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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鼓声金戈声响作一片,跟随皇帝的三千精兵迅速布好防线。“保护陛下!”“保护陛下!”胡亥所在的金银车,与另外两驾迷惑刺客的金银车外面,立刻被士卒里三层外三层围起来。步兵在前,骑兵在后,将领立于战车之上,弓箭手坐地用腿的力量拉开劲弩,阵势还未完全摆好,项羽长戟已破天斩落。胡亥困在车厢后室中,透过右侧窗户,望着外面战况。后室内气氛凝滞,二郎神警惕地高声吠叫。外面喊杀声、箭矢声,响成一片。蒙盐道:“我们困在这里太危险了。陛下,您要转移位置才行。”胡亥如何不知道此地危险——可是他对蒙盐有种近乎本能的疑心。胡亥道:“依你之见,朕该往何处转移?”蒙盐道:“既然叛军自西而来,陛下且向东行。末将自东边而来,一路上太平无事。”胡亥沉吟不答,关上窗户,命令道:“打开车门。”尉阿撩一愣,道:“陛下,流矢无眼,危险!”胡亥道:“朕倒要看看,是哪只叛军如此了得。”不但能破了王离之防,还能摸清他的真实位置。他坐在那里,看似沉稳如山,掌心却已经沁出凉汗:有内鬼!“别开车门!”却是夏临渊在前室,凑在后室的窗缝上,哆哆嗦嗦谏言道:“陛下!您好好待在里面别动!别开窗户!也别开车门!您是真龙天子,上苍一定会叫叛军不战而退的!您等着!小臣这就去您身边守着!”胡亥:……胡亥冷静道:“你既不许朕开窗户,又不许朕开车门?你是要穿墙到朕身边来吗?”夏临渊哆哆嗦嗦道:“穿……穿、墙术乃是邪门歪道。小臣、小臣乃是陛下您亲封的抱鹤真人……小臣不做邪法……”明明听声音,已经快被这“大场面”吓哭了。胡亥:……胡亥淡声道:“那你还真是很厉害呢。”给夏临渊这么一打岔,原本肃杀紧张的氛围,好像突然缓和下来。门窗紧闭,幽暗的车厢后室内,胡亥、李婧、尉阿撩、蒙盐四人环坐,二郎神已经躲到了胡亥腿边衣裳下。外面的厮杀声乍听骇人,可是听个一盏茶时分,似乎也就习惯了。虽然习惯了,可是厮杀声却是越来越近了。以三千精兵,对项羽三万大军,能坚持一盏茶时分,已经是相当不易。胡亥亲手打开了车门,却见外面秦军与叛军中的阵亡者,已然堆出一座座尸山血海。只守在銮驾旁的几百精兵,因担负着皇帝安全的重任,只拔刀警戒,还不曾参战。可是叛军阵线距离胡亥所在的金银车,也不过只有五十丈了。胡亥打开车门的同时,叛军阵线中抢出来一名高大将领。那人座下乌骓马,掌中破天楚戟,身披乌金甲,浴血奋战,宛如战神。他纵马前冲,无人能挡,至胡亥百步外,因层层守卫,不能再进;他大喝一声,力灌楚戟。只见那长戟如活了一般,破空刺来,直插洞开的车门处。尉阿撩拔剑横扫。“铮”的一声,金戈相撞,激得人心中颤栗。那长戟略偏一偏,扎透了后室与前室之间的青桐板。忽然又有鼓声自西而来。秦军心头都是一紧——还有叛军?待那鼓声响得两遍,还活着的秦军几乎哭出来——这是王离大军来了!项羽以三万大军,对王离二十万大军,打打闪电战还可以;真要打持久战,毫无胜算。隔着百步的距离与层层的士卒,胡亥与项羽打量着对方。项羽鸣金收兵。当叛军迫近的最后时刻,李甲听见长戟破空之声,翻身下车,赶往后室,查看皇帝处的情形。抱着仙鹤瑟瑟发抖的夏临渊,竟然也撞着胆子跟去查看。金银车前室,只剩了假驭手狼义。胡亥正打量着这枚扎透青铜板的长戟,上面长戟木柄上刻的游龙栩栩如生。蒙盐道:“这贼人好俊的功夫。”李婧表现出了超出年龄的冷静,或者说是一种生死置之度外的淡漠。她抚着那木柄,喃喃道:“这木头倒是坚实得很,是什么木?楠木没有这样的墨色……陛下,这是哪路叛军呐?”似乎她还打算去找武器的主人问问。胡亥道:“他是故楚项氏的后人,项籍,字羽。”李甲问道:“陛下您认识他?”他也认同蒙盐的话,“这人功夫真好——可惜做了叛军。”忽然,马车疾驰起来。“怕是惊了马,小臣去看看。”尉阿撩道。就在金银车左近的秦兵都松了一口气之时,除了蒙盐,谁都没料到变生肘腋。原来那边李甲和夏临渊才入了后室,围着胡亥坐下说话。前室狼义便一提缰绳,控马飞驰,同时单手从衣裳底下,摸出藏着的重剑来。第96章当项羽攻破皇帝守军,突进至金银车百步之处时,原本守在车前的护卫便都纷纷冲到了车后,挡在皇帝与叛军之间。这样一来,金银车前方驰道上的守卫就打开了一个缺口。狼义驾车,正是从这缺口处直冲而出。事发突然,周围的护卫还未反应过来,大家的第一反应是马惊了。毕竟这场厮杀如此惨烈,人都有些回不过神来,更何况是马呢?只是可惜了这四匹骏马,惊扰了陛下,以后是再不能被用了,恐怕要以人的五脏庙为坟了。“控马!”李甲冲着前室的驭手叫道。与此同时,尉阿撩跳车下去查看,一落地转身,就见金银车直冲向前;近旁无战马,他当机立断,抢过一旁的高车,迅速催车追上去。前室的驭手毫无反应,仍是控马疾驰。金银车眨眼间跑出二十丈,胡亥反应过来,叫道:“这车夫有古怪!李甲!”与此同时,李甲应声拔出鱼肠剑,从窗户中伸臂出去,直刺那车夫后背。尉阿撩驾高车紧追上来,后面跟着意识到出了问题的众护卫。还未撤离的项羽眯眼盯着起了sao乱的銮驾处,抓住了机会,下令道:“叫后军阻住王离军片刻。随我来!”他带着数千精兵,拍马也追上去。狼义背部受刺,痛得闷哼一声,却是磐石般坚忍不动,只提起重剑,刺得四匹马屁股流血。马被痛得发了狂性,没命般狂奔。狼义驾车冲出百丈,猛地转弯,往分枝的甬道驰去——车速越来越快,身后的追兵也越来越多!只见皇帝銮驾当先,在甬道上末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