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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在针线房里做活,慢慢地熬到能做个教人做针线的嬷嬷,就是最好的了。可以去怀孕的归荑身前伺候,那以后婚配的时候,归荑总会帮着说话,到时就能选个不错的管事或者是管事家的小子的。她爹爹、娘亲都为她能选去内院高兴。尤其进了内院后,她还被太太选到身边端茶水,她更高兴了。娘亲是抱着她念佛,和她说,能到太太的身边伺候,是有半只脚的好前程了,可要好好珍惜了。只要伺候好了太太,以后太太肯定会选个体面实惠的好人家,这些事儿都是太太说了算呢。她是真没敢想、敢奢望,太太会挑了她做通房丫鬟,到书房去伺候老爷。太太送她到书房伺候,“春绣啊,你要是能让老爷收了你,太太我就让你生个一儿半女的。你看归荑就是有了身子,挪到内院当姨娘的。要是你不能让老爷收了你,府里就不好再留你了,就只能把你配去庄子里种田的小子。”“老爷,奴现在不绣花了,可以每天读书练字的。”春绣赶紧表态。林海看着春绣极力克制着、颤抖的样子,起身往书案走,“过来,写几个字看看。”春绣伸手接林海塞给她的毛笔,白皙纤秀的手指,粉红的指甲圆润饱满。十指如葱,大概说的就是这样的手指。那支林海用惯的羊毫湖笔,被这纤手一衬,显得恁不般配了。春绣握着笔,犹豫着不知该写什么,侧脸,眼睛往林海脸上上一扫,复又低下头去。“写你的名字吧。”这也是个眼睛会说话的女子。春绣抖手,歪歪斜斜地划了三个横。林海看不眼,拿过春绣手里的羊毫,另取了一支紫毫给她,“先用这个练,紫毫出锋硬,好写一点。”春绣的一滴眼泪就落到纸上,润染了才画出来的那三横。“哎,你哭什么?”林海被春绣的眼泪吓了一跳。“奴,奴,”春绣结巴着答不出一句话。“春绣,你说实话,是不是不愿意来书房啊?是不是不愿意做通房丫鬟?你要是不愿意老爷我去和太太说,让你回针线房去。”春绣侧身,给林海跪下,脸挨上林海的大腿,低声地恳求:“老爷,奴会好好练字的,老爷不要嫌弃奴。”被老爷嫌弃了,哪里回得去针线房。要被太太赶出去配乡下种田的小子,春绣越发紧张,伸手就抱住林海的腿。“你起来说话。”林海伸手拉春绣。这姑娘,怎么好这样跪着抱人哎……春绣抓住林海拉她的手,“老爷,奴愿意来书房,愿意伺候老爷。可奴不会读书写字,奴会好好练习的。求老爷不要嫌弃奴。”少女的眼泪,一滴一滴砸到林海的手上。“好了,好了,你别哭啦。”原来是为自己不会写字哭的。唉,还以为人家少女嫌弃自己是个半老头子呢。“你再哭就嫌弃你啦。起来,老爷教你写。”“谢谢老爷。”春绣攀着林海的手起来,从袖子里抽出帕子,搽拭下眼泪,又给林海搽搽手。“这帕子是你绣的?”红艳艳、粉嫩嫩的一支桃花,针脚细密,栩栩如生,斜斜地在帕子一角盛放,居然是双面绣。“是。老爷看着还好?奴给老爷绣帕子,好不好?”“好。绣些竹子吧,男人能用的。”“是。奴会用心绣的。”俩人说了一会儿绣帕子,春绣的情绪缓和下来。“春绣啊,这读书识字,是必须的,老爷教你写,好不好?”林海觉得自己和诱骗小红帽的狼外婆一个模样。春绣为自己刚才的落泪,有些不好意思。红了脸,按老爷说的握笔。林海扶着春绣握笔的手,慢慢从横平竖直教起来。两个字写完,怀里少女的耳朵都是红的了。幽幽馨香,直冲林海心肺,一页纸写完,林海有些心猿意马。“大姑娘,老爷在里面写字呢。”林海赶紧放开春绣,拿过春绣手里的笔,放到砚台上。收敛心神,回身看向门口,“晏晏来啦,进来吧。”“爹爹,爹爹,我把流程写好了。”黛玉举着几页纸,带着两个丫鬟进来。“是吗?先生看过了?”林海接过那几页纸。“先生看过了,略改了一点儿,说是要晏晏问管家,几时能把园子和花房收拾好,赏花宴要错后一两天,比较合适的。”林海看看,真是很详细的,让春绣打发人叫林谦来。春绣红着脸,讷讷应了,出去了。“爹爹,春绣的脸好红啊,是不是发烧了?”黛玉知道归荑肚子里有了小弟弟,就挪到内院了,她为自己将多一个弟弟感到欢欣。“咳,”林海假咳一声,“春绣才从针线房来书房伺候,应该不是发烧,是不好意思吧。”“爹爹,母亲说春绣的女红很好的,我以前的衣裙就有她绣的呢。”“是吗?晏晏喜欢吗?”“喜欢。先生说了,我也要学女红的。爹爹,让春绣教我可以吗?她看着和瑛表姐一样温和啊。”黛玉已经很少提贾敏了,不知道是忘记了,还是回避。“看你母亲和先生的安排,针线房还有绣工更好的人呢。”“爹爹要春绣来书房,要绣什么呢?”好奇宝宝问的随意。还不解人事的闺女,得怎么和她说?林海有些凌乱。幸好林诚这时候进来了。“老爷,林谦带人去买花木去了。”林诚一大早被贾赦喊了去,才回到府里一会儿。“是大姑娘要开赏花宴,这是赏花宴的日程,你看看得几日能收拾好院子和花房?大姑娘好下帖子请人。”“老爷,院子和花房这些收拾起来快,就是要看林谦能不能买到合适的花。要不等林谦回府了,小的和他商议好了,再来回话?”“好。晏晏,等晚上好不好?”“好。”黛玉给林海行礼,带着丫鬟走了。“荣国侯找你什么事儿?”“唉,是为了张家二表公子的事儿。昨晚张家两位公子送离京外放的同年,二表公子喝的有点多,就没回翰林院,在荣国府住的。半夜有丫鬟爬床了。”林海的嘴巴张的能塞个鸡蛋了,丫鬟爬床?这事儿真的有?“怎么不是爬老大的?老大是状元哎。”林诚对自家老爷的离奇想法,感到有些摸不到头脑。不该是震怒,问怎么处置丫鬟吗?“老爷,那丫鬟原就是在客院伺候张家大公子的,但大公子不兜揽她。二公子素日就喜欢说笑,昨日有了酒,歇在大公子的院子里,那丫鬟就大了胆子了。”“恩侯怎么说?”“舅老爷要送人给二公子,大公子不让收,还敲了二公子十板子。”林诚一笑,仗着跟随林海多年了,继续说:“大公子说,酒喝到你肚子里的,就辨不清自己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