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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能得到圣人的原谅了。贾赦吩咐自己的亲卫,按着帐本去把事情处理妥当了。贾代善自始自终绷着脸,半晌儿,他突然捂着脸,先是小声啜泣,而后惨声哀嚎。“父亲母亲,儿子对不起您们啊!祖父祖母,孙子没能守住这荣国府啊!”贾代善的哀嚎,摧心剖肝如丧考妣;他哭的是天愁地惨,有如猿悲鹤怨。给史侯和贾赦的感觉,就是穷途末路的一世英雄,一筹莫展到要放弃挣扎的绝望呐喊。听得史侯和贾赦觉得要寸寸断了肝肠。贾赦上前几步,跪在贾代善的膝前,抱住贾代善的双膝劝道:“父亲,父亲,您莫这样,莫这样伤心。儿子去向圣人请命,去北边戴罪立功吧。”贾代善放开手,搂着长子哭得眼泪鼻涕横流,突然间他往边上一歪,倒了下去。“父亲,父亲。”贾赦动作蛮快的,终于在贾代善的身体倒地前,抱住了他。史侯也上来帮手,俩人合力把贾代善抬到一边的榻上放好。“派人快马去太医院,老国公晕倒了。”外面有人应声去了。史侯拉拉大外甥的,“恩侯,你母亲?”“舅舅,你说怎办好?这事儿要是想瞒着圣人,外甥我就是犯下了欺君之罪。”史侯沉默了一下,狠心说道:“舅舅自有应对,你照顾好你父亲,派个人带我去见见你母亲。”贾赦立即叫人,送史侯去见贾氏。贾氏在贾代善走后,费力地爬起来,喊了两声,不见伺候自己的人进来。她就明白伺候自己的人都被关起来了。她勉勉强强地把那些借据都归拢到一起,自己拧了一个湿帕子敷在脸上,半边脸麻木的没有感觉,眼泪滚滚不停地往下流。活了几十年,在娘家是侯府尊贵的大小姐,嫁人后从重孙媳妇做起,一年年熬到是孙媳妇、儿媳妇,成了当家的主妇、国公夫人……何时受过一个指头的点戳呢?唉!老了老了,倒被丈夫扇了耳光……史氏开始后悔听了南安老太妃的蛊惑,去放这什么印子钱。就像丈夫说的,自己何时少过了花用。她一边用帕子敷脸,一边想着怎么打发人去娘家送信。哥哥与贾代善关系一直很好,让哥哥劝劝,自己再好好认错,或许贾代善就能消气了吧。史侯进到meimei的房间,见到的就是一边脸肿的不像样的meimei。他心里抽疼一下,爱惜了六十年的meimei啊!“哥。”史氏惊叫出声,哥哥来的这么快,太出乎意料。“meimei。”史侯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为兄来看看你。”“哥,我错了,我不该听南安老太妃的,跟着她一起去放那印子钱。”史侯觉得自己的喉头哽住了,“meimei,他南安郡王府欠了朝廷的银子还不上,他们才干这断子绝孙的事儿,你又是为何?你缺钱用吗?”“哥,我知道错了。你帮meimei说说情,劝你妹夫消消气,好不好?”史侯在心里叹息,“meimei,查印子钱这事儿,是圣人要做的。”“他可以去和太上求求情啊!”“meimei,爹娘临终让哥哥照顾你,而今哥哥再没能力照顾你了。你闯下这塌天的大祸,自己去和爹娘分说,好不好?”“哥,你,你……”贾氏看着从来就疼宠自己的哥哥,说的好像是来给自己送行一般的话,她只觉得毛骨悚然。第437章第437章贾瑚一踏进荣国府的侧门,就觉得府里的情况不对。他将马缰绳丢给亲随,抓住门房问道:“府里可是出了什么事儿?”那门房看着焦急的世子爷,不敢造次,只简单地回禀:“瑚大爷,老太爷一个时辰前在荣禧堂晕倒了,国公爷请了太医。”贾瑚一听祖父晕倒了,抬腿就往后跑。那门房跟在后面追喊道:“老太爷在荣禧堂正堂。”贾瑚冲进正堂,与出来送太医的贾赦走个碰头,贾瑚赶紧行礼,给父亲请安,又向府里常往来的王太医致谢。贾赦就把送王太医出门的事儿,交给贾瑚,自己转身回去照顾父亲贾代善。贾瑚一边引着王太医往外走,一边焦急问道:“王太医,我祖父可是怎么了?”“人上了年纪,心情激荡下就失了神志,现在已经清醒了。这次虽然没有什么大碍,但往后可要慎防再大喜大悲,不然万一卒中就麻烦了”尚未到大门,后面有仆妇追过来,“世子爷,世子爷,请王太医留步。”贾瑚皱眉,转身对呼喝奔跑过来的仆妇喝叱道:“大呼小叫,成何体统!”那仆妇跑到二人身前五步远的地方,立定行礼,气虚喘喘地说:“世子爷,史家太舅老爷说老太太不成了,还请王太医赶紧去看看。”这像是晴天霹雳一般,击到贾瑚头上,他拉了王太医就往后面的荣庆堂走。今儿是怎么了,祖父突然晕倒,祖母又突然就不行了,这一天府里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可他碍着王太医在身边,又不好张嘴问那报信的仆妇,只咬着的下唇,沁出了点点血珠。荣庆堂里的丫鬟仆妇被老国公关了半晚上了,现在突然被放出来,一个个惊惶失措地立在院子里,战战兢兢犹如避猫鼠。这些人见了贾瑚领了太医进来,忙齐齐地敛手行礼,却不敢发出一点儿声响。贾瑚哪里顾得着这些人,只引着王太医进去看自己的祖母。王太医一进屋就见史侯爷跪在罗汉榻前,大颗的眼泪顺着他沧桑的面孔往下滚,那无声无息的眼泪,让这一辈子王太医见惯了生死的人,都能体悟到史侯爷的哀恸、悲伤。而榻上的荣国公太夫人,穿着家常的衣服,脸上已经覆盖了巾帕,静静地躺在那里。贾瑚三步并作二步地上前,急忙忙搀起史侯爷,“舅公舅公,您起来坐。”贾瑚把史侯爷搀扶到一边的椅子上坐好,再回过头去看自己的祖母。王太医已经拿出帕子在拭手了。“王太医,我祖母她?”“世子爷,节哀顺便。太夫人已经去的久了。”贾瑚不敢相信,捉住王太医的手说:“不,不会的,王太医,我祖母一向身体很好。您再看看、再看看。”王太医看着语无伦次的贾瑚,安慰地拍拍他的手,这也是个心底纯净、有孝心的孩子。“世子爷,太夫人是投缳自尽,差不多有大半个时辰了。你赶紧招呼人给太夫人沐浴更衣,不然一会儿不好装殓了。”贾瑚怔忡失神,下意识地松了王太医的手,嘴里喃喃着,“祖母怎么会寻死呢?怎么会投缳呢?祖母还说要看重孙子的啊。”他费力挪到了榻前,噗通一声跪倒在贾母的身前,呆愣地看着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