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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柯冉mama对着岑景点点头,“听你们刘阿姨说,挺重要的一个案子,洋洋好久没回家了。”她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哪知道等来的是这个消息,洋洋是这伤死的警|察里最年轻的啊……”柯冉递给mama一张纸,柯冉mama接过也只是攥在手里。眼眶红了却始终没有哭出来,想来知道情况的当晚已经哭过一次了。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柯冉mama对岑景不好意思地说:“抱歉啊小岑,第一次来就让你听这些事情,但是我在电话里真不知道怎么说。”岑景轻轻摇了摇头,“我没事的阿姨,我能理解。”又伸出手去捏了捏柯冉的肩膀,在他耳边小声说:“别想了。”沉默许久的柯冉爸爸再度开口,“洋洋这孩子,从小就是一根筋,说什么都不听。这条路,也算是他自己选择的吧。”柯冉点头,周任洋小时候就是这样,傻乎乎地、甚至是自以为是地坚持着自己内心的正义。“他用自己的方式在坚持。”就是结局惨烈一点。岑景也附和,“至少光荣,不是吗?”在场唯一的一位女性,并且是一位母亲的柯冉mama沉默着听完这三个男人的对话,知道有一半是说给自己听。她哪里不能理解这种坚持和光荣呢。只是我宁愿你平凡、普通、不上进,也想多留你一段时间啊。我还想看看你们一个一个长出细纹、愁于琐事、经历了得志与不得志之后,回归自己的家庭。想要你们阅尽千帆之后,再来告别这个你们或许并不喜欢的世界。回c市的路上,柯冉向岑景大概讲述了周任洋从小与自己家的渊源。岑景听罢,也是沉默。能够从经历中就感觉出来这个人在柯冉一家人心里的分量都不低。也是,从小坐在一个饭桌上吃饭,在一个小区里跑着做游戏,父母训人也都是把两个闹腾小子叫到一起训的。如果周家没有搬家的话,柯冉与周任洋现在就会变成自己和路青于的样子吧。设想一下如果牺牲的人换成路青于,自己会怎么样?要怎么去安慰自己才会觉得好受一点?岑景认真地想了想,还是没有办法想出来。牺牲?路青于只有可能死于马上风。第47章是英雄啊回家之后柯冉收拾收拾情绪,给刘阿姨打了一个一电话。不过但凡是碰到这种需要“动情劝慰”的时候他都像是没有长嘴似的,不知道如何说话,只能直白地劝了叔叔阿姨一通。周叔叔刘阿姨从小看着他长大哪能不知道他这个毛病,在他们眼里,这个年纪的小子都是“说不来话”的,自己家洋洋也是莽莽撞撞的。洋洋......不能再想,两位老人与柯冉说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柯冉认真听完,挂完电话又给自己爸爸打了个电话,打了一笔钱,让爸爸mama连同着自己的一起转给周家二老。他能够想到唯一的帮助竟然也只剩下送钱了。小时候觉得谈钱太俗,现在才知道,钱还是最实用的。处理完这一通,柯冉洗个澡换上睡衣,赤着脚跑到已经变成自己专属地盘的小沙发上坐着发呆。岑景在客厅里用ipad随意翻着新闻,见柯冉洗完澡没有从卧室里出来,猜也猜到他在哪里在干嘛了。怎么就那么喜欢这个小沙发呢,像小动物认窝似的。柯冉的情绪一直很低落,岑景能够感受到。他也不急着去劝。柯冉又不是小孩子,读了大学,工作也一年多了,关于生命去留问题的一大堆道理他都是懂的,他现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给足柯冉时间与空间。他相信柯冉不会沉溺在周任洋的死亡之中。更何况这个死亡是这样的光荣。是一寸赤心。不过也不能放任柯冉一个人冷静太久。岑景是知道柯冉的,思维发散能力强到令人发指的地步,换句话说就是国家胡思乱想比赛一级选手。不敢想象不闻不问让柯冉在自己的思维黑洞中畅游一晚会造成什么样的毁灭性效果,岑景收好ipad,十分速度地冲了个澡,换好睡衣到卧室里一看,果然柯冉乖乖地坐在他的窝里,也不玩手机,就拉开窗帘双眼直视着落地窗外。两人睡觉都是有拉窗帘的习惯的,有时候一进卧室就拉,有时候睡前才拉。岑景这次从浴室里出来,直接几步走到落地窗前,拉好窗帘。柯冉并没有什么反应。很好,看来这次连夜色都没有看,是纯发散了。更棘手啊……岑景微不可见地摇摇头。动作温柔地揉了揉柯冉的一头乱发,生怕突然惊扰了这个人,岑景小声说:“在想什么?”“什么都没想。”柯冉视线没有产生任何移动。听到这句话,岑景并未走开,而是往前走一步,站到和柯冉并排的位置。停留在柯冉头顶上的手轻轻下滑一点,将柯冉的头往他的腰腹处带了带,让柯冉靠在他身上。柯冉也不抗拒,蹭了蹭,抬起头去看着岑景。岑景朝他笑笑。“我真的什么都没有想。”柯冉重复。“嗯?”岑景歪头继续看着他。“我也以为我会想很多很难过的事情。”柯冉慢慢地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大脑到现在都一片空白。”“不对。”他想了想,摇摇头说:“还是有东西的,偶尔会闪过几个和周任洋一起玩时候的画面。”“你的大脑太累了,它罢工了。”岑景像哄小孩一样,温柔又耐心,“所以柯冉小朋友得让大脑好好休息休息,不然以后就没有脑子啦,会被其他小朋友笑话的。”柯冉被他逗笑了,“你才是小朋友。”“胡说。”岑景弯下腰去刮了刮柯冉的鼻子,说:“我是生活老师,专门哄小朋友睡觉那种。”“老师好——”柯冉故意拖长了语调。“乖。”岑景直起身来,“可以去床上思考问题吗小朋友?”“好的老师——”躺到床上就真的只是躺到床上。柯冉毫无睡意,而岑景也不愿让他一个人醒着发呆,就陪他一起睁着眼。“我其实真的能够理解周任洋的。”一片沉默中,柯冉率先发出声音,他知道岑景在等自己说话。“他是个英雄。”安静了一会儿,岑景说。看着天花板,柯冉说:“可是为什么英雄都要牺牲了才被我们赋予荣耀呢?”岑景缓缓道:“不是牺牲了才被赋予荣耀,而是他们在世时太耀眼,掩盖了我们赋予给他们的荣耀。这些人就是发光体本身,他们的存在就是耀眼。”“才没有。”柯冉撇撇嘴,“周任洋之前都是不被认同的,工作又累又危险,家里人都不理解他,不认识的人更不会对他产生什么认可之情,会仰望他的估计也只有小学生了。”他还强调道:“五年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