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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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时常思考自己会以什么结局离开这个世界,也许是寿终正寝,亦或是英勇殉职。但自从有了牵挂,我开始害怕死亡。 因为我不是一个人了,想到让那个好脾气的男人自己孤独活在世上,我总是心如刀绞。可当安欣把那几粒棕黄放在我手心时,心中恐惧远胜于死亡。 安欣临时换了行程,让我们打车去北站,而他开着勃北警方提供的车驶向那条去往南站的公路。我带着陈书婷母子平安归来,安欣的电话却无人响应。 若不是安欣,我恐怕又死了一次。他被当地警方护送着转到京海的医院,我借师傅的车紧忙赶过去,推开门,安欣蹲坐在地上,精瘦的身体缩在墙角仿佛一叠枯败的槁木。 “响,我的枪没了。”配枪是每个警察的命,如果丢失,安欣的职场生涯也许会止步于此。安欣抓着我的袖子失声痛哭,还不忘嘱咐我案子的事情。 “保护好陈书婷,她是唯一的路了。”我拍拍他的肩膀,肩膀好似压着千斤重担。 我会的,我一定会的。你的枪也会找到的,那条路有监控,只要找到嫌疑人,就可以找到你的枪。一股血性涌起,有些重担和责任,我亦要为你撑起。 “响,我在雪地里发现好多这个东西,也许会和嫌疑人有关系,你拿去查查看。除了你,我已经没有信任的人了。”安欣从病号服里抓出一把种粒,我认得,是蔷薇花的种子。 所以我几乎是以飞一样的速度赶去旧厂街,把坐在小灵通店里和服务生谈笑风生的男人一把拽出了屋子。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男人关心的看我,语气一如往常关切。直视男人明亮温柔的眼睛,嘴边的话卡在嗓子眼里。 我似是忘了,眼前这个人畜无害的男人,也曾经靠杀鱼过活了十几年。靠自己的双手在肮脏晦暗的旧厂街拉扯大自己的弟弟meimei,他可不是简单的人。 你要杀我吗? 你会杀了我吗? 若我和陈书婷母子也在那辆车子上,你是否会连我一起灭口呢?我不敢问,因为我怕男人会说出让我心碎的答案。 “李响,你看起来很不舒服,是发生什么事了吗?”高启强把手轻轻抚上我的额间,我任由他反复抚摸,一遍又一遍的紧盯那双清澈的眸子试图找出破绽。 “没事,”握在衣兜里的手微微颤抖,我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故作镇静。“想来看看你安全回来没有,安欣出了车祸,我很担心你。” “安欣怎么出车祸了?”高启强瞪大双眼,语气急切。“那你没事吧?他在哪个医院,我这边忙完去看他。”我拢住他的双手,告诉他无事。 “那个花,你种了吗?”我轻声试探,男人摇摇头,低头从兜里掏出鼓鼓一包的种子。我拿着那包种子反复查看,确认没有开封才将男人猛的抱进怀里。 不是他,我就知道他不会的。 高启强是最为柔弱良善的人,他绝对不会和这些事情扯上关系。心中的大起大落让我绷不住情绪,鼻子一酸差点淌出泪来来。 “你要是有什么事一定要和我说,知道吗?别瞒着我好不好?”我哽着声音,后背传来轻柔的拍打。 “好,我答应你。” “你也别太累了,我看你现在状态很不好。”临走前我附上一吻,男人神色复杂的看着我,流露出心疼的神色。 “李响,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你放心,真的。” “我相信你,我认识的高启强从来不会让我失望。”离开旧厂街,我们调取了那辆货车的监控,车主很狡猾,故意饶了很长一段路,然后驶入一段繁华的地段隐入车流。由于喝了太多茶水小腹胀痛的紧,我转身看见安欣拿着望远镜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紧盯屏幕,颇有一种不死不休的势头。 “你别看瞎了你。”我去捂他的镜头被灵巧的躲开,接着也无心与他嬉闹离开监控室。回来的路上,我遇到了下班的张彪。 “呦响哥,又去陪太子读书啊?” “你说什么?”我停在原地转头看向声源,张彪自觉说错话却表情微妙的看着我笑。 “没有,说你会交朋友。”换做从前我只会不出声隐忍,但是如今我只是淡然一笑,骄傲开口。 “应该说是战友。”我俯下身子,凑到他耳边。“要是身边的搭档是个能为你扑手榴弹的人,那心里得多踏实。” “朋友交心,战友过命。张彪,少说风凉话,会有的。”我拍拍男人的肩膀,无视男人铁青的脸色转身上楼。 如今的我不想再像以前那样怯懦隐忍,我要向安欣为我扑手榴弹一样,为这追求正义的少年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那么多的录像带,他一个人怎么看得完呢?我加快速度走向监控室,刚走进屋子,安欣兴奋的坐在显示器前兴奋的大喊,我走上前去查看屏幕上模糊的剪影。 “那辆车子在京津大道上把套牌摘了,是从京海开过去的。”我欣喜的靠近,同时也在那段剪影中认出了其中一人。 那是唐小龙,再熟悉不过的轮廓。只不过另一个人坐在黑暗中看不清脸,也让我的心惴惴不安起来。安欣突然转过身子,欲言又止的看着我。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会是他。” “可是高启强也听到了一些什么,会不会…” “不会的!我相信他。”我看着安欣良久,许多分辨的话到嘴边只剩下一句“我相信他”。我蹲下身子,周身刺骨的寒意让我陷入绝望。“我相信他,他不会的。” 我是在劝谁呢?也许是自己吧。 “这边我来出面审讯,你先回去休息吧。”安欣拍了拍我的肩膀,轻声宽慰道。我被搀扶起来,脚下像是踩了棉花般无力。明明到旧厂街的路并不远,我却像走了一辈子。对着那道铁门,停在半空的手无力垂下。 “你是?”身后出现一道稚嫩的声音,我转头,看见一脸惊讶的高启盛。 “是李警官啊!”高启盛拿出钥匙开门,在我开口前回答了我。“我哥他不在家,他在半路遇上安警官,和他下馆子去了。”我挤出一丝笑,拒绝了高启盛的邀请。 “我在外面等他就好,你先休息吧。”我爬上天台,坐在凳子上俯瞰旧厂街的夜景。这条脏污腌臜的小巷在夜晚焕发出格外的生机,亮起的街灯掩盖每个角落的腐败,就像一个品相尚佳的苹果,剖开来却发现早已烂到了核中央。天台的风有些冷,一张薄毯就这么披到我的身上。 “谢谢。”少年笑的纯净,眼尾微微下垂的丹凤眼与他哥颇为相似,只不过弟弟身上多了些书卷气的成熟沉静,倒反衬年长些的高启强如稚孩般灵动。我紧了紧身上的薄毯,不经意询问男孩。 “你哥回京海那天几点到家的?” “嗯…大概下午吧,那时候店里正好忙起来,他随便换了件衣服就出来帮我卖货了。”我算着时间,若男人没有半路下车,那时间线是对上的。高启盛见我不语,便在我身边自顾自的发起牢sao。 “我哥啊,一天天可真够忙的,从勃北回来就跟打了鸡血似的,置办了一堆花盆不说,当要种的时候种子却丢了……” “丢了?” “是啊,说是路上丢的,到家的时候就剩兜子里的那一点了。”我能感受到薄毯内累积的余温在渐渐流失,从骨头缝里往外冒着冷意,我扶着栏杆低头不语,努力压制内心的躁意。怀里的小灵通震动起来,我放到耳边,听到安欣低沉的声音。 “不是他,另一个人自首了。”我猛的抬头,只见高启盛人畜无害的笑着,仿佛与我聊天是一件乐事。我转头打电话给张彪盘问了些细节,杂乱的想法在我脑海中盘踞。 “你为什么和我说种子的事?”我挂掉电话,脑海纷乱的思绪突然理出一丝清明。 那个人,就是高启强。没准高启盛也参与其中,投案自首的人只是替罪羊而已。可高启盛明明已经帮他哥做了时间的伪证,为什么又要向我提了一嘴漏在兜子里的种子呢? 他是故意让我知道的吗?我实在不理解。只见男孩摘下眼镜用袖子轻轻擦拭,随即抬眼狠厉的盯着我,只不过那抹狠厉转瞬即逝,又换成带着讥讽的笑容。 “没想到你这么喜欢我哥啊,刚才明明可以把疑点上报的。” “蔷薇的种子又不是只有勃北有,这种包装的种子,到处都是。”我握紧薄毯一角,感觉胸口的空气已近流失。面前的秀气男孩仍然自说自话,只不过语气逐渐阴冷愤懑。 “李响,你们不合适。过家家玩的时间长了,你还真把自己当成男主人了?”楼下传来开门的声音,高启盛一改戏谑的表情乖顺下楼。阶梯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当男人在面前站定的一瞬间我猛的将男人摁到墙边几近肆虐的索吻。 “唔…李唔、李响,你怎唔……”我含住男人的下唇吮吸撕咬,把身下人衣物尽数撕扯褪去。 “李响,小盛还没睡,不要……”他疯狂挣扎着,想尽办法扯开几近失去理智的我。长久杀鱼的人臂力总会好些,几下便要挣脱,索性我把男人按趴在栏杆上,用腰间的银色手铐铐住男人使他动弹不得。 “李响!”高启强暴怒的大喊,随后马上低声下气的乞求我放开他。我没有理他,只是自顾自的脱下裤子,压着男人戴上安全套长驱而入。男人崩溃的呜咽,头靠在栏杆上忍受着我的顶弄,这次的性爱毫无柔情可言,与其说是两人的乐事,倒像是我个人粗暴的发泄,男人的头垂在半空中随着撞击晃动,克制的咬紧嘴唇不发出一点声音。平时欢爱的男人总喜欢向我索吻,然后用那双失神的眼睛注视我的脸。可如今男人倔强的不肯回头不肯出声,即使双腿被顶得颤抖发软也坚决不向我求饶。胜负欲又在内心深处作祟,我停下撞击,缓缓褪出甬道到浅处,然后猛的撞进去。 “李响,啊!”男人被顶的猝不及防,又惊又急间去了一次,看着男人陷入迷离快感的浪荡样子,我俯在男人的背后冲刺,双臂紧紧箍住身下人的腰肢射精后低声啜泣。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成了一个爱掉眼泪的人。 我想用片刻的欢愉来麻痹自己,可是快感退却痛苦又会盘踞心头。我狠狠的咬住男人的后颈,留下殷红的印记。 “高启强,你为什么骗我?”我拔出疲软的性器引得身下人一阵低吟,他跌坐在薄毯铺就的水泥地上,泪水淋漓的眼眸中带着深不见底的悲伤。他也不再掩饰,只是轻轻向我说了一句对不起。 “高启强,你觉得我们的事情是一句对不起就可以解决的吗?”我蹲下身与那人额头相抵,将心底的痛苦统统发泄。 “如果我也在那辆车上,你也会杀了我是吗?” “你会杀了我吗?”男人不语,我扯动男人没有表情的脸,带着哭腔怒吼。墨色的天空响起闷雷的声音,要下雨了。 “你说话!”那张脸终于有些松动,他抬头看我,动人心魄的眸子再没有光亮,男人张了张嘴,声音颤抖微弱。 “对不起。” 我躲开那只想伸过来抚摸我的手,穿好衣服踉跄着离开。 我恨他,我恨他戳破了我的幻梦,又恨自己会如此怯懦,即使恨他也连一句分手都不肯说出来。一阵冷风钻进我的衣衫,雨丝砸向我的脸颊,接着把街角的喧闹繁华尽数吞没。 我看向天空,一滴滴雨水仿佛银针般穿过皮肤砸进了胸口。任由反复戳弄,使我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