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揪掉啦。”墨北又皱了皱眉,嘴角向下撇,一脸不高兴,但还是没醒。夏多又在他耳边东拉西扯地絮叨了半天,见墨北仍是鼻息酣沉,终于忍不住塌下肩膀,把头压在墨北肩窝上,闭上眼睛沉沉地长长地叹了口气。“北北,我很害怕。你说过,不过缺了谁地球还是一样转,谁也不是无可代替的。你还说过,如果有一天我们不得不分开,或是生离或是死别,那么谁也不要站在原地,还是得往前走,要好好生活。……可是北北,你知道的,那不一样,那不一样啊。别人都说我很能干,年纪轻轻就事业有成,好像什么都会,好像什么挫折都难不倒我。可是我这么努力地让自己变得优秀,是因为有你在看着我,是因为你那么好,所以我也要变得很好才能配得上你啊。如果没有你陪着,我就算能攀上顶峰又有什么意义?北北,要是你还不醒,我可以等你一年、两年……但总有一天我会等不下去的,到时候我就抱着你跳珠江……”啪的一下,墨北的手无力地在夏多脑袋上拍了一巴掌,轻声骂道:“滚,老子才不想做水鬼。”夏多惊喜地抬起头,才一开口眼泪就掉了下来:“你睡够啦?”墨北抬手给他擦眼泪,说:“唉,本来睡得好好的,你非在我耳朵边唠叨个没完没了,吵死了。哎哎,怎么回事啊,我才睡醒你就给我看掉金豆儿?啧,这才叫个大珠小珠落玉盘哪,瞧这泪珠子噼哩啪啦的……”墨北恍惚觉得这么多年来好像还是头一回看见夏多哭,挺大个男人越哭越没形象,偏偏让他心里疼得像被戳了几刀似的。明明想安慰,可说出口的却都是不着调的话,眼看着夏多的眼泪还是止不住,墨北勉力撑起身子吻上他的唇。夏多用力地回吻,用眼泪给墨北洗了个脸。“我杀了人。”墨北半躺在浴缸里,靠在夏多怀里,懒洋洋地说。夏多低头只能看到墨北被水打湿的头发和挺翘的鼻梁,看不到他的表情。夏多用手臂环抱着墨北,右手绕过他的胸膛按在他心脏的位置,感受着他平稳有力的心跳,这让两个人都觉得安全。“蚱蜢是杀人越狱的逃犯,又是走私团队的头目,他绑架你和阿姨,实施暴力,当时你遭受到了极大的威胁,所以你杀他是正当防卫。我们请的律师很厉害,连防卫过当都不会判,放心吧。”夏多吻了吻墨北的耳朵,如果当时自己在场就好了,无论如何他也不会让墨北来承受杀人的罪恶感的。墨北勾了勾脚背,挑动着水花,说:“还有一个……”“那个女人不是你杀的。”夏多打断他的话,语气淡漠得到了冷酷的程度。墨北愣了愣,抓住夏多的手腕,说:“别做多余的事。”他不希望夏多因为给自己洗刷罪名而犯法。“你只是在罗驿的指示下把铁夹子夹到了笼子上,但是通电的人不是你,你不知道他们会把人电死。你没有杀人的故意。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你承受的压力太大,已经无法明确地判断他们的意图,也没办法理智地控制自己的行为。所以,不是你故意杀人。也许,最多算是胁迫下的错失杀人。”夏多在他耳边低声说,“大华和斌子也会证实这些的。”墨北回头看着夏多,很紧张地问:“你都做什么了?”两个人的脸相距极近,夏多看到墨北的眼睛都瞪圆了,活像只快要炸毛的小猫,笑着在他唇上亲了一口,被墨北杵了一肘,忙笑着求饶:“我没做什么啊,真的没有。”更用力地抱紧墨北,认真地说:“放心,我们都会好好的。有事的是那些伤害你的人。”墨北出了会儿神,轻轻叹了口气,放松地把自己的重量都交给夏多,平静地说:“好吧,就算结果很糟糕也没关系,你陪着我。”他别扭的表达让夏多无声地笑了,吻着他发红的耳朵,温柔地说:“嗯,我陪着你。”我陪着你,你也陪着我,我们要好好地活下去,直到生命的终点。再次走进安定医院的大门,墨北特意摸了摸自己的脉搏,跳得有点急,但心情却异样地平静。在会见室里看到罗驿的那一刻,墨北忍不住笑出声来,这种身份的错位实在是充满了荒谬感。罗驿明知墨北在笑什么,却不气不恼,反而自嘲:“这世间的轮回实在玄妙。”“罗医生这是要放下屠刀、破迷开悟了?”墨北讽刺。“那也得先麻烦你把我心头谜团给解了啊。”罗驿脸皮都不红一下,眼神专注地看着墨北。墨北认真地问:“哪个谜团?你妈杀你爸的事,还是你是怎么杀了你初恋女友的?用不用我把你藏尸的地点说一下,也能让那个一直被当成失踪人口的女孩入土为安?”罗驿眼角一跳,再跳,高频震颤,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怎么知道的?”“你讲给我听的。”墨北又笑出声来。或许秘密背负得太久就需要找个缝透出来,对于前世的罗驿来说,给墨北讲自己的秘密既安全又有成就感,墨北以需要隔离的精神病患者的身份几乎接触不到其他人,即使他真的有机会把这些秘密说给别人听,也只会被当成疯话——医生和疯子该相信谁,这还不是一目了然嘛。在墨北跟前罗驿无需掩饰任何阴暗或不堪,甚至连最软弱的部分也是一样,他很自信地对墨北说过:“我可以像只小奶狗一样在你面前坦露出最柔软的肚皮,可你别说捅我一刀,就连在我肚子上踢一脚都做不到。这种无力感很折磨人,可是没办法就是没办法,这就是你的命。”前世的罗驿自以为可以牢牢掌控住墨北,最后却还是被墨北抓住机会勒死,还伪装成了自杀。而他留下的那些秘密,今生又成了墨北打击他的武器。童年时亲眼目睹母亲杀了父亲,为了母亲的安全却只能闭口不言,这是扎在罗驿心头的一把刀。或许是天生的,又或许是因为母亲留下的这个阴影,罗驿在发现自己对着轻解罗裳的女友却无能为力时,自卑、羞愤、恐慌……这是他第一次杀人,起因失控过程冷静,这也是他第一次正视自己与正常人心理截然不同,从此沉迷于黑暗无可自拔,走在罪恶的浮桥上沾沾自喜。但这两件事就是他吊起浮桥上的那两条绳索,绳索一断,他就要落入深渊……这次无人监督的秘密会面进行了三个小时,很多人在收到消息后都坐立不安,罗驿掌握的秘密实在不少,这些天已经有人心虚得挟款私逃了,留下来的人有的在想方设法帮他脱罪,有的则是在暗下狠心准备要了他的命。现在很多心中有鬼的人都想知道罗驿跟墨北说了些什么。但是,当天晚上,罗驿留下了一封认罪书,轻描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