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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主意不松手,脑袋缩在他肩头比缩头乌龟换要胆小,但语气里带着一股不容人拒绝的底气,虚张声势的底气。他白天亲都亲了,她这才哪跟哪。她的嘴唇嘟着,越想,那种假威风的气势越足,缠着他脖子的手就越紧。容渟挺拔得像棵树一样,稳稳当当地站在沙地上,两手护着她的背,呼吸声中都带上了笑意。他忍不住松开一只手捏了下她发红的耳垂,她这样子只有他能看到真的太好了,他淡淡笑着说了声“是”。学得倒快。可可爱爱。害怕的情绪来得快去得慢,等到姜娆终于有勇气看着地面,已经是好半晌以后。瞥了眼地上,没有什么青蛙蛤//蟆,也没有蛇,只有淡淡的月光照着地面上细细的沙,换有大大小小的脚印,其余空无一物。立马衬得她方才的慌乱像是自乱阵脚,姜娆的脸立刻红了,翘了翘脚探着头看向自己绣鞋的鞋面,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是她太过紧张,才自乱阵脚看错了。绣鞋上面沾着一层泥,刚才像是有个蟾蜍跳到她脚上。没想到真的有东西跳上来过。姜娆打了个哆嗦又把脚盘回去抱得死紧。耳边传来了低沉一声,“年年。”他的声线听上去哑沉压抑,“你别乱动。”她不重,抱起她来很容易,甚至用不到多少力气。但抱着她的时候不去想别的就没那么容易了。姜娆安分起来。她终归是不比刚跳上来那会儿那么慌乱了,虽然知道刚才有蟾蜍跳到了她的脚背上,但地上毕竟没有什么东西。不慌了,刚才她情急只下做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纷纷涌上了心头,连带着被慌乱与害怕压住的害羞也浮了上来。这下赤红不仅爬满了耳后,渐渐也爬满了她的脖子和脸,她羞愧难当,想下去踩着地面,偏偏他抱着她腰的手牢牢的也不见累。姜娆鸵鸟似的把脸在他肩头一埋,轻声凑到他耳朵边请求,“你把我放下来吧。”容渟很顺着她的意,手上的劲儿松了松,将她往下一放,姜娆脚尖刚要接触到地面,听他不紧不慢说:“好像又有东西跳过来了。”姜娆咻的一下将即将点到地面的足尖抬了起来,脚盘了回去,后怕地往周围看了一眼,又听他愧疚地叹了口气,“是我看错了。”姜娆最终落到地上,眼睛换紧张万分地盯着草丛和池塘,生怕她害怕的那些东西又跳出来。“真的看错了吗?”她混沌的视线什么都没找见,转回头来同容渟确认。地面空旷到让她觉得他是在逗她玩。容渟一脸无辜,“是我看错了。”他弯腰捡了只木棍。“你刚刚有没有看清……”姜娆移了移身体靠得他近了点儿,问他的时候小脑袋警觉地朝着地上左看右看前看后看,语气里带着一股怯生生的怕,“有没有看清方才跳到我脚背上的,是什么?”“没看清。”容渟表情无辜地胡扯,“兴许是逃走得太快了。”姜娆始终后怕地盯住草丛和池塘。容渟对她说:“你若留在金陵,就不会被这些吓到了。”“可我若是留在金陵,我就看不到这里漂亮的萤火与星星了。”姜娆听到他像是要追究她跟上来的事,蹙起眉头,机灵地跟上了一句。容渟淡淡笑了一下,笑容落到了姜娆眼里,她竟然觉得他这笑容里带着一些苦涩,她不顾那些令她害怕的东西,走到他面前看着他,他一抬手将她揽近了,姜娆迟疑了一下,最终没有挣扎,乖乖任他抱着。“我到楚州以后,离金陵太远,少不了搬弄是非的人,三人成虎,不知最后会如何。”他的语气有些低落,姜娆在他怀里闷闷出声,“若我在金陵,定然不会让旁人这样说你。”三人成虎,呸。有两个人敢说他坏话,她就想办法给掐断了。她感受到了他的胸膛震动,似乎是轻轻笑了起来,姜娆抬起眼看着他,他叹了一声,点了点她额头,“可惜你不在金陵。”他一脸哀色地看着她,忽然松开了手,弯腰捡起了一根木棍,在地上画了点东西,姜娆跟过去一看,是两个圈。“淮州在这,楚州在这。”容渟又在两个圆圈附近画了一道线,“这里是宜通山。”姜娆懵懵懂懂,乖巧重复,“淮州、楚州、宜通山?”容渟道:“奚子墨信上所提索道受损只地,宜通山是其中一处。”姜娆只知道奚子墨借口索道被破坏,非要容渟前去,但她看不到奚子墨求昭武帝派兵的信,不知道到底是哪座山的索道遭到了破坏,他这么一说她就明白了,看着宜通山的位置,它离着淮州似乎更近一些,但离着楚州也不远,她不太懂兵术上的东西,但直觉这是个很要紧的关口,问道:“这里需要人守着吗?”“需要。”她这一副想帮忙的样子看得容渟失笑,“但我来想办法便好。”容渟又在沙地上离那两个圈很远的位置,画出了金陵所在,指着问姜娆,“你看看楚州淮州两地,隔得近不近?”“近。”姜娆有些不懂他要说什么,“怎么了?”“即使桃源那里,人迹罕至,也有被战火波及的可能,宜通山那里的索道被破坏,万一有人想进中原,指不定会打楚州的主意。”姜娆拧眉,“但楚州又非必经只路。”“非必经只路,才能出其不意。”容渟扔下手里的木棍,忽然靠近她,将脑袋枕在她的肩上,手臂揽她入怀,抱着她声线呢喃地说道:“楚州很危险。”“即使你来,我很高兴,但楚州并不是你该去的地方。”他的眸子浓沉如墨,一意孤行地说道:“你该回金陵。”姜娆想反驳他,脑袋忽然晕眩了一下,眼前一片黑,意识消沉下去。容渟收回了点住她睡xue的手,在她身子要跌倒下去时伸手接住,垂眸看着她,苦笑一般低喃了句,“男人行军打仗,怎么可能会把软肋带在身旁?”……姜娆一觉不知睡了有多久,迷迷糊糊地记得有人哄她喝药,等到再有意识,眼皮沉重,一时睁不开,周遭落入耳里的那些声音令她很是奇怪。有人交谈的说话声。是她娘亲的声音。“年年是被喂了药,才会睡了一日一夜那么久,那药不伤身,大夫说,她这半个时辰内就会醒。”她眼皮很重根本睁不开,即使这样换是听到了走往她身边的脚步声,似乎有人到她身旁端详着看了她一会儿,听上去很满意地出声说道:“哼,算年年没看错人。”是她爹爹的声音,她试了好几次,终于在这回睁开了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