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啦 - 言情小说 - 大唐平阳传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5

    睁大狗眼,看我有没有这本事!”说完一催战马,长槊在前,直冲了过来。

玄霸一开口,凌云原是皱眉,待听得“接下我手中三弹”,却是摇头笑了起来,这会儿见裴行俨果然冲了上来,索性也带马上前两步,静静地停在了玄霸身边。

玄霸不紧不慢,从弹囊里摸出几颗槐砂丸,眼见裴行俨已到面前不过三十步距离,方一拉弹弓,一颗弹丸直奔裴行俨的面部而去。

裴行俨早已防着他这一招了,持槊之手纹丝不动,另一只手往前一晃,护住了面门,那弹丸“当”地一声正击在他的护腕铁甲之上,发出一声脆响;他刚要放下手臂,却见李玄霸再次拉弓,第二颗弹丸同样直奔他的面目而来,却又同样地打在了他的护腕之上。

裴行俨的坐骑原是越奔越快,这两声脆响之后,马头已到了玄霸和凌云跟前不到十步之处,裴行俨此时的怒气也已到了顶点,当下毫不犹豫长槊出手,对着李玄霸的肩膀就狠狠地扎了下来——这一下,人、马、枪的力道都已合在了一处,当真是闪电不足以喻其迅捷,千斤不足以喻其力道,凌云和玄霸纵然有刀枪在手,此时也已是难以格挡,何况赤手空拳?

两人却依然不闪不避,只是玄霸手里的弓弦一松,弹丸再次飞出,裴行俨心里冷笑,挥臂再次一挡,另一只手却往前一送,眼见着枪尖就要将玄霸的肩膀扎个对穿。然而这一次,他的护腕上却并没有传来那清脆的一声,倒是所骑的战马突然间一声狂嘶,人立而起!。

原来玄霸的第三颗弹丸根本就没有去打裴行俨,而是直接击中了他坐骑的眼睛。那马顿时痛得发了狂,狂嘶乱甩,裴行俨的全副精神原已放在了长槊上,猝不及防之下,竟被这马生生地甩了下来。那马在甩下裴行俨之后,依旧是四蹄乱踏,长嘶不止,最后不择方向地狂奔了出去。

好在裴行俨到底身手矫健,落马之后两个侧滚便躲开马蹄,站了起来,手里的马槊也依然拿得稳稳当当,抖起枪尖,斜斜地对准了马上的李玄霸。

李玄霸笑嘻嘻地扬了扬手上的弹弓:“我一次可发三丸,适才只是试试准头而已,这一回,我会依次取你眼睛、虎口、膝盖,你还要接着打吗?”

裴行俨心里惊怒交加,却也知道,战场之上兵不厌诈,自己这一败,是败在了急于求胜和疏于防范之上,怪不得对手狡诈;但要他就此认输?绝无可能!

眼见着李玄霸已再次拉开弓弦对准自己,裴行俨盯着他的眼睛,猛然间断喝了一声:“好!”与此同时,手中长槊推出,猛扎玄霸的面门,随即却是手上一松,丢开了马槊,身子直扑李玄霸的坐骑,顺手拔出腰刀,削向李玄霸马镫上的小腿。

他到底是身经百战,这一喝之下,气势惊人,李玄霸心头微震,但见寒光扑面而来,忙扭身让开了扎来的槊尖,待到发现这只是虚招,再要用弹丸时,却是已来不及了。百忙之中,他只能俯身用弹弓一挡,勉强挡住了裴行俨的刀锋,弓身却是咯嘣一声,被腰刀削成了两截。

裴行俨毫不犹豫,手中刀第二下依旧是对准李玄霸的小腿直砍了过来。这一次,李玄霸已是挡无可挡。就在此时,裴行俨听到脑后风声锐响——原来小鱼终于从衣箱底下翻出了长刀,急奔过来,扔给了凌云。凌云接住长刀,见情势紧急,索性从马上直扑下来,连刀带鞘砸向了裴行俨的后脑。

这一下原是攻敌必救,裴行俨知道厉害,只能先反身扬刀接招。但凌云的长刀原本就颇有分量,这一砸又携带着连人带刀从马上直落下来的巨大力道,裴行俨纵然力大无穷,仓促之下,手里的腰刀也被这泰山压顶般的一招砸得脱手落在了地上。凌云的刀势犹未停止,对着裴行俨的脸直劈了下来。

这一劈之威,根本是势不可挡,裴行俨连挥手格挡都已来不及,只得闭眼往后一仰,就等着这当头一刀,谁知却听得那风声一停——凌云的刀鞘已猛地停在了离他鼻尖不过寸余的地方。

看了看地上的马槊,凌云缓缓把长刀收了起来:“裴将军,请!”

裴行俨知道:这位李三郎是觉得如此偷袭,胜之不武,要他拿起马槊,再好好比试一番,心头顿时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一言不发地挑起了长槊,退后几步,向凌云认认真真点头致意,随即便一挽枪花,但见长槊留情结上的红缨蓦然间宛如团花盛开,中间一点寒光飞出,直奔凌云的心口。

凌云的长刀终于锵然出鞘,却依旧是直等槊尖扎近,才一个侧身,行云流水般让开了那足有一尺多长的槊尖,依旧是拧身直上,挥刀顺杆削手。裴行俨自是早有防备,枪身一抖,红缨再次盛开,抖动中已荡开了刀锋。随即他便退步收枪,好再次扎出。

谁知凌云的另一只手不知何时竟已搭在了枪杆之上,借着裴行俨收枪的力道,竟然是欺身而上,身形比之前更快了一倍有余,眨眼之间便已来到裴行俨身前,举刀直砍下来。

裴行俨收枪已是不及,只能双手持杆,上举相迎。他这把马槊的杆身原是拓木所制,三年浸泡打磨,千锤百炼,坚韧有如精钢。然而凌云的这把长刀也不知是什么材质,一劈之下,枪杆竟如寻常木材一般应声而断,那闪着寒光的刀锋去势未绝,依旧对着裴行俨的头顶直劈下来,却再一次停在了离他头盔不过寸许的地方。

看着裴行俨,凌云再一次地缓缓收起了长刀,后退两步,静静等着他的下文。

裴行俨纵然是心高气傲,此时也是哑然无言。他也知道凌云的这一胜,大半是借助了手里的这把奇刀,然而她的两次手下留情终究不是假的,她鬼魅般的身法和控制力更不是假的,何况再来一次,他也没有武器能挡住这把锋利无比的长刀,难道他还要让对方第三次饶过他?

想到此处,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断杆,索性往地上一扔,昂首冷笑道:“裴某的兵器远不如阁下,今日就不必再比了!”

凌云想了想道:“将军若不上马,我也可以换刀。”——他们的功夫路数原是全然不同,马上多半是裴行俨的天下,但在马下,就算没有这把刀,她应该也不会输。

裴行俨微微一愣,随即也想到了这一层,然而对方原本是市井中人,他堂堂裴家子弟,难道非要逼着个市井好汉跟自己比拼马上功夫?

他不由抬头看了看凌云,却见她的神色依旧平静如水,既无半分骄矜,亦无一点矫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