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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命给夏临渊使眼色。夏临渊浑然不觉,只当李甲这是激烈的赞同,又道:“再说了,就算蒙盐跟着一起回去了,以后公子还敢用他吗?他回去也是个废人。叫我说,他要是留在这里,公子心胸宽广,说不得会赦免他的家人。可如果他回去了,万一再叛变去跟了什么楚怀王、齐田氏的……”蒙盐走到他身边。夏临渊看到自己身边垂下来的阴影,后知后觉一抬头——“咳咳咳……”他也剧烈咳嗽起来。蒙盐讥诮一笑,黑眸森冷,道:“等回去,大秦都不知道是否还在了——你真是闲cao心。”他背着青霜剑走远了。夏临渊反应过来,气得指着他背影,手指发抖,对李甲道:“你看看,你看看,这说的是人话吗?”李甲捧着啃了一半的瓜,半张脸染着绿汁,却是皱眉道:“……仔细想想,说不定真就像他说的那样……”等他们回去,大秦还在吗?第112章“你醒啦!”胡亥睁开眼睛,就听到一道清甜的女声贴着自己耳朵响起。他有一瞬恍惚,怀疑自己又被送到了什么宅男游戏中,眼睑间的世界逐渐清晰起来——伴着凌晨熹微的光,灵湖公主娇俏的面容离他近极了。近到他几乎能隔着空气感觉到女孩肌肤的热度。胡亥往旁边让了让,坐起身来,看了看周围毫无更改的陈设,“……你在这里坐了一夜?”灵湖公主不答,反而笑道:“现在天亮了,我们一起去骑马!”她一直处于一种莫名兴奋的状态中。胡亥满腹心事,实在没有玩乐的兴致,眼睛一垂,才要想借口推脱,就听灵湖公主愠怒道:“你如果还是不肯,那昨晚就是骗我的!”“你的眼睛根本没有问题,你就是不想陪我骑马!”胡亥还没来得及反应,少女的心思已经叠了三折。“好哇!我已经听说了,你是不是喜欢那个阿萤?”胡亥扶额——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灵湖公主见状,抽出壁上悬挂作为装饰品的宝剑,叫道:“好,我这就去杀了她!”虽然叫着要杀人,可是却活像她是要被杀的人,眼睛里都积蓄起了水光。胡亥忙拖住她,苦笑道:“平白无故,你杀阿萤做什么?”灵湖公主手被他牵住,心跳漏了一拍,手中剑不知不觉落在地上,低声道:“那你不喜欢她?”“我们一行七人,情同兄弟姐妹,绝无儿女私情。”灵湖公主低头想了想,小嘴一瘪,酸涩道:“为什么要情同兄弟姐妹?你们又不是一个爹妈生的。”胡亥:……胡亥道:“你说的很对。那我以后见了她们,就‘呸’一声走开,人家跟我打招呼,我就恶声恶气问‘你谁啊?’——如此,殿下满意么?”灵湖公主这才转怒为喜,一脸认真道:“那却也不必,多没礼貌呀。你就点个头好了。”还挺为胡亥考虑的。胡亥唯有笑着摇头。“走,我们骑马去!”灵湖公主拖着他跑出去。在胡亥看来,她就像是个被娇惯长大的孩子,秉性良善归秉性良善,可是任性起来,也着实叫人头疼。骑马,他是会的。只是从前骑马,都是在猎场,左右前呼后拥;胯下的马也是早已驯良的骏马。可是与灵湖公主一同骑马,却不同。他骑得那一匹矫健高大的黑色公马,不等人落在马背上,已经如疾风闪电般冲了出去。胡亥只觉迎面的风都被他破开了,水汽与草木香气扑面而来,荡涤人的心胸。胯下的骏马跑得那样快,俗世的烦难一时间追不上胡亥。仿佛从有记忆开始,他从来没有这样畅快过。骏马飞驰到了巅峰时刻,胡亥放胆感受着这一刻的纯粹。他终于懂了,为什么灵湖公主这样爱骑马。“再来一圈!”灵湖公主笑着叫道。胡亥这次没有推托,扬鞭跟上。一整个上午,他们都在骑马,直到火热的太阳与磨痛的臀腿叫他们不得不停下来。灵湖公主捧着一盏清凉的椰汁,小口小口啜饮着,招呼胡亥道:“一起喝呀。”胡亥走过去,笑道:“你今日不用去岛心湖,听岛上人们祈愿吗?”灵湖笑起来,眼睛眯成了月牙,“大家平时难得会遇到需要祈愿的事情啦。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心里装了好多好多事吗?”胡亥一愣,道:“我心里装了好多好多事?”“是啊。”灵湖淘气一笑,清清嗓子,作出更成熟端庄的女音来,道:“你还有故事吗?”胡亥无奈,笑道:“若你那晚用的是平时的声音,我便什么都不会说了。”“为什么?”灵湖微愣,凶巴巴道:“我本来的声音不好听吗?”她举起袖口,对着胡亥,“好好说话,不然我放蛇咬你哦!”在她手腕上,盘踞着一条金色的小蛇。只看颜色,就会让人觉得毒性可怖。“好听。”胡亥叹道:“就是太好听了。会让人觉得,声音这么好听的女孩,哪里会懂得世人的哀愁烦难呢?“灵湖公主转着眼睛想了想,确信这是在她夸,这才转怒为喜,收回金蛇,笑道:“我听人祈愿这么多年,总也会点东西了。”“哦?”“总之呢,父王以前教过我的。若有人来祈愿,那么绝对不要指责他,要顺着他,安慰他,最后要鼓励他。只要按照这个顺序做下来,那么多数情况下,那个人就充满了动力,会自己主动实现所祈求的愿望。”胡亥听得笑起来。灵湖公主笑嘻嘻道:“不过你那晚好像没说你的愿望是什么——是让你家的生意好起来吗?”胡亥脸上的笑容沉了下去,他淡声道:“是啊,要我家的生意好起来。”岛上的日子过得飞快,转眼间便是来年三月。在南风将起未起之时,王病故了。岛上人人服丧,灵湖公主哭红了眼睛。王病重之时,意识清楚的时候,对左右与儿女道:“我的丧事,一切从简。我年纪也到了,若是在故土,人没了也还是喜丧。到时候,叫大家一起来享用美酒佳肴,欢欢乐乐的……我路上也高兴……”胡亥在岛上滞留期间,受王教诲颇多,对老人也很有感情。能面对死亡,如此睿智,实在叫人钦佩。可是等到弥留之际,王却声声叫着,“送我回、回、家……”王的喉咙肌rou已经松弛,导致他说话声音不再清晰。可是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诵的一句句国殇,却是再清晰不过。“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