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婚前洗脑,重塑意识,短暂的清醒与叮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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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婚前洗脑,重塑意识,短暂的清醒与叮嘱。 ——本文于海棠文学城独家发布,作者:水墨清愁。看盗版的小伙伴可以移步海棠阅读最新连载,与作者在评论区欢乐互动。评论有时比文还精彩哦—— 薛洋匆匆忙忙地从炼尸场赶回了金麟台,一路直奔金光瑶的寝殿。今天一大早,他安排在金麟台的人就跑到炼尸场来告诉他,说金光瑶出事了。 这天正是金子轩江厌离大婚后的第三天,金子轩一早陪江厌离回门出发去了云梦,而聂明玦不知为何,竟也是这天才启程返回的清河。 那人告诉薛洋,说聂明玦走后,金光瑶紧跟着也飞离了金麟台,走得非常匆忙,谁都没跟谁打招呼,但他还没飞出兰陵城,就被金光善亲自带人把他给截住了,金光瑶是被人绑着给押回来的! 等薛洋终于赶到束香殿的时候,那里已经被数十名金家修士,里里外外围得水泄不通了。 「抱歉,薛公子,宗主交代过,敛芳尊现在谁都不能见,您请回吧。」 薛洋阴恻恻地盯着那拦着自己,不让自己进入金光瑶寝殿的金家修士,一直看得那修士额上冷汗直冒,他才邪邪地一笑,转身离去。 怎知他才没走几步,就看到了远处,迎着他朝这边走来的一名瘦小黝黑的金家客卿。 「薛洋,薛公子!」 那人笑得一脸得意和浮夸,高声跟薛洋打着招呼。 这人叫罗任远,比薛洋年长几岁,苗疆人,善巫蛊之术。因为长得实在太过寒碜,又没一点儿城府,金光善一直不怎么待见他。 这人平时见到薛洋,都是一副点头哈腰地讨好模样,现在突然换了这么一副嘴脸,肯定事出有因,但薛洋现在一颗心全系在金光瑶身上,根本没打算理他。只是斜了他一眼,就擦着他的身侧走了过去。 怎知,罗任远却不打算放过他。 「薛洋!你想见他是吗?告诉你,你见不到了!还有,以后你也不用仗着有他给你做靠山,就到处摆出一副谁都看不起的模样了!」 薛洋停下了脚步,回过身看向了他,问道:「你什么意思?你来这里做什么?」 罗任远得意道:「我是来做说客的,敛芳尊有些事情想不明白,宗主让我来此,好好规劝他。」 薛洋一把扯住了他的衣领,看着他的眼睛,冷声问道:「你要对他下蛊?」 罗任远没想到薛洋说动手就动手,眼底闪过一丝胆怯,说道: 「我是奉宗主的命令行事!我要做什么,你管不着!」 薛洋阴恻恻地对他一笑,说道:「我不管你是奉了谁的命令,你只要记住一件事,你敢伤他一根头发,我日后必然会百倍奉还!」 说完,他一把推开了罗任远,再不理他,大步离开了此处,直接飞离了金麟台。 薛洋这一走就是两天,两天后,栎阳常氏被人灭了满门的消息,不胫而走。 金麟台,芳菲殿,书房。 金光善看着薛洋刚呈给他的那枚阴铁打造的虎符,眼睛里全是赞叹。 他问薛洋道:「你已经试过它了?」 薛洋道:「是,已经试过它的威力了。」 金光善挑眉道:「栎阳?」 薛洋但笑不语。 金光善道:「不错,虽不及魏无羡那枚之十一,但已是难得,那边的事我来善后,你不必挂心,虎符的研究,可以等我找到更好的阴铁再继续,我目前对魏无羡手下那个鬼将军比较感兴趣,你可以在这个上面再多花些心思。」 薛洋道:「是,薛洋知道了」 金光善点了点头,见薛洋并无告退的打算,遂问道:「这虎符我很满意,你想要什么奖赏?尽管开口!」 薛洋对着金光善一拱手,斟酌道:「奖赏就不必了,能为宗主效力,是薛洋的荣幸,只是,如果可以的话,希望宗主能让薛洋去看一看他。」 金光善叹了口气,说道: 「薛洋,你头脑灵活,年少有为,未来不可限量。金家这么多客卿,我唯独对你另眼相看。我今天就以长者的身份劝你一句,别再把心思花在他的身上了,你若喜欢,我就从族内挑一名与你年龄相仿的姑娘,成你美事。你以后便也是我金家的子弟了,岂不美哉?」 薛洋微微一笑,道:「宗主,您误会了,薛洋没有那个意思,宗主大概不知,这虎符的图纸的原型,可还是当初他画给我的呢。」 金光善惊道:「什么!他画给你的?你怎么不早说?」 薛洋道:「敛芳尊想在您面前抬举我,薛洋又怎能拂了他的好意?再说,他画给我的图纸也只有一半而已,这枚虎符,确是薛洋自己仿着那一半图纸自己设计出来的了。」 金光瑶略略沉吟一番后,便释怀了。金光瑶毕竟跟了温若寒那么久,他温家书库中可是有不少奇书的,当初那些典籍被火烧了一半,又被各大世家瓜分了一半,指不定里面就有类似于阴虎符这种法器的记载,金光瑶看了也不足为奇。 「好吧。」 最终,金光善还是让了一步。 「若是想问问图纸的事,你就去看看他吧,但你知道,他大婚在即,我不希望有人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破坏金家与聂家的联姻。」 薛洋道:「是,薛洋记住了。」 等薛洋退下去后,罗任远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宗主,您就这么放薛洋去见他了?」 金光善道:「你不是说,事情已经办好了吗?」 罗任远笑道:「这是自然,小的办事,宗主尽管放心,只是小的从束香殿退的匆忙,没来得及把那里打扫一番。」 金光善道:「无碍,他看了便看了,也好让他知道,我对这事儿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金光善顿了顿,又道:「不过,你真的可以保证不会出什么岔子?我这儿子我清楚,看起来倒是逆来顺受的,心里主意可多着呢,他可不是个肯乖乖听话的主。」 罗任远笑道:「宗主若不放心,随时可以再去对他说教巩固一番,如今他心蛊已入,只要您手里捏着母蛊,您说什么,他都会在潜意识里将其奉若圭臬,不敢有丝毫违背!」 金光善点了点头,说道:「那我还是再过去一趟吧。」 薛洋再次来到束香殿的时候,守在这里的修士已经撤去了大半,但束香殿依然是院门紧锁,不让人自由出入。 薛洋拿着金光善给的令牌进入殿门后,终于见到了金光瑶。 一袭单薄白衣的金光瑶,像个祭品一样,被束缚着手足,侧躺在了画于房内的法阵的中央。黑压压的头发铺了满地,薛洋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他裸露的手腕和脚踝上的道道血痕。 薛洋走到法阵中央,解开了他手足上的绳索,小心翼翼地扶起了他,然后抄起他的膝窝,将他抱到了内室的床榻上。 「成……美」 金光瑶的声音非常沙哑,薛洋倒了杯水喂他喝下,金光瑶喝得很急,就着薛洋的手一连喝了三四杯,才总算停了下来。 喝完水,金光瑶半阖着眼睛,呻吟道:「头……很疼。」 「哼哼,跑了还能让人给抓回来,你是没带着脑子一起跑吗?嗯?金光瑶?」 薛洋一边替金光瑶揉着太阳xue,一边冷笑着数落他。 金光瑶低声道:「我是……想去找你的,所以才被他们抓住了,我不能……再不声不响的,就把你自己扔下。」 薛洋的手顿住了,人也僵在了当场。 「成美……」 金光瑶的声音很轻,轻到不似是在对薛洋说话,而是在梦中呓语。 「他们……往我脑子里塞了东西,我现在脑子里很乱,我好像……想起来了一些事,但又很快就会忘掉……嘶……啊!」 金光瑶说着,突然皱着眉捂住了自己的头,脸上全是苦痛之色。 「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你只会越想越痛!」 薛洋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掩藏的激动和克制。 金光瑶缓缓地摇头道: 「不行,我好不容易才想起来一点儿,我怕我不说,等下就全都忘记了。」 说到这儿,金光瑶睁开了他满是血丝的眼,看向了他头顶的薛洋。 「其实那晚……我知道你就在门外,可我若点破,你必死无疑……我是无颜见你才逃走的,你……千万不要恨我。」 薛洋捏紧了拳,咬牙道:「别说了!我这就带你走!」 金光瑶苦笑着摇了摇头:「跑……不掉的。」 他突然牢牢地抓住了薛洋的手,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样,瞪着眼睛看着薛洋,语无伦次又分外焦急地说道: 「你帮我……找个叫苏涉的人,好好待他,别让……金子勋欺他……他会……做傻事。」 金光瑶显然是已经头疼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可他依旧是死死地抓着薛洋,咬着牙继续说道: 「还有……还有!告诉金子轩!告诉他……孩子……不要……不要请魏……啊啊啊!」 「什么孩子?你说的清楚点啊!金光瑶!金光瑶!你是在说温晨吗?」 可金光瑶此时已再难言语,也再听不进薛洋的话。无论薛洋怎么问他,他只是卷着身子,抱着头不住地呻吟。 眼看金光瑶疼的都翻起了白眼,薛洋眯起了眼睛,狠了狠心,将手伸向了他的后脑。 怎知就在这时,金光善和罗任远突然推开门闯了进来。 「怎么回事!你对他做了什么?!」 罗任远一边怒斥着薛洋,一边大步走到了榻前,用身体将薛洋和金光瑶彻底隔开,金光善则面色不改地说道: 「好了,看也看过了,薛洋,你暂且回去吧,这里的事交给我和任远就可以了,你就不要再过来了。」 薛洋面色不虞地看了看罗任远,藏在袖子里的拳头攥了又攥,最后不得不对金光善颔首道: 「是,宗主,那薛洋暂且告退了。」 说完,他没再看金光瑶,径直走出了房间。 薛洋走后,金光善也走到了榻前,他看了看脸色苍白不住呻吟的金光瑶,颇为不悦地皱起了眉毛,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罗任远小心答道:「应该是看到熟人,受了刺激,又起了什么其他心思,与他体内的子盅产生了冲突。不过不碍事,看这样子,子盅已经把那不该有的心思压制下去了。」 说完,罗任远退开了两步,将金光瑶身侧的位置,给金光善让了出来,说道:「宗主,您在规劝规劝他吧。」 金光善点了点头,走到榻前坐了下来,把金光瑶抱了起来,用自己的信香一边安抚他,一边柔声道:「好了,别乱想了。」 金光瑶此时脸上一片迷茫,两眼空洞地看着前方,喃喃道:「父亲,阿瑶很疼。」 金光善道:「嗯,我知道,你听话,就不会再疼了。」 金光瑶喃喃地重复道:「嗯,我听话。」 金光善点头,继续温声诱导道:「对,听话,你要记住,是我和你母亲力排众议,将你留在了金麟台,免去你被人追究温家余孽这个身份的一切罪孽。」 金光瑶木然地附和道:「是,是父亲母亲不嫌弃阿瑶,保护了阿瑶。」 金光善满意地说道:「对,所以,你要竭尽全力报答金家对不对?」 金光瑶道:「是,要报答父亲和母亲。」 金光善放慢了语速,继续诱导:「现在,你嫁给聂明玦,一定要尽快给他生下子嗣,然后教导那孩子与我们兰陵金氏多多亲近。记住了吗?」 金光瑶此时却皱起了眉头,他抓住了自己的头发,摇着头,喃喃道: 「不……,不要……生孩子。」 金光善闻言皱起了眉,颇为不悦地看向了垂首站在一旁的罗任远。 罗任远见状连忙提醒道:「宗主,母盅,母盅!」 金光善此时才想起来什么一般,从袖子里掏出来了个类似于铃铛的镂空小球,放在手里轻轻晃了晃。 「啊啊啊啊……!」 瞬间头痛欲裂的金光瑶,哀嚎着将头向床脚撞了过去,要不是金光善手疾眼快地揽住了他,金光瑶那一下肯定会直接在脑袋上撞出来个窟窿。 「宗主,您轻点啊!」 罗任远出声提醒金光善,他晃得太用力了。 金光善暗道自己鲁莽,但并没有给金光瑶留出半分的余地,不顾他疼的满脸是泪,又重复道: 「嫁给聂明玦,尽快给他生下子嗣,然后教导那孩子日后听命于兰陵金氏。记住了吗!」 金光瑶空洞的两眼中不断地涌出生理性的泪水,用平直的声音重复道:「是……生下子嗣,听命于……兰陵金氏。」 金光善终于满意了,他似是说与金光瑶,又似在说与自己听,继续道: 「阿瑶,我知道你有手段,也有头脑,但你要明白,无论你多么不甘心,你这辈子唯一的活法,就是安心地嫁给我给你安排的人,然后乖乖地为他诞下子嗣,越多越好,这是你作为金家的子弟最大的用途,也是你能为兰陵金氏可以做的最大的贡献。」 ———— 秦愫在金麟台苦候了五天,直到第五天金子轩从云梦回来了,她才终于见到了金光瑶。 可当她和金子轩见到穿着大红喜服的金光瑶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全都僵在了当场,好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 半晌后,金子轩一语不发地转身踹门而出,直奔芳菲殿找金夫人和金光善理论去了。 秦愫一个人呆呆地看着金光瑶,颤声道: 「瑶……哥哥……?」 金光瑶脸上带着木然的笑,穿着那套大红喜服,在秦愫的面前转了一圈,轻声道: 「那天,我还问你是不是想当新娘子了?却没想到,倒是我先披上了这件衣服。」 秦愫的脸整个皱在一起,嘴角和眼角全都塌了下来,那脸上再无半分少女的甜美,那是伤心到极点才会露出的最丑的哭态。 「瑶哥哥……」 秦愫满脸是泪,哽咽到几乎说不出话来。 「他们……他们是不是……欺负你了!」 金光瑶温柔地捧起了秦愫的脸,毫不嫌弃地替她擦掉了鼻涕和眼泪,但却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阿愫不哭。」金光瑶再次亲了亲她的额头,柔声道: 「阿愫,我本是地坤之体,出身不好,又当过温若寒的人,对你起了觊觎之心,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胆大包天的事。谢谢你没有嫌弃我,愿意喊我一声瑶哥哥。」 秦愫泣不成声地说道:「我不在乎的……」 金光瑶道:「阿愫,是我欺你年少无知,是我贪心。以为掩盖掉以前的一切,就可以重新开始,我明知道,你跟着我,就会一辈子抬不起头,却还是恬不知耻地觊觎着你,你看,你的瑶哥哥,就是这么卑鄙的一个人。」 秦愫哭地说不出完整的话,只是一个劲地摇头:「不对……不对!你说得……不对!」 金光瑶看着眼前依旧执迷不悟的少女,狠心地说道: 「阿愫,你可知我也可怀孕生子?」 这话对一个少女来说,太过龌龊和残忍了,可金光瑶知道,他必须说出来,他必须让秦愫彻底对自己死心,哪怕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其实是在撕扯他自己内心那最丑陋的一块伤疤。 秦愫被他的话惊得忘记了哭泣,金光瑶心如滴血,却依旧自虐一般的继续说道: 「你看,我有一副怪物的身体,阿愫,你觉得恶心吗?」 秦愫震惊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突然觉得面前的金光瑶很陌生,她真的非常非常地害怕,害怕到想要立刻转身逃跑…… 但…… 如果她跑掉了,瑶哥哥一定会非常难过吧? 想到这儿,秦愫颤抖着张开了双臂,小心翼翼地抱住了脸上虽然带着笑,但却给人感觉是在哭的金光瑶。 「不……不恶心,瑶哥哥……你别吓唬我,我不怕你的。」 被秦愫抱住的金光瑶,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着,这一刻他很想狠狠地回抱住这个天下最最美好的女孩儿。 可他不敢…… 「阿愫啊……你让我,怎么办才好啊?」 这一刻,金光瑶模模糊糊地在心中做了一个决定,即便他即将跌入地狱,他也会化为厉鬼,再从那深渊中爬回到金麟台。 因为他要让眼前的这个女孩儿,成为天下最幸福的女人,无论她会不会嫁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