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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见魔尊的睫毛微微一颤,竟伸过了手来,抓住了云泽的手。他的手比云泽大出许多,几乎可以全然将云泽的手握到掌心里,又缓缓递到唇边,轻轻吻了他的手指。骤然触到魔尊的唇时,云泽只觉自己心跳都停了,他起先不知对方究竟是睡着还是醒了,而后见他双眼一直安静地闭着,才知道大约又是他梦中所为。他还记得昨日,魔尊清醒时对他百般视而不见,没想到入了梦竟变成另一个样子,抓着自己厮缠不放。魔尊拉着他的手亲了亲,唇角微动,竟露出个温和至极的浅笑,喃喃道:“师父……”不知怎的,云泽心里忽然泛出一股酸意,突兀地收回了手来。不知过了多久,云泽才稍稍浅睡了片刻,却又觉得好像有人在盯着自己看,目光灼灼,不由睁开了眼睛。这一睁眼,便看见魔尊依旧伏在他胸前,双眼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脸上神色很是迷离。他眼中血气早已不见,此刻瞳眸深邃,竟如同望不见底。云泽骤然对上他的眼睛,没来由地一慌,他喉结动了动,低声问道:“你是醒了么?”魔尊只是望着他,并未答话。云泽想了想,又问:“你先前,做噩梦了吗?”这一问,魔尊却是笑了,他唇角纤薄,笑容有些锋利,却很好看。只听他笑过之后又很苦涩地道:“你当我做了什么噩梦,不过是梦见你不在罢了。”云泽被他说得一愣,还未反应过来,就见他蓦地伸了手来,像是碰什么宝物似的小心翼翼抚到了自己脸上。那抚摸只在他脸上停了一瞬,而后魔尊面上的迷离之色骤然消退,像是吃了一惊,猛然坐起,望着云泽道:“你怎么会在这!”第13章第十二章云泽先是被他问得一呆,随即才明白他大约此刻方才真正清醒过来,又见他神色与昨夜大不相同,不但生疏许多,更是在须臾间退开了好些,好像刻意要离自己远远的。他只道对方这是责怪自己擅自闯入,心下微觉委屈,闷闷地将昨夜业灵帝君带人前来擒他的事说了。果然,魔君听了此事,面色十分难看,皱着眉头道:“他不在幻域好好待着,竟带兵强闯云梦阁,难不成是活腻了。”云泽起先听无英说业灵帝君与魔君是同门师兄弟,还以为魔君对那人有些顾忌,可此时听他口气,却又像十分不屑,一时摸不着头脑,却也不好多问,只继续道:“无英那时受了伤,只怕无力保护我,这才把我送进了九霄殿。”他顿了顿,又偷眼去看魔尊脸色,“你……你可不要怪他。”魔尊将手一摆:“他做事妥当,我自然不会怪他,只不过……”他有些迟疑地望向云泽,“九霄殿偌大,你怎么偏偏寻到了这里来,再说这间静室门上有秘法封印,你本是进不来的……”他这问话,云泽却答不上来,他不记得自己遇到过什么秘法封印,只记得手似乎被门灼了一下,而后门便打开了。魔尊沉思了片刻,忽而像是想起什么,目光从云泽唇上一扫而过,竟微微露出窘迫的神情,很快将目光投到了别处去。这一瞥,才看见静室内遍地瓦砾,头顶只残余了半边砖瓦,不由一惊:“怎会这样,我昨夜又……”云泽知道他要问什么,点了点头:“你昨夜入睡时似乎做了噩梦,险些把九霄殿震塌了,不过还好,那番震荡没有持续太长时间,想是没有酿成什么大祸。”魔尊却未再管九霄殿被震成什么样子,只是紧紧盯向他:“那你呢,我昨夜入了梦魇,有没有对你……”云泽立时想起他昨夜魔气冲天的骇人样子,心头闪过一丝余悸,却又装作无事般摇了摇头:“你昨夜只是一直说梦话,并未伤害到我。”魔尊神色微惊,追问道:“我说了什么样的梦话?”云泽呆了片刻,才道:“你说得断断续续,又含糊不清,我怎么听得清楚。”他瞄了一眼魔尊的脸色,又低了头,很小声地道:“只是听你一直喊‘师父’。”魔尊听了,顿时脸色大变,怔忪了许久才道:“我是在说梦话。”云泽奇怪地看着他:“我当然知道你是在说梦话。”其实他很想问:你师父去哪了,你这么惦记他,怎么不去找他?却又根本不敢问出口。他还记得昨夜所见的情形,暗道以魔尊的本事,倘若他师父那么容易寻到,他又何必在梦中那样痛苦。他这么一想,心里又大为叹息,同时坐直了身体,想从榻上起身下来。谁知这一动,竟忽然觉得右肩大痛,情不自禁低叫了一声。魔尊原本在默默出神,听见声音才转过头来,见云泽疼得脸色都变了,忙凑上前来查看,皱眉问道:“你受了伤?”云泽知道右肩那处多半是昨夜被魔尊大力捏出的伤,故而咬了咬牙,勉强撑出一丝笑来,掩饰道:“没……没事,是先前的伤。”魔尊却眸色冷冷地看着他道:“业灵先前伤你之处我早已替你医治,这又是从何处得来的伤?”云泽原本以为先前替自己疗伤的是无英,哪曾想到魔尊竟会亲力亲为,一时呆了一呆,谁知就在这片刻,魔尊已欺身上前,一手将他衣襟解了开来。他胸膛十分单薄,胳膊也纤细,除去衣料露出的肌肤白得都有些透明,魔尊的目光却并未在他胸口停留,只怔怔望着他青青紫紫的肩头。那是清晰的四根指头捏出的淤痕,魔尊伸手一比,便知是自己的手印,立时颓然了面色,低低道:“我又伤了你。”云泽听他语气低沉,竟像是十分难过,也不知这个“又”字从何说起,只是心里微微发慌,赶忙道:“没事的,你那时正做噩梦,也不是存心要弄伤我。再说,”他又抬起眼睛,向魔尊笑了一笑,“其实并不痛的。”他此时额上还有些亮晶晶的冷汗,眸色却浅淡温和,看得魔尊怔了片刻,才又垂下眼睛道:“你不怪我么?”云泽被他问得莫名其妙,想也不想便道:“我当然不怪你。”魔尊听了他的话却并未松一口气,反而十分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而后抬手抚上他肩头,缓缓替他治疗伤处。云泽与他对面坐在榻上,又被他笼着肩膀疗伤,看起来倒像是相拥的姿势。他身体不由自主有些僵硬,又不敢顺势把下巴搁在魔尊肩上,只好仰起脸去看屋顶。然而屋顶昨夜被震塌了大半,此刻竟能直接望见苍穹,却见中天之上血月已重新升起,全然不似先前那般黯淡无光,竟是明亮夺目,光彩灼灼。云泽愣了片刻,才明白月魇之期已然过去,不由担心地向魔尊问道:“先前不是听说月魇之期有两三日么,你这次只睡了一日,难道没有关系么?”他迟疑了片刻,又期期艾艾地问,“是不是因为我闯进来,打搅了你?”魔尊此时已替他治好肩上的伤处,再不在榻上停留,转身便下榻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