阵杀敌,学枪法只是为了让阮灵韵高兴高兴。当然,姬瑾荣向来是认真的,既然决定要学了,他一天都不会偷懒。有魏霆钧在旁指导,姬瑾荣有模有样地耍起阮家枪法来。练武场上魏霆钧向来铁面无私,姬瑾荣一丁点错误都被他看在眼里,逐一为姬瑾荣纠正。一轮练下来,姬瑾荣已满头细汗。好在冬日寒冷,这样出出汗反倒舒服,浑身上下都暖洋洋的。魏霆钧细致地喂姬瑾荣喝水。不远处,魏铁川、姬禹、阮灵韵正站在回廊上,远远地看着魏霆钧二人相处。阮灵韵说:“大哥,霆钧可真会照顾人。”魏铁川也纳闷着呢,在家里魏霆钧可没这么好相与,家里那些小崽子怕魏霆钧怕得要命,哪可能像姬瑾荣这样得到魏霆钧无微不至的照料。魏铁川说:“那是阿瑾招人疼吧。”魏铁川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不懂虚伪客套,阮灵韵和姬禹都让他像往常那样,他也不推搪,阮灵韵喊他大哥他应着,阮灵韵让他喊阿瑾他也喊。魏铁川这样,姬禹反而放心。他看着被魏霆钧抱在怀里的姬瑾荣,心里也喜爱得很。魏霆钧对别的孩子都不假辞色,却和他们阿瑾这样亲近,自然是因为他们阿瑾伶俐可爱。瞧瞧他们阿瑾刚才耍的枪法,架势已经摆得足足的,再长大些就能耍起真正的长枪了。姬禹望向身边的阮灵韵,心里有种前所未有的满足。这是他和阮灵韵的孩子,他们可以一起看着他们的孩子长大。比起那些让他心烦、与朝中重臣有莫大关联的女人,他还是喜欢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阮灵韵。不为别的,就为这份舒心。姬禹悄然握住阮灵韵的手。阮灵韵嗔怪般看了他一眼,望向旁边的魏铁川,意思是“大哥还在呢”。姬禹难得见她这般模样,顿时玩心大起,将阮灵韵的手抓得更紧。魏铁川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也不开口,只含笑看着。魏铁川带着魏霆钧出了宫回到家,便听下人说秦贺来访,已经在前厅坐着喝茶了。魏铁川心中喜悦,大步往里迈。秦贺见了魏铁川,心里也高兴,站起来与魏铁川重重地抱在一块:“大哥,你可算回来了!”魏铁川说:“上次劳烦你送你嫂子和霆钧回京。”“自家兄弟,客气什么。”秦贺说着,目光转到魏霆钧身上,“霆钧好像又长高了,这年纪就是长得快。”听秦贺夸自己儿子,魏铁川自然高兴,哈哈一笑,邀秦贺坐下说话。说着说着,不知怎地就说到姬禹和阮灵韵身上。魏铁川很为他们欣慰:“以前我们三个人都疼着阿韵这个meimei,没想到陛下他对阿韵却是那样的感情。如今他们总算解开心结好好地在一起了,我真替他们开心。”秦贺眼底有些黯然,最后却又振作起来:“我看阿瑾是极聪慧的——”秦贺话未说完,魏铁川就对他做了个噤声表情。如今太子失了圣心,前头几个皇子又不顶用,秦贺将目光转到姬瑾荣身上也正常。魏铁川说:“阿瑾还太小了,我们得从长计议。”秦贺心中一凛。别看魏铁川大大咧咧,实际上魏铁川心细如发,在战场上向来能料敌于先。魏铁川他提醒得对,姬瑾荣还太小了,还不适合推到最前面。他们还须为姬瑾荣细细谋划,好叫将来姬瑾荣能顺理成章地继位。有阮灵韵在,朔北十三州那边再也不愁被自己人拖后腿。这么多年了,他们几人能再内外联手,也算是快事一桩。秦贺笑着说:“大哥说得对。”魏铁川见秦贺眉头舒展,显然是想开了,这才放下心来。他拍拍秦贺的肩膀:“过几日我会回朔北那边,京城这边还须你好好看顾着。”秦贺说:“大哥且去!京中有我,不必挂心。”这边兄弟两人议定,另一边却出了点岔子。徐清泽揣着稿纸前往竹溪先生处,却在前边的茶馆被人拦住,顺着那仆人示意的方向看去,去见一紫袍青年坐在那里饮茶,不是姬明远又是谁。徐清泽心里打了个突,有种不祥的预感。姬明远的才学确实是一流的,学什么都一学就透。那三道难题虽难,却也不是不可能解出来的。徐清泽在仆人带领下走了过去。姬明远心情十分愉悦:“看来你已经猜出我做了什么?”徐清泽望着他。姬明远说:“我回京为皇兄贺寿,知道竹溪先生到这里来了,便过来瞧了瞧。听说了竹溪先生的三道难题,我就顺手把它们解出来了。”他微微地笑着,凝视着近在咫尺的徐清泽,“清泽你也是为此而来?可惜你迟了一步。”徐清泽倒不觉得生气。他平静地说:“难题谁都能解,既然王爷解出来了,那机会自然是属于王爷的。”姬明远听徐清泽这样说,心中不仅没有半分快意,只觉更为恼火。他等在这里这么久,就是为了等徐清泽过来。姬瑾荣还小,不能出宫,外头的事都得靠别人跑动,这个“别人”自然是徐清泽或魏霆钧。于是他在这边守株待兔,果然等来了徐清泽。竹溪先生的难题被他先破解了,徐清泽却这般平静,显然是对姬瑾荣极有信心。多一个竹溪先生,少一个竹溪先生,对他们而言都不算什么!那小孩才两三岁,他一根指头都能掐死,徐清泽到底觉得那家伙哪里好?姬明远深吸一口气。他说道:“你不想再争取争取?”徐清泽说:“怎么争取?”姬明远说:“比如讨好讨好我,让我把机会让给你。”他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目光定定地锁在徐清泽身上,“反正我只是个闲散王爷,也不需要招揽竹溪先生这样的人才。”徐清泽淡淡地说:“闲散王爷?”姬明远说:“我手底下当然养着一些人,不过那都是为了保命。我若是什么都没有,怎么可能像如今这般快活?”瞧瞧他的那些个兄弟,死的死,囚的囚,没哪个能过得痛快的。在这件事上,姬明远是没有退路的,他想活得痛快,自然只能让别人不痛快。他瞅着徐清泽,“清泽你这么聪明,肯定能明白我的苦处。”姬明远虽然说着“苦处”,眉宇间却没有半分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