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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他好像还没听酷姐正经八百地叫过他的名字。林谙的嘴唇翕动,但声音并没意料之中地飘过来。“你说什么?”他下意识询问,却发现他连自己的声音也听不见。他的嘴巴明明做出了说话的口型,也能感觉出喉咙里声带与空气的明确振动。但就是没有声音,像是被丢进了一部消了声的默片。只不过两秒的时间,等他意识到怪异,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离他眉心已经只剩一指的距离。李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行动自如地坐了起来,谁也没想到,这倒霉孩子竟还随身携带着管制刀具。而这一秒,他拔刀的对象,居然是刚刚才救了他一命的陆惊风。恩将仇报也不会来得这么快吧?陆惊风盯着逼近的尖锐刀锋,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林谙说了什么。“人已经死了,快闪开!”他也想闪,他的大脑发布了紧急指令,但身体却迟钝得恍若瘫痪,手脚也生了锈,像是中了什么要命的十香软筋散。他在心里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撬开牙关就想咬自己的舌根。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一股爆发力惊人的剧烈撞击袭来,把他整个人推得直直飞出两米。肘部的骨头摩擦着粗粝的地面,令他清醒了三分。紧接着,匕首刺穿布料和皮rou的声音响彻在寂静的小巷。一股骇人的寒流自脚边升起,席卷全身,将陆惊风冻在原地。心底响起一道颤抖的声音:有什么人替他中了一刀……他慢动作回头,睫毛扑簌着一点点上抬,血淋淋的现场就这么猝然撞入他的眼帘:李昭的匕首没有落空,直击要害,连根没入了林谙的胸膛。林谙低垂着头颅,黑紫色的血从匕首血的槽淌下,一滴一滴砸在小巷暗沉的石板路面。画面就此冻结,周围的喧嚣急速褪散,陆惊风的世界瞬间静得吓人。他看到茅楹歇斯底里地冲了过来,凌厉的桃鞭卷住李昭的脖子,将人拽开,狠狠地甩在墙上;他看到木然倒下的李昭,口袋里掉出一个松木盒子,似曾相识;他看到酷姐的身体,被遗弃般,了无生气的丢在地上。一切都仿佛与他无关,只有那团黑紫色的血,似是认准了他,朝他缓慢流淌过来。第23章第23章东皇观,魁星楼顶层三清阁。烛火明灭,窗扉洞开,檀香环绕,阁内四壁镂刻仙鹤振翅古色浮雕,正中摆置着一张温凉剔透的玉石台,台上仰躺着一副结实蓬勃的年轻躯体。暖黄的烛光映衬下,裸露在外的肌肤泛着蜜色的光泽。平整宽阔的肩膀,轮廓分明的胸膛,清晰可见的肌rou纹理暗蓄着力道,颀长劲瘦的腰线隐没在横亘着的白色绸布下,露出两条笔直修长的腿。顺滑的绸缎一直延伸到地面,其上贴着两道长长的符篆,明黄的纸上用鲜艳的朱砂勾画出复杂神秘的符咒。定睛细看,这副躯体上没有呼吸的起伏,亦没有怦动的心跳,仿佛连血液也被凝滞定格。恍若一具不腐不化的尸身。其足下和头顶,三簇直直的烛火在防护罩下静静燃烧。苏媛按照每日惯例,打水替儿子擦拭身体,正仔细清理着手指指缝,一阵旋转着的疾风自窗户刮进。头顶三尺处的蜡烛登时熄灭,一缕黑烟蹿起。沉静的躯体猛然一弹,心跳勃发,血液重新流动。苏媛立时变了脸色,腾地站起,沉声唤道:“天罡进来。”林天罡正在门外跟几位道长好友闲聊股市,抱怨着前两日买进的几只股一片惨绿,赔得爹妈不认。忽然听见老婆在里头喊他,急忙拂袖,收了手机,推门而入。“怎么?”“汐涯回来了。”苏媛伸出食指横在儿子鼻下,感受到不大平稳的呼吸,“比商量好的十日之期提前了两天,一定是遇到了什么突发状况。”“回来了,但是没醒?”苏媛温润秀丽的面上盛满担忧,摇头。林天罡弯腰把脉,脉象浮沉跌宕,混乱不堪,不禁蹙起长眉:“臭小子火急火燎地赶回来干什么?身体的煞气还没除净,又是事倍功半,尽给我添麻烦。咦?大清呢?没跟着一道回来?”苏媛张了张嘴,一肚子的牢sao正欲喷出,又是一阵急切的阴风掠过。足下三尺的两道烛火也灭了。“这不是回了么?”舌尖上滚了一圈的话又咽了回去,苏媛凉凉开口。只见林汐涯原本光洁的胸膛上,游动起一抹乌黑的煞气,整个后背直至左胸口,一道浓墨重彩的龙纹身逐渐浮现。大清摇头摆尾地逡巡了一番自己的领地,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盘踞起来,再不肯动弹。“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林天罡捋捋胡子,舒了一口气,转头招呼起三位护法道长,“哥儿几个,小儿又麻烦你们了。”“林兄客气,回头有空,去咱们观解签讲道一回就行。”其中一位慈眉善目的老道拱拱手,撩起道袍在蒲团上坐下,“观里许多香客可都盼着您来呢。”“好说好说,林某一定随唤随道。”林天罡大方应邀。四人围绕玉石台,端坐东南西北四个方位,互看一眼,一同阖上双目,指尖拈决,口中诵起经文。苏媛握了握儿子冰凉的手,目中闪过疼惜。随后踮起脚尖,悄然退出,拢上阁门。=.=.=轻盈的身体倏地一沉,林谙知道他总算成功归位了。把陆惊风推出去的同时,他千钧一发地挣脱出那具临时的躯壳,毫发无损。出于一种隐秘的好奇心,他本来还想多飘一会儿,躲在暗处看看大家的反应,或者说,主要是想观察一下陆惊风的表情,是震惊多一些,还是感动多一些。无奈他的魂体不能脱离rou身超过三刻钟,只囫囵瞄了一眼就匆匆撤离。那一眼里,陆组长面无表情。这下就算两清了吧?不欠那人什么人情了。回到自己身体的那一刻,林谙如释重负,愉悦地吐了口气。然而没过一会儿,他就愉悦不起来了。黑暗中,耳边盘旋起恼人的诵经声,这经声每年要听上那么两三回,再熟悉不过。只是这一回,可能是他回来的时机不对,经声催动起冥龙带来的煞气。那股阴冷的气息在体内狂乱暴走,横冲直撞,像螺旋轴似的肆意翻搅着肠胃。身上的每一寸筋骨都被疼痛压迫,退化成最脆弱的状态,蜷曲抽搐。甚至连心脏都逃不脱魔爪,每挣扎着跳一下,就在动脉中产生一声摧枯拉朽的爆裂的金属回响。刚开始,林谙还能尽可能地舒展身体,背诵起小时候迫于父亲yin威,逼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