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啦 - 言情小说 - 大唐平阳传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34

分卷阅读134

    问的事,见何潘仁一脸迷惑,忍不住问道:“是我没说清楚?”

何潘仁犹豫了一下才道:“或是我没听清楚吧?我依稀记得娘子说的是,让我午后到城外的都亭驿等你们。”

玄霸不由奇道:“对啊,那你为何跑到这灞桥驿来了?”

何潘仁脸色愈发迷茫:“可是都亭驿,不是在城里么?我也怕记错,今日一早便过去问了,但他们说,这是官宦人家的地界,让我赶紧让开;还有人说,我若再去啰嗦,便要收了我的马去;好不容易有人跟我答话了,却是要跟我换马,只是不肯给钱,说什么愿意给我个面子。我可不想要这什么面子,也不敢再留在那里了。想想娘子原是让我在城外等着的,一问城外最近的就是这灞桥驿,这才赶紧过来了。”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瞧着凌云轻声道:“是不是我记错了地方,耽误了娘子的事?”

凌云不由哑然,这都亭驿原是在曲水之北,两个多月前他们经过时,的确还在城外,只是这两个月里,十万壮丁把外郭城修了一遍,都亭驿也被城墙围了进去,可不就变成城里了?再说,她只知东出长安,都会在都亭驿送别,却没想过,那并不是寻常人家能踏足的地方,何潘仁一介胡商,带着骏马去了那种地方,可不是自取其辱?能全身而退已是不容易,更别说能留在那里继续等他们了……

玄霸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愣了愣才道:“就算如此,你也可以留个人在那边,给我们带句话。”

何潘仁脸上微红,涩然道:“我身边只有阿祖了,他还要赶马。”

啊?玄霸还想再说,凌云摆手止住了他,对何潘仁认认真真道:“对不住,此事是我考虑不周,让你受累了。”这原本就是她的错,总不能怪在别人头上。

何潘仁怔了怔,腾地涨红了脸,忙不迭地摆手道:“不敢当不敢当,娘子昨日救我一命,又肯带携我去涿郡,已是天大的恩情了,这点小事算什么?再说也是我糊涂在先,就怕万一记错了地方,错过了说不定便再也赶不上。早知娘子郎君们居然肯等我,我就算离得远些,多走几趟,也该在那边等着的。”说完又深深地欠身行了一礼:“我初来中原,什么也不懂,给诸位添麻烦了。”

良叔等人之前白白等了他半日,原是颇有些失望的,此时瞧见了他,已是意外之喜,待得明白他们是错怪了此人,他却不但毫无怨色,反而愈发感激谦逊,心里都默默点头:此人虽是胡商,倒是知道好歹,也算难得了。良叔便问道:“你的马呢?没有被人抢去吧?”

何潘仁笑道:“自然不曾。”他回头吹了声口哨,就听马蹄声响,却是那位阿祖骑着一匹黑色骏马从不远处的柳树林里钻了出来,在他的身后,骏马一匹接着一匹都走了出来,马皮色各不相同,却是一般的身形秀丽,皮毛光滑,提足昂首之间神采奕奕,竟然都是一等一的大宛良马。几匹马同时走了过来,就连柴绍都看得呆了一下。

玄霸更是两眼放光,情不自禁带马上前了几步,一眼瞧见其中有一匹白马,从头到尾宛如雪缎,唯有一双眸子黑如点墨,不由越瞧越是欢喜,指着马问道:“这马叫什么名字?”

何潘仁问道:“小郎君问的莫不是阿白?”

阿白?这样天下罕见的骏马,居然就叫阿白?玄霸愣了下,又指着旁边的黄骠马问道:“那这匹马叫什么?”

何潘仁带马上来,索性把所有的马都指了一遍:“它叫阿黄,阿祖骑的黑马是阿黑,那是阿红和阿青,这两匹有斑点的,斑点大的叫大花,斑点小的叫小花,我这匹马叫小金。都好记得很。”

可不好记得很?天底下大概再没人能起得出这么好记的名字了!玄霸瞧了何潘仁一眼,默默地闭上了嘴,一时什么话都不想说了。凌云昨日就见识过这何潘仁的谈吐,倒是半点也不意外,笑了笑没有做声。唯有柴绍心头一动,又打量了何潘仁几眼。

何潘仁也笑着向柴绍也欠身致意,他生得俊美之极,不说不笑之时,容色几乎令人不敢逼视,但这么开口说笑起来,便带上了几分直愣愣的憨气,整个人都可亲了许多,瞧着人的时候,一双眸子更是干净得宛如不染尘埃。

然而看着他的模样,柴绍的眉头却是越皱越紧,见他还要跟凌云姐弟说话,索性带马上前一步,淡淡地打断了他:“这些马,你是怎么一个人带到长安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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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第三章美人本色

何潘仁看着柴绍,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收了起来。

柴绍也冷冷地瞧着何潘仁,他的五官本就硬朗,此刻紧绷着脸,线条愈发凌厉,眉目之间,宛如凝霜。

凌云心里一动,也转头打量了何潘仁几眼——大概是先入为主,之前她并未对何潘仁起过疑心,但此刻想来,有两件事的确说不通,这胡商……还真有点古怪!

玄霸等人听到柴绍这一问,也都疑惑地瞧向了何潘仁:柴绍问得对,此人若手下只有一个奴仆,性子又如此憨直,是怎么带着价值千金的八匹骏马,跋涉万里来到长安的?

被众人这么一看,何潘仁的脸色愈发僵硬。柴绍冷笑一声正要开口,却见何潘仁嘴唇一动,似乎想说点什么,只是话未出口,一点红色已从耳根处迅速蔓延到双颊。他的皮肤原本白得惊人,此时被红霞一染,颜色愈发令人惊心动魄。他自己大概也有所察觉,忙低下了头去,只是两个耳朵却还是眼见着变得越来越红,到最后,耳尖红得几乎能滴下血来。

柴绍不由一愣。他纵然对何潘仁有千般疑虑,此刻不由也生出了几分动摇:自己莫不是冤枉了他?只是他的心志自来坚定,这念头不过一转之间便被按了下去;瞧着头都抬不起来的何潘仁,依旧冷冷地问道:“怎么,不敢说实话了?”

何潘仁沉默片刻,终于咬牙抬起了头,满面都是羞愧:“我是、是没说实话。”

说完这一句,他的肩头彻底垮了下去,低声道:“我不是独自来的长安,手下也不止阿祖这一个人。我是跟我大兄一道过来的,我们商队原有几百号人。只是这一回,是我自个儿决心要出来的,没让旁人知道,我不想让他们觉得……觉得我什么事都做不成!”

原来他是头一次出门的大商家的幼子,所以才会如此打扮富贵,身携重宝,却又行事鲁莽,手下无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