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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众所周知,城中村是每个城市几乎都有的标配。再表面繁华的都市底下,都藏有这抹灰色阴影,这里生活着城市数以百万计的底层居民,承包着城市里最累最脏最辛苦的活,是城市中枢不可缺少的存在。周家四口已在这里生活了十五年。……今天是周末。周家两个孩子不用上学,周父和周母放心地出了门,一个打牌,一个找朋友喝酒,留下周轻轻在家里干活。三餐是不用说的,由她负责,另外还要给家里大扫除,清洗一家人堆积下来的衣服、鞋子。洗好之后,满身疲倦,顾不得歇,又按照周母出门前的吩咐,给正在上小学的弟弟辅佐作业。周轻轻的弟弟叫周伟,刚读二年级,成绩不好,又被家人宠坏了,顽劣贪玩,连做个作业都不安心,只做了一道题,就闹着要出去玩。周轻轻微皱着眉,劝了一句。周伟丢开圆珠笔,不耐烦地瞪着她:“你敢拦我!”他在家里是小霸王,说一不二,谁都管不住,只要学校的老师勉强能吓得住他,但是他记性差,前个儿刚因为没做作业被老师罚了,转过天立刻就忘。周轻轻不能眼睁睁看他不做作业,去学校挨了罚,哭着回来,到时候牵连自己。只得耐心解释:“妈去打牌了,说了晚上回来要检查你的作业。”“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出去玩!”周伟两脚乱踹,将桌子上的书本全部推落在地。周轻轻吓了一跳,连忙蹲下去捡:“周伟,你别瞎胡闹,你不怕老师骂你了。”周伟不管不顾,持续撒泼,她捡一本上来,他就推一本书下去。听到这句话,他愣住一下,突然想到什么,眼珠子一转,看向周轻轻,理所当然道:“有了,我出去玩,作业你替我做!”周轻轻自己的作业都没来得及做,哪里有功夫给他做,而且周伟脑子有点不好,顾头不顾尾,她却知道,两人的字迹差距甚大,一看就能看出来,写了等于白写,到时候还是要挨罚。周轻轻摇头拒绝:“不行。”周伟哼了一声,叉着腰,高抬下巴,居高临下地威胁道:“你不做,我就和妈告状,说你打我。”“你……”周轻轻的脸色霎时苍白。周伟得意笑了起来,鼓着掌,胖墩墩的身子沙发上使劲蹦跳:“到时候妈一定会把你打死的,哈哈哈,让你不听我的话。”周轻轻默默地咬紧下唇,浑身条件反射地微微颤抖。周母打起来人,从不留情,每次都往死里打。当然,她打的人只有周轻轻。周伟是周母的宝贝疙瘩,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根本不明白周轻轻心里的绝望和惊惧,满心期待看热闹。周轻轻听着他刺耳的笑声,眼底闪过一丝自我厌弃。她上辈子一定做了很多孽吧,不然为什么会投胎到这样的家庭?“叩叩叩!”敲门声突然响起,周轻轻吓了一跳,以为真的是周母回来了,猛地站直身体。等到回过神,觉得不太可能,才勉强冷静下来,收拾好周伟的课本,站起来,一步一挪地往门口走:“谁啊?”周伟不依不饶,跟上来嚷嚷。“肯定是妈忘了带钱,跑回来拿。你快说,你到底听不听我的话,不答应我,我就要和妈说你打我了。”周轻轻蓦地停步,背影僵硬。沉默许久,她回头凝视小胖子,目光流露出一丝绝望和痛恨。为什么,她只是想好好地长大,好好地学校,将来能够离开这个家,却总有人恨不得她死呢?周伟愣住,得意的表情僵在脸上,看着神情陌生可怕的jiejie,脚步迟疑地停了下来,往后退了两步。周轻轻没有收回视线,痛恨的目光依旧盯着他的动作。周伟刚才的气焰都没了,更觉得害怕,抖了抖身体,差点当场尿出来。幸好门外的人等不及,再次敲门,并开口询问,打破了姐弟俩之间诡异的沉默。“请问有人吗?”周轻轻听出不是周母的声音,又是错愕又是松了口气,不再盯着小胖子看,连忙打开了门。门外站着一个穿黑西装制服的大汉,举着手,做敲门状。周轻轻有些诧异:“你是……”还没说完,对方退了一步,让出空间,露出了身后的其他人——十几个穿着同样黑西装制服的大汉,众星拱月般簇拥着一个儒雅稳重的陌生男人。周轻轻愣在当场。最前面的这个人,仿佛有几分脸熟?季修看着开门出来的小女孩,目光落在她脸上,也有些惊讶。因为周轻轻的容貌和原身竟然有五分相似,两人如果一起上街,路人一看就知道是父女。这要是真的按照世界线剧情一样,被原身接回去,也怪不得其他人都对她不管不顾,就原身怜惜,偶尔照顾,还能在她伤害了季舞之后,坚持不断绝关系,给钱送她出国避难了。男人的天性,对待和自己像的幼崽,总是更偏爱一点。就连季修也不可避免,想着早上照镜子时看见的自己长相。在心里更添了一丝好感:“你是轻轻吗?”周轻轻愣愣的样子:“您是?”季修脸上带着几分踌躇,不知道怎么开口。想了想,还是打算从头到尾说清楚。“事情是这样的,两个月前……”季修从两个月前的事件起因开始说起,解释了如何发现身边的女儿不是他的亲女儿,又解释了如何追查亲女的痕迹,其中废了多少心血和人力财力,用了多久才找到了蛛丝马迹,顺着这些蛛丝马迹又找了哪些地方……这些事听着就觉得复杂,真要去cao作,又比说起来还要麻烦上一百倍。等说完,季修长呼吸一口气,用暗示的目光看向周轻轻。“你觉得,我找到了我的女儿吗?”周轻轻愣住:“……”十五岁的女孩子脑子还有点转不过弯来,明明听到一半就觉得不对劲,听完之后,看着对方暗示的话语和动作,却仍然不敢置信。“你,你是说……”季修笑了笑,及时点头,给她肯定的回答。周轻轻脑袋里那根弦“嗡”一声断开。一瞬间,仿佛电影慢放,她在脑海里播放着从小到大的过往记忆。那些周母打骂她时,偶尔说漏嘴的真相,那些在深夜饥肠辘辘时,扪心自问的怀疑,那些看到外人的慈祥父母时,百思不解的自我怀疑……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那个女人总爱打她,怪不得老家的亲人讨厌她,怪不得他们都疼弟弟,怪不得她长得和家里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