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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几分钟后,402的门又被敲响。“嗨……”沈倪硬着头皮打招呼:“请问你有ipad充电器吗?”江以明望过来,默了片刻:“——有。”“那,我能在你这里充会电吗?”江以明:“…………”脚边的猫对门外喵了一声。江以明垂下眸,在想自己什么时候好脾气到人畜无害了。当初碰到脚边这只大橘。他只是从巷子口路过,大橘和其他流浪猫打完架,跛着腿从面前晃悠悠而过,突然啪叽一下摔倒在他脚边。一切发生地毫无征兆,又好像有所预谋。后来,家里多了只跛脚猫。这位新邻居好像深谙大橘步步为营的战术。表情颇像一只可怜巴巴的流浪小猫,可怜底下却藏着和社会猫·大橘一样的不驯。他偏开身,无所谓地说:“随意。”402格局与302一样,进门就是客厅,但家具都是簇新的。一溜儿的灰白色调,显得格外冷清。不过这也好过楼下,还是二十年前的老古董。沈倪换好鞋进门时,江以明已经进了一趟卧室又出来了,手里拿着她要的充电器。他头发吹干了,没再湿漉漉滴水。蓬松,带点凌乱。抛充电器过来的时候,沈倪好像闻到了一点空气中流动的洗发水香味。薄荷的,很适合夏夜。她赶紧道了谢,找到客厅两个充电口。一个在沙发边,一个在电视柜角落。拿完充电器的那位取了本书回到沙发上,敞腿而坐,姿态随性得整个人几乎快陷进软皮沙发里。猫也一起陷在沙发上形成第二个坑。这两团东西浑身上下都写着“随便吧,别烦我”。沈倪偷偷瞄了眼,选择了沙发对角线的电视柜。她头上悬着流月的一把刀,打开ipad迅速进入了工作状态。从江以明的角度,只能看到她埋头抿唇,认真地在ipad上勾勾画画。看起来不像别有目的。江以明收回目光,翻起了随手在架子上捞的那本书。快十二点的时候,他接到个电话。进屋换了身衣服再出来时,沈倪依然寸步未移,甚至连头都没抬一下。刚才那点动静在她的世界里似乎被屏蔽成了零。几秒之后,沈倪眼前倏地一黑。她扯开从天而降的薄毯,一脸恍惚:“啊?”江以明就在身侧垂眸望她,情绪都藏进了漆黑眼底。“我出去一趟。”“哦。”沈倪点头。她满脑子都是下格分镜画什么,一点没读懂现在什么状态。室内的安静持续了数十秒。直到沈倪再抬眼,发现江以明就静站在门口。门半敞,他手指搭着门把,像在思虑什么。沈倪终于回过味来。她迅速扫了眼ipad,画了三分之一、电量未满、情势依然紧迫。啪一声脆响,她双手合十,用无比虔诚的语气说:“拜托拜托,我可不可以就在这画完?绝对绝——对不会乱动一步。你要不放心,你就用摄像头一直对着我。”说完,她指了指门口、显然是对方自己加装的摄像头。在沉默的那几秒间隙,沈倪一点点意识到自己的请求有多无理。她叹了口气,蔫下来:“那这附近有什么24小时营业的店么,比如肯德基麦当劳便利店什——”“随你,待着吧。”江以明说。“么的——”沈倪:“——!”门在身后关上的那一刻,江以明回头望了一眼。很意外,如果这就是派来试探他的对象,那过分简单直白了。第3章接近门口的摄像头一直闪着红光。沈倪埋头苦苦赶稿,挨了一会儿没忍住。她按着脖子张望一圈,目光落在屋子某处略作停顿。而后刷一下起身,对着摄像头双手合十拜了拜,飞快溜进洗手间。等从洗手间出来,她才有时间再次打量这个家。说是家好像不够贴切。灰白调的家具,死气沉沉的布置,没有一丝赘余的装饰,在热闹夏夜也显得冷冷清清。唯一能为整个屋子添一抹颜色的,就大橘了。大橘揣手窝在另一侧,眼皮都懒得抬一下。这个人也太没有生活情调了吧。沈倪胡乱想了一会儿回到沙发,继续悬梁刺股。6*24的分镜画得很糙,到早晨收笔的那一页,已经极简成了简笔画。不过她相信流月看得懂。最初签她的时候是因为她在网络平台上发布的作品反响不错。至于搬运到纸媒连载后,原先有些出格的剧情都得调整。而流月要审核的就是删改后的内容。沈倪放下笔,困得要死。尤其是收工瞬间,疲惫感猛地上涌。恨不得眼皮一阖倒地就能睡着。迷迷糊糊间手心被什么毛茸茸的东西拱了一下。“喵——”大橘一脸求摸看着她。她突然清醒。猫?什么时候养的猫?空白几分钟后,沈倪慢慢回忆起目前处境。……昨晚上楼借地方充电,然后在别人家画了一夜。这屋子的主人、那个叫江以明的男人,好像中途出了门,然后一夜未归。明知屋里没有人,沈倪还是轻手轻脚起身,伺候好猫,再把沙发恢复成原样才走。从402到302完全就是两种境遇。她看着一屋待整理的样子,绝望地叹了口气。昨晚走之前掉在地上的那个塑料袋还在原地。沈倪过去捡起来,随手翻开。里边除了一堆蜡烛,还有未开封的抹布、清洁剂、橡胶手套、口罩。好像是猜到她会需要,随意丢进去似的。沈倪突然感到一丝慰藉,在来到这个地方之后。她翻出塑料袋里的清洁工具简单收拾了下客厅,刚想和衣躺下睡一会儿,就被窗口散进来的烟火气给吸引了。之前学校周边老有卖豆腐脑儿、麻球的,她每次扒着私家车车窗路过,只能闻闻味儿。现在离开京城,她就着骨子里那股不服,做什么都反着来。清晨的里春巷比昨晚来的时候热闹许多。沈倪买了两份早饭。楼上402的主人还没回来,她就把多的那份挂在了门把手上。这么一折腾反而没了睡意。沈倪索性起来继续收拾屋子,踩着别人上班的点问路去交了水电费。手上那张水费单的户主果然是沈应铭。她觉得特嘲讽,看完随手撕了扔进垃圾箱。早晨的太阳还不至于毒辣。一眼望去,小镇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