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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左右看了看,才压低声线道:“这些话呀,自己心里头想想就好,莫要在外瞎说,我也是听别人议论谈起,那钟清墨性格阴郁狠毒,手段残忍可怖,想必不是什么好想与的人,自己喜欢的女人被抢了,哪会轻易就此放过。”段寒生觉得诧异,便问道:“您怎知道他的性格如此不堪?”第十一章女人扯着衣摆,讪讪道:“这我哪里说的上来,只是道听途说罢了,不过无风不起浪,若是他真的是正人君子,也不会有人大肆编排他。”段寒生暗暗好笑,觉得此话毫无根据,便没纠缠下去,再次询问起赵家庄的住处。这时来了客人,是个三十上下地壮年男子,那男子看见段寒生,含蓄又羞涩地和他对了个眼神,在铺中挑选起来。段寒生:“……”女人忙着招呼客人,失去了谈话的耐心,她指着远处隐约可见的阁楼道:“看到那里没有?安喜镇中最高的建筑就是赵家庄,你要去便去吧。”“多谢。”段寒生问了路,抚平被那男子瞧出的一身鸡皮疙瘩,慢悠悠地往前赶。四周混乱嘈杂,有的离得近,有的离得远,里面夹杂着一些有力稳健的脚步声。他一走慢,身后脚步也慢,走得快,脚步也快。他又走了一段,才开始警觉。脚步声不正常。莫非有人在跟踪他?段寒生不由加快步伐,潜入人群中,身后的脚步声似乎急了,越变越大。在即将追上的时候,他打了个弯,迅速转入小巷中。几个身着墨色长袍的男人没有发现他,手持剑鞘匆匆而过,腰间的木质腰牌露出一角,上面挂着红色流苏。段寒生眯起眼睛,从怀中掏出同样材质的腰牌,挂着浅色流苏。这腰牌特殊,代表虞清门弟子的身份,流苏颜色越深,身份越是往上。青云让他下山的意图琢磨不透,段寒生清晰地记得刚入门时他略带杀意的眼神。他心中有了假设。或许是青云游子对他早有除去之意,但门中人多眼杂,不宜出手,那这次明面上的提拔,刚好用来故意引他下山,好派人暗杀。想着想着,又觉得好笑,他之前的二十年内都在天岐山度过,又怎会和虞清派的门内弟子结仇?又或许他们同是被派去暗查赵家庄的那一批,他们的方向一致,自然感觉像是跟踪。虽然心里这样宽慰,但强烈的不安感促使段寒生将束起的黑发放下,戴上斗笠,披上墨色直襟长袍,才重新回到这繁华的集市中。到赵家庄时,果然大门紧闭,贴上封条,门口站着两个看门的小护卫,穿着官服。尸体虽然已被全部清除,但空气中依然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小护卫看见段寒生,手一挡,虎着脸指着封条道:“看到没?禁止入内!”段寒生将准备好的腰牌递给那护卫,并道:“在下是虞清门的人,遵循师傅青云游子之命调查赵家庄的屠杀一案。”小护卫将腰牌翻来覆去查看,皱眉:“你是门外弟子?”段寒生问道:“有什么不妥吗?”小护卫满脸鄙夷:“你当我傻?虞清门怎么会派一个门外弟子单独来调查?况且我们只收到过放带红色流苏的三位大弟子进去的消息,可从没听青云提起过你。”段寒生侧耳一听,赵家庄里果然隐约传来微弱的议论声,想必是之前路过他的那批人。看来无人跟踪他,是他草木皆兵了。段寒生刚一松口气,就听小护卫凶神恶煞地喝道:“你还傻愣着做什么?还不速速离开!”段寒生没能进赵家庄就被赶了出来。青云游子压根没有让他插手这件事的打算。站着街头愣神一会,他摇了摇扇子,青云强令他调查五日,不到期限不得回门,如今只的找家客栈,先住个几日了。他正欲往回走,一个卖葱油饼的大爷扯了他一把。“诶!小伙子,等一等!”大爷拿着几个热腾腾的大饼塞进他手里,急切地问道:“你也是虞清门的门外弟子?”段寒生仔细端详着老爷子,皱纹和岁月布满在他黝黑的脸颊上,乍一眼瞧去有些面熟,但又记不起来是谁。段寒生肚子咕噜噜叫,眼馋片刻,也没有拒绝,将大饼收下,咬了口,不忘调侃道:“难不成您年轻的时候也是?”“哪能啊,我可没这福气。”大爷摆摆手,把他拉至自己摊前:“你坐,你先坐。”待段寒生坐上木凳,他才搓搓手道:“你认识薛平吗?他刚入虞清门,也是个门外弟子,我是他爹,薛万宝。”薛平?段寒生闻言指尖轻颤,脑内飞速闪过那张涨成青紫色的脸,见到时已没了声息,孤零零被抬出束音阁,估计这会儿已经埋进山中某个角落化作一堆白骨了。“怎么了?”薛万宝见他脸色不太好,便跟着紧张:“莫非我儿在门里得罪了人?”哪里是得罪人?根本是丢了性命。段寒生不好告诉实情,只得胡扯道:“这名字听上去很是耳熟,但虞清门地广人多,在下一时半会记不清了。”薛万宝拍了拍大腿,满脸落寞:“虞清门大归大,但最近也不太平,我与我儿原先有约定,说是到了门内会寄书信给我,可转眼半月过去,别说书信了,连个消息都没有,叫我如何不担心他。”段寒生垂眸,看着他手上的油脂和苍老皱褶的手掌,叹气:“兴许是在路上,不妨多等几日。”薛万宝被安慰了几句,也不再愁眉苦脸,有了闲聊的兴致。“我们家呀,就在这赵家庄的斜对面,平儿从小趴在窗口瞧着那些个高手进进出出,羡慕的很。”段寒生往薛万宝指的那方向一张望,那屋中果然有一扇小窗,刚好对着赵家庄大门。“窗口后面是薛平的屋?”“是啊。”薛万宝坐在木凳上,咬了口自己的饼,感叹道:“平儿走后,我就住他屋,那里阳光充足,温暖舒服。”段寒生心中微动:“赵家庄被屠的那一晚,你有什么发现吗?”薛万宝的表情变了变,小声说道:“这条道一到夜里就没什么人,不过那日晚上,我看到一位持剑的红衣男子进了这赵家庄。”段寒生吃饼的动作微顿:“你可看清长相?”第十二章“乌漆麻黑的,哪能瞧清楚。”薛万宝耸了耸肩,又想了想,道:“不过说来也怪,往常这赵家庄半夜都是有家丁守着的,可那日却静悄悄的,连个人影都没有。”段寒生问:“那他进去了多久?”薛万宝憨笑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