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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音调故意拉得七上八下,明明是正儿八经的几个字,被她轻描淡写说出十八’禁的感觉。许执那眼尾斜了她一眼,陆伊弯着一双月亮眼,抬手,“您继续。”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他从小在老家,老家有山。他是男生,自然比女生皮。只不过相比较皮,他可能更顽劣。别人下河摸鱼,上树掏鸟,他就爬山。不走村民或者景区人员开发的石阶路,而是原始山路。偶尔遇到大岩石,他就徒手爬。少年时期手脚麻利,身子骨相对也软。小岩石爬习惯了就爬大岩石,所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戴全身五点式安全扣时,他反而不习惯。有一种浑身被束缚的感觉。当时教练给他说:“攀岩,是对极限的挑战。安全扣,是对生命的尊重。你不是被束缚,你是在被保护。”后来有一次教练问他,“攀岩是爱好吗?”许执当时点头,模棱两可地答了句,“算是吧。”教练说:“即便是爱好,也要如同对生命那样,严肃,认真,不虚此行。”“嗯,你教练是个明白人。”陆伊点评。许执感觉自己被噎了一下,他偏头,递过去一个“那你可真聪明”的眼神。陆伊笑倒在一旁,“我刚刚真觉得挺严肃的,尤其是抬头的时候,有一种好像看到天的感觉。”人在天地之间是被眷顾的,当你脚不落地地看天时,你会意识到你原本的世界有多狭隘。*训练室。许执叼着烟,单手抄进口袋,另一只手轻轻一比划,宫长晴吹响口哨。哨声入耳,盛廉洲猛地咬紧牙关,脚掌扣着岩点,小腿用力一蹬,整个身子顺势向上飞,坠感突袭之前,单手抓住岩,稳定。他始终抬头,目不斜视,就在距离终点仅有一臂之长时,左大腿忽然一紧,他半个身子无法前进,调整只需0.13秒。然而就这0.13秒,许执歪头吐了烟,脚掌踩上去,吹口哨。盛廉洲即将拍在计时器上的手僵住。现场瞬间一片寂静,平时喧闹的训练室这会儿似乎只有呼吸声。不,只有盛廉洲一个人的呼吸声。一秒,两秒,三秒,十秒过去,许执终于开口,“判断力,输了。”五个字,砸在盛廉洲头顶,砸的他头晕眼花,有些喘不过气。宫长晴偷偷看了眼许执的脸色,悄无声息松了口气。还行还行,没有完全黑透。她连忙示意方怡把盛廉洲放下来,盛廉洲宛若被人撬了两魂三魄,手脚僵硬地落在地上。他刚落地,腰间所有的力松懈,差点跪在地上。还是宫长晴先一步扶住他,无奈盛廉洲块头大,两个人踉踉跄跄才勉强站住。许执弯腰捡起燃了一半的烟头,吹散地上的烟灰,口吻不冷不热地说:“三条线,你选择了最差的那条。怎么?白天吃多了?脑子堵住了?”盛廉洲低着头不说话,汗水从头发低落,游至额头,最终掉进眼窝里。咸涩感浸透了他的眼眶,眼圈渐渐泛红。这世上没有任何事情是轻松的,更不会有哪一件事因为爱好就变得更加轻松。你越是爱,就越是压力大,越是在乎,失败了就越难受。每一次失败,都在你骄傲的骨头钉上一颗钉子,这些钉子久入骨髓。当你离开你的爱好,当你不再承受得起你的爱好,那些疼痛和遗憾会折磨你的一生。盛廉洲想起亲戚说的那些话:“练体育而已,有蛮劲儿不就够了?”“老老实实做数学题才难,脑子不够数拿奖牌又有什么用?退役了能干什么?”“辛辛苦苦大半辈子,退役了屁都没有,落一身伤。”“训练训练,脑子都训傻了。”所有咸涩奔涌而出,盛廉洲抹了一把脸,没有转身,他轻轻推开宫长晴,五指用力抓着腰间的安全扣,终于轻轻说一句:“队长,我好像不行……”作者有话要说: 红包,随机。☆、第009章此话一出,训练室里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氛围再次冰封。宫长晴距离盛廉洲最近,她把盛廉洲喉间的哽咽都听得一清二楚,忍不住眼圈一红,身体有些发抖。她作为队里的大jiejie,每次出事都要第一时间稳定状态以做表率。可最近队里事情接连不断,就连她也觉得无能无力。“小洲……”宫长晴哑着声音喊了一声。(*??`)skr~泡@(?=???=)-☆沫(?????)独Σ>―(〃°ω°〃)?→家Σ>―(〃°ω°〃)?→整Σ>―(〃°ω°〃)?→理(?3[▓▓]盛廉洲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他大脑空空,全凭本能解开了腰间的安全扣。没了支撑,立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顾不得姿态,只是双手抱住头,狠命地往下面压,手指拽着头发,好像这样就可以不用面对现实。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的心态就变了。他不再是以前那个不管成绩如何只要能上岩就浑身爽的少年。他变得功利,变得会与其他人暗自较劲,变得会在深夜,觉得那些亲戚说的话很有道理。如果说体育是一项树立人意志的项目,那竞技就是一项消耗人意志的项目。从你接触竞技的那一刻,你就被迫与这个世界隔离起来,却又被迫扛起全国所有人的期许。你的生活里没有任何娱乐项目,也没有任何别的所谓的别的学科。你被圈在这一亩三分地里,每天训练室宿舍两点一线。你原本的爱好渐渐被枯燥的逼迫取代,尤其是你发现这不是一项努力就会有回报的对等项目。每年队员“更新换代”,年轻的师弟师妹像韭菜一样,一茬又一茬。一个“失足”,这个圈子就没有他们的立足之地了。一个不小心,你就被替代了。所有的曾经瞬间变成一把灰,风吹过,连痕迹都没有。没有人知道你,也没有人愿意知道你。你以为的“风华绝代”,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