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面包夹芝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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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得知那个任务是在个不错的晴天。 你摘下兜帽,有些茫然地望着凯尔希,可罗德岛的实际掌权者只冷冰冰地扫过一眼,她向来对你不是很有耐心。 “你自己去挑几位干员吧。”拢起眉,相当言简意赅。 阿米娅担忧地伸出手,替你拢了拢粘在鬓角的细碎金发,“博士……您要不要带上我……” 不知出于什么考虑,你忽地想起了彼时那位跟在恩雅身后的少年。与蔓珠院的圣女刚相熟些时,曾撞到过谢拉格一行人,莫名的,她身后垂首敛目的寡言少年却更引你注意。 少年将半张脸藏在厚重的裘衣下,敏锐察觉 你扫过来的探究目光,微微一怔。四目相对,那双浅蓝瞳孔深处沁着一捧喀兰峰巅最无暇的雪。 他似乎不太适应罗德岛的温度,鼻尖微红,渗出薄薄的汗,很快就无措地垂下了眼。 “他是谁?”你问恩雅。 “重云。” 清冷的圣女念出这个颇具炎国特色的名字,“他今日刚到。他的家族与蔓珠院渊源颇深,自小被送到谢拉格来修行,如今约有十年了。” 见你疑惑,恩雅温柔地补充:“他很好,耶拉冈德对待纯洁之人总是如此宽厚,祂接纳了他。若非是异国人,也许不远的将来,长老院也会有他的一席之地。” 你便望向他,缓缓念出那个语调颇为动人的名字,“重云。”怕生的少年看向你,冷白的脸颊晕了些许红。你心念一动,不知着了什么魔,难得直白道,“很好听,我很喜爱。” 那抹红便应声愈发惹眼。 “干员……重云?” 阿米娅有些不解,她从喀兰那一摞中翻出那浑似湖面薄冰的少年的简历,扫视片刻,眼神定在最后一行,咦了一声,“测试显示,他拥有精英干员的实力。” “竟然是这样吗?” 你也有些吃惊,偏头去看。毕竟心血来潮填了他的名字,其实也并未细想,正琢磨着是否要多带几位平日里信得过的精英干员,好像平白砸了个惊喜下来。 对待工作十分认真的兔兔愧疚点了点头,“我居然不记得了,实在是失职。评估给他的定位是术士,但自述中说也可以作为近卫与敌人近战。” 你用食指点了点下巴,阿米娅明白这是你脑子里冒馊主意的动作。半晌,你毫无征兆地问:“阿米娅,凯尔希批准我带几位干员?” “三位。” “就他吧。”你飞快地答。 “呃……那其他两位?”阿米娅不明就里。 “就是他。”你望着她,坚定地点点头,“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我,和这位叫重云的干员,两个人去龙门执行任务。” * 意外的是,虽然被阿米娅追着埋怨了好久的冒失,可作为主角的重云本人并未对此发表任何看法。 你批完文件抽了个闲暇,兜兜转转,没在恩雅那找到,反而迎面撞上了正和星熊一道走来的少年。 他终于脱掉了看着就热得慌的毛茸茸斗篷,露出那身极具炎国特色的衣裳。黑色紧身衣连到手腕,淡蓝与白相间的外衣上整齐地码着一排盘扣,细白脚腕仔细缠着几圈绷带。 少年正被调侃得不好意思地笑,手指抓抓鼻尖,一个分神没注意前方。 你伸手一拦,星熊眼尖,便对着你笑,“下午好啊,博士。” “下午好。”你愉快地招招手,“我是特地来找你的,唔,你不介意我这么叫你吧,重云。” 重云已经都准备离开了,乍闻此言,飞快地睁大眼睛,抬起了头。他原本以为你肯定是来找星熊的。 “可以请你和我单独一叙吗?” 星熊识趣地冲你点点头,加快脚步擦肩离开了。看得出来,重云紧张得有些不知道该把手往哪放,他吸了口气,小声道:“博士……有什么事吗……” “阿米娅今天有点忙,我来和你商量一下,如果不愿意也是没关系的。”你笑眯眯地望着他,“虽然有些突然,不过有一项秘密任务,我想请你和我一起去完成。” “是的。”在他迷惑的目光中,你也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邪,明明平日里指挥战斗一向是个求稳的保守派,再次坚定地强调, “只有,你和我。” * 龙门的商业街道热闹繁华,鳞次栉比的商铺外霓虹灯暧昧闪烁。重云背着剑站在你身侧,你仗着面罩遮掩,光明正大偏头瞅他,少年人正仰头,清澈眼底闪过一丝茫然。 你了然,初雪曾说,他虽为炎国人,却已经许久未离开过喀兰峰了。 “走吧,博士。”年轻的术士异常贴心,抬臂为你挡住拥挤的人流,他低头有些不好意思地与你解释, “上一次来龙门还是去谢拉格之前,是我小姨带我来此访友。如今龙门变化颇大,如有谬误,还请博士担待一下。” 随着重云穿梭在一些狭长阴暗的窄巷中,脚步匆匆,溅起混浊泥水。霓虹灯光达不到的黑暗角落,藏着许许多多双充满恶意的眼睛,注视着这对人生地不熟的冒失‘肥羊’。 最终,在路过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拐弯处时,一双干枯的手不知从哪个角落伸出,猛然攥住了你的脚腕! “啊!”你一声惊叫,去势收不及将要扑倒,电光石火间,重云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拦腰抱住。 他稳稳地托住你,一手迅疾捻出几张冰痕流转的符咒,并指一点,燃亮了这片阴暗逼仄的空间,冷声斥道: “急如敕令!” 符咒排列成八卦太极的形状,簌簌悬在空中,冰霜的源石技艺有如实质地凝结。冻得偷袭者惨叫着不得不松开了你的脚腕。 “真倒霉!碰到了硬茬!”他恨恨啐了口,怨毒地盯了重云一眼,就消失在了阴影中。 你长舒一口气,“谢谢你,重云。”当初的眼光没有错,这确实是一位非常可靠的少年。 重归寂静阴暗的巷子中,他单膝下跪,撩起你的裤脚替你查看伤势,神色专注。符咒悬在一旁燃烧,冰蓝火焰无声跳动,映得那张俊秀侧脸上仿佛淌过浅海流动的波纹。 你怔怔地望着,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重云浑然未觉,蹙起浅淡的眉毛,“都怪我没意识到这里的危险……你的伤有点麻烦。我搀着你走吧,博士。” “没事的,没事的。”你感觉脸颊有点烫,踮着脚跳了跳,扶着墙站稳,“你安心带路,我们和线人约好的时间还早。” 你作为罗德岛博士,这点忍耐力还是有的。 尝试走了几步后,很快就跟上了重云刻意放慢的脚步。你们钻出了小巷,重新披上一身霓虹灯鲜艳色彩,奇怪的是,此处街道却比想象中安静许多。 看模样,明明也该是龙门市区相当繁华的一条商业街。可粗粗一扫,不仅许多店铺大门紧闭,而且人声全无,像都是在害怕、躲避什么。 什么……?能是什么? 绷紧神经的极致死寂中。 “啪。” 你听到折扇骤然合拢的脆声,紧接着一声属于年轻少年的笑哼,冷静又轻盈,好似坠落玻璃窗前的将尽夏雨,哔剥作响。 飒——深青色的袖摆蹭过你手腕,某种名贵花的馥郁香气也应声掠去。 他身后不远处缀着十几个身着统一制服的人,胸前别着一个颇为眼熟的标记,明显训练有素,纷纷跟着离去。 而重云原本拧着眉不知在回忆什么,看见这么多人骤然回神,将你往回扯,“博士,有点不对劲。我们赶紧找个地方避一避。” 你方才被那声笑搅得有些思绪不宁,被重云拉着逆着人流离去时,扭头往回瞧了一眼。 那位气质非凡的少年已被高大人群遮得严严实实,只隐约瞥见深青一片柔软袖角。 * 你们没能走多远,才走了一会,重云就慢慢停下来,他眉头拢起,应该是从刚才出来就开始就试图辨认方向,但没成功。 “明明记得……这里是条大路,怎么变成了小巷。”他有些犹豫地小声嘟囔着,“难道是走错了?” 你正想说要不找个人问问路,就听到了身后凭空炸开的枪响,像是引线被点燃了一般。陡然,咒骂声和枪支上膛的声音此起彼伏,甚嚣尘上。 “打起来了?”你惊诧不已,重云眼神一凛,揽着你的肩膀就匆匆藏进了旁边的巷中。 你们俩贴着墙壁,屏住呼吸等了很长时间,可外面的sao乱不仅没有结束的迹象,反而更加混乱。 重云忧心忡忡,你也开始怕被堵在这里太长时间,容易生变。 “博士,你呆在这里不要出去,我出去看看。”冰蓝发色的少年垂眸望你,眼神认真端肃,不知不觉,你习惯了他在身边的安全感,见他转身飞快离去,不由心里一紧。 重云钻进硝烟弥漫的混战中,你心里担忧他,忍不住后退一步,胳膊却被阴影中伸出的一只干枯的手猛地捏住! “碍事的家伙终于走了……” 蛰伏许久的毒蛇,滑腻阴森的嗓音缓缓绕上你的脖颈,嘶嘶吐着信子,嚣张恶毒,“交出你的所有财物,让我满意的话……也许可以放过你的命。” “打扮得如此严实,神秘的小妞,你有什么是不可以展示给龙门看的?” 你表面不动声色,脑内心念电转,瞬间想出了无数种令这个竟敢招惹巴别塔恶灵的斐迪亚生不如死的方法。 但现在,你首先得稳住他。漆黑尖利的指甲滑过后颈,你致命处被实打实地威胁,忍不住轻颤着。 “我……”你刚想张口,面罩却被猛地掀掉! 细软的金发因为汗湿黏在额头,一张因为常年不见天日而十足苍白的脸颊,淡金色的瞳因为失措而微微睁大。 你旋即沉了脸色,瞪着对方,原本准备的和缓劝导也话锋一转,变成冷冰冰的宣告, “你什么都不会有的。” 重云为防范于未然塞进你掌心的符咒正在微微发烫,昭示着自己的存在感。 你正准备把符咒甩在这阴魂不散的可恨斐迪亚脸上,好巧不巧,此刻,巷口咕噜噜滚进来一个引信失踪、冒着缕缕白烟的手榴弹。 叮。停在了你的靴边。 糟了!马上要炸! 你来不及哀悼自己的倒霉透顶,跌跌撞撞拔腿就要往远处冲,但显然已经来不及了。你双手抱头,暗暗祈祷自己不要被炸得太糊,以至于凯尔希在你葬礼上冷嘲热讽你死得难看又莫名。 正当你那个自诩聪明的大脑高速运转,已经开始构思自己的墓碑上该写什么的时候—— 头顶倏忽响起一个如坠盈玉的沉静声音。 “雨线难画。” 很难形容那种感觉,世界骤然模糊了一瞬,像整个人失重坠入水中,某种强大又柔和的源石技艺顷刻间将你不容拒绝地包裹。 四柄精致的小剑环在你周身,在爆炸声响起的同时,卸去了大部分破片碎裂飞溅带来的冲击力。 你步子越来越迟缓,最后钉在原地,怔了半晌,呆呆地放下了挡在脸上的手。 居然……几乎毫发无损? 源石技艺的主人正站在你头顶高耸的围墙顶端,你后知后觉,急急仰头望去,先注意到那双在黑夜中也尤其惹眼的白皙小腿。 黛青色短发的俊秀少年形貌古典文雅,是标准的炎国上流社会打扮,身后细细龙尾摆动,腰间悬一柄形制精致的碧玉剑,正把玩着手中折扇开合。 他十足敏锐,察觉你探究目光,微微一笑,彬彬有礼,“这位小姐,在下确实是循那枚不慎落出战场的手榴弹而来,不必客气。” 你余光瞥见方才气焰嚣张的斐迪亚已经血rou模糊倒在地上,生死不知,不由微微松了一口气。 地狱门口险险走了一遭,再回神满是汗的掌心滑腻,一松开,重云的符咒便簌簌飞出,以拱卫的姿态环绕在你身侧。 一瞬间,不知怎的,无声燃烧的冰蓝符咒与那几柄小剑看起来莫名的相得益彰。 符咒飞出的同时,头顶的少年却“咦”了一声,他仔细打量,似乎在确认着什么。 半晌,摇摇头嗤笑一声,肩膀抖动,折扇抵着唇,“原来如此,真是……” 他毫无留恋地转身,刻意压低,牙缝漏出细不可闻的嗓音: “真是……两个冒失的蠢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