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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叙的微信。许沅愣了愣。最后,她还是没有回。从昨天下午开始,他给她发的就是这声“对不起”⑨时胱（JSGZL.）。道理都懂,就是做起来太难。许沅摘掉眼镜,眼睛酸得不行。她昨晚因为担心,一晚上都没睡着。她拿起手机,刷了刷对话框,里头都是韩叙单方面的消息。她昨天下午朝他吼，对他哭,她知道自己这是迁怒，在拿他撒气。可他多大爷骄傲的一个人啊,就这么一声不吭硬生生当了她的出气筒。现在想来,许沅心里头仍是不好受。她不理他，生气是一个原因，难为情又是另一方面。他们……来不及去矫情，许沅把手机丢抽屉里，眼不见为净。“许沅。”杨老师忙完手里头的活，问，“有什么要帮忙的？你给我列个表，我看看。”他们这样的单位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尤其是像保健医的岗位,专业性强，不是一般行政和老师能替代的。而她和杨老师虽然都是保健医，但工作针对的方向不同，有的工作她俩能互相帮着做，有的事情一个人压根来不及。如果许沅长期请假，保健部根本就撑不住。“我尽量把工作带回去。”“别逗了！许沅，你当自己是机器人？”许沅翻了翻工作：“一天三次的体温测量我大概只能跟你去一次，其他两次你得辛苦点，一个人去了。晨检我也尽量赶早来，不然你一个人肯定来不及。”她翻到最后，发现很多工作是别人没法替她分担的，“我爸可能是后天上午的手术，后天早上我就请假了，验菜和晨检……老杨，你得提前半小时上班了。”杨老师过去，胳膊撞了撞她的肩膀：“一句话，小意思。”许沅感动：“谢了。”“没事，你呢就好好照顾你爸爸去，下一份营养分析下周我看着给你做，菜单也是，大不了我找你从前的菜单里，挑几天照着定量。没关系的，你别急啊。”他们总共12个班级，211个宝宝，加上疫情期间每天要上报和做的资料特别繁琐，两个保健医的配置是刚刚好。许沅一离岗，杨老师势必要加班。许沅点了点头，心里盘算的却是今晚带一部分工作去医院做。七月开暑假班的私立学校不多，他们是民管中心的重点关注对象，杨老师光每天看每个班的接龙汇总，再上报就要不停歇的盯着看两三个小时，哪能真的让杨老师一个人顶着。许沅朝杨老师笑：“放心吧，我没事。”“诶，老杨，现在开始别跟我说话啊，我不能一心二用，营养分析的数据可不能错一个。”她故作玩笑的说。杨老师“啧”了一声，她回到自己座位，“行，许老师，您老忙您的。”许沅笑笑，目光回到电脑屏幕。因为疫情，不少小朋友回来复学都是超重。缺少运动，又饮食过量，针对性的菜单她改了又改，尤其是超重儿的报告，已经被打回来许多次了。她每周最繁琐的工作就是这份营养分析和超重、体弱儿报告。她一个个⑨时胱（JSGZL.）看着的宝宝，她不放心。抽屉里的手机响了，铃声加震动声，抽屉发出闷响。许沅赶紧拿出来。【mama：你爸爸的手术时间确定了，后天上午九点，微创手术。】是mama发来的消息，说爸爸的手术时间。许沅松了口气，她打字回了个“好”，另一口气又悄然提了起来。手术之后是病理，过不久就该知道是良性还是恶性。【mama：明天上午我在医院陪你爸爸，今晚你也不要来了，我陪夜，你下班就回家好好休息。别cao心，我是医生，你爸爸也是学医的，我们都知道。】许沅捧着手机，鼻子一瞬间酸了。她重新戴上眼镜：您不是还有手术？【mama：这你别管，该休息的时候，我肯定休息足。】【许沅：嗯。】今晚不去陪夜，那她可以留下来加班把明天的工作都做了。许沅继续做营养分析，手机却在此时接连响了好几下。余音跟程微微像是约好了似的，不是安慰她的，就是关心爸爸的病情。她忙着，没时间打字，只好挨个打了语音电话。先是余音，再是程微微。“手术确定了吗？”程微微问。许沅戴着耳机：“后天上午。”“放心吧，肯定没事。”许沅又笑了：“你可是医生，要科学，哪能盲目保证？”她不想大家为她担心，或是来哄她开心，“不过，借你吉言，希望手术后，我爸就好了。”程微微轻声“嗯”了一声：“你呢？昨晚没睡，今天还行？”“当然行，我还年轻，身体妥妥的，hold住。”许沅顿了顿，“等什么时候我撑不住了，我一定sao扰你。”手机里沉默了一瞬，许沅没有时间去猜测这份沉默是为了什么。写完营养分析后，她又调出超重儿的观察报告，研究起来。“沅沅。”“嗯。”程微微静默片刻后，问：“你跟韩叙闹别扭了？”许沅动作一滞，抿了抿唇，“别说，也别问。”她用鼠标圈出几个数据，数据盯得久了，眼睛实在酸，她转动滚轮，椅子滑到落地窗前。她望着落地窗前的绿植，用力眨眼睛。“好好好，我不说不问。”程微微的笑声传来，温暖又明媚，“但我得告诉你一件事，他呢很担心你，托我多看着你点。所以，小公举，你有什么想吃的想喝的就告诉我，我绝对鞍前马后替你办妥了。”许沅“噗嗤”一下：“哦哟，原来你是因为他才来关心我的啊。”听她的口气，程微微放下心来，“一半一半。”“你也真好意思说！”许沅揉揉眼睛，椅子滚动滑回办公桌前。“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程微微不欲多说，叮嘱道，“还是那句话，好好照顾自己，别硬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