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九七、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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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瑟比的灵魂不再扭曲了。他握住少女伸来的手,重新站起身,恐惧从他心中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静的力量,周遭的腐臭味慢慢消失,在恶魔扭曲的面容之前,艾凡西斯兄妹并肩而立。「我不会再说要保护你了……我还没有那个脸皮在你面前摆出哥哥的样子。」利瑟比伸手抹去颊上的泪水,抬头,「但是至少……让我们一起度过这关吧,亚莱蒂。」「你要怎麽想是你的事,我就是会叫你哥哥,因为我已经这麽认定了。」少女淡淡地说,却仍紧紧牵着利瑟比的手,「我不是很喜欢那个叫律法的力量,但是你就教我吧。」「教你?」利瑟比眯起眼,「活人要使用那个力量,要花的力气可不一般!」「看着你使用,我花的力气也不一般。」亚莱蒂平静地回答。「什麽跟什麽……你在说什麽?」【嘻嘻嘻……在我面前!兄妹还有空拌嘴啊!!】倏地,恶魔的大掌朝他们拍下,亚莱蒂敏捷地推开身旁利瑟比,往右一跳避过了攻击,而利瑟比也很快反应过来,再次稳住态势。「啧!虽然我觉得你没有这种天分……看好了!亚莱蒂!」他叫道,向空中伸出手,「在心中描绘魔皇的样子,想像所有力量集中在你的指尖——诉请!」一瞬间,利瑟比的手指又发出了蓝光。亚莱蒂感到心脏一阵抽痛,她眯起眼。在心中描绘魔皇的样子……但她根本就不知道魔皇的样子,或该说,魔皇根本就没有样子,亚莱蒂忍着痛,拼命按照利瑟比的指示想像,想像那股不存在的力量集中在自己的指尖。「诉、诉请……」并不像利瑟比所做的,她的手并没有发出光芒。她很早就知道了,自己是毫无魔法才能的人。「看着我!亚莱蒂!看着我!」利瑟比尽管焦急,却不因亚莱蒂使不出力量而感到生气,「只要你是圣鸟的血脉!不管强弱,魔皇一定会回应你的召唤!律法就是祂言灵的化身!」他用发光的手指迅速在空中描绘了七芒星的魔法阵,「我等秩序的守望者,在创世的魔皇名下,诉请约束的锁铐!」语落,魔法阵的前方以极慢的速度生成了光芒的锁链,同时,一股不寻常的热度从内脏涌现,亚莱蒂感到喉头一股腥甜,手脚极其冰冷。不妙。利瑟比在使用的这个力量对她很不妙。她有种彷佛要被抽离这个躯体的飘浮感,还有一种不切实的超现实感。她开始感到头晕目眩,血液流不到大脑,视野逐渐暗下,少女踉跄几步,跌坐在地。这是什麽?我……会死吗?不可以,我不可以在这里结束。我是亚莱蒂,我是亚莱蒂·艾凡西斯,我是十七岁的女高中生,我是艾凡西斯家的女人、我是……意识消散得极快,她必须努力回想起关於自己的一切,就彷佛她的灵魂正拚了命抓住这副rou体一般。她有种模模糊糊的感觉,觉得自己正在被呼唤着,呼唤着前往深渊。朦胧中,乔托·迪欧的脸庞浮现在她的脑海。那彷佛是她在沉没前抓住的一根救命绳索,乔托的脸庞逐渐变得清晰,他们在图书馆的两座书架之间初次见面的那个下午、她被他告白的那个发着温暖光芒的喷水广场、他们在阳台披着毯子互诉情衷的夜晚,还有在被奇路斯的触手拖走的那时候,乔托紧紧抓着她的手。——如果你不反抗,还有谁救得了你?那时候,乔托是这样问她的。那时候,她并不想反抗奇路斯,因为不觉得自己是受害者,因为他们只是一群呼唤着她的孩子。那是一种以亚莱蒂·艾凡西斯而言很奇异的想法,但她确实是这样想的。然而此刻,模糊地,她竟想起了乔托在图书馆里对她说过的话。知道自己喜欢什麽、讨厌什麽,然後尽情地去做或不去做,我觉得这就是人生的意义……以常人的思考而言,那是很奇怪的答案,但却莫名地触动着她的心。她曾经以为那是因为自己出生至今都没有过明显的好恶才被那番话触动,现在,她似乎有点明白了。「亚莱蒂·艾凡西斯」是她绝无仅有的唯一一次人生。在「亚莱蒂」之前,她没有过去;在「亚莱蒂」之後,她没有未来。和威叔、奇路斯、阴裘、毕斯帝、艾思和韩德、斯莱、维尔连斯、利瑟比,还有乔托·迪欧——全都是她绝无仅有的唯一一次相遇,毕斯帝说得没错,只要她死去,这一切——都不会再重来。不想结束。我不能死在这里。细微的求生念头,打从出生以来第一次在她的心中涌现。少女慢慢睁开了眼,宝蓝色的眼眸中燃起了决心。我不是魔皇。我要作为「亚莱蒂·艾凡西斯」——继续活下去!倏地,痛苦消失了。就彷佛她拒绝了那股召唤她的巨大力量一般,她与自己的五感又重新接合,眼前的视野再次明亮起来,她比任何时候更加真实地感觉到自己存在着,这是过去十七年不曾有过的切实感,亚莱蒂深深吸入一口气,空气进入她的气管,在肺里流动,又慢慢呼出,她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呼吸」这件事情,她的意识彷佛比任何过去的时刻都要清晰。力量回到她的手脚,她能站起来了。「亚莱蒂……!亚莱蒂!」利瑟比的呼声响起,她回过头,一切景物还是维持在她失去意识前的情况,魔法阵中的锁链仍然在成形,恶魔也依然站在他们的前方,看来那感觉有如数分钟的求生挣扎,在现实中只是不到几秒的事情。【嘻嘻嘻!吓到腿软了?这祭品丫头只有嘴巴有气势啊?】「不要再说祭品了!亚莱蒂不是祭品!」利瑟比愤怒地大吼,「那位大人根本不需要靠着人类来现世!你要我说几遍!!」「就是这样。」清冷而平静的女音响起,亚莱蒂·艾凡西斯站起了身。「我的身体是我的,我的生命也是我的——我不会让祂有机会现世的。」缓缓地,银发少女向前伸出手,锐利地眯起眼,「相对,那个不知道在哪里睡觉的魔皇,如果有什麽非做不可的事,我就代替祂回应这些呼唤。」「亚莱蒂,你该不会……律法的力量……!」【嘻嘻嘻!没用的!速度慢成这样!再来几百只圣鸟都没有用!】瞬间,恶魔的巨手朝她袭来。她看过那恶魔掐住威廉的景象,她知道那只手能够抓住灵体和人类的实体,那巨大的手一把抓住她纤弱的腰杆,利瑟比急得大叫出声。「亚莱蒂!!」然而,少女不为所动。那与少女体型相差悬殊的魔鬼,却像在抓住亚莱蒂的身体後就僵住了。它的手颤抖着,无法往前、也无法後退,甚至,它似乎连少女的身体都举不起来。【奇、奇怪……】「所以我说了……凭你,是动不了我的灵魂的。」少女轻声说,悬在空中的手指点亮了幽蓝的光芒,血色的红光从她的虹膜发散,「——命令。」尾音一落,利瑟比的身体突然发出耀眼的光芒。「这是……!」【你做了什麽!】「向所有诉请魔皇力量的灵魂……」亚莱蒂冷冷地眯起眼,「让这家伙——跪下。」光芒从她的指尖消失了。取而代之,利瑟比的周遭散发出强烈的光辉,就像被启动了什麽开关,他的眼神和动作都变了,只见他一跃而起,在半空滞留的瞬间,无数的魔法阵在他四面八方展开,刚才为止还温吞成形的锁链此刻竟有如喷射的子弹,一道道狠狠贯穿了恶魔的手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魔鬼发出凄厉的惨叫,松开了握着少女身体的手。【这是什麽!这可不是律法的力量!!】恶魔还没反应过来,利瑟比的身影已经消失了,它慌张地向四周张望,下一刻,强大的力道从天而降,不知何时出现在上方的利瑟比用脚跟狠狠踹中它的天顶盖,毫无招架之力的魔鬼承受不住这股力道,扑通一声,在银发少女的前方跪倒下来,巨大的脑袋狠狠重击地面。就在「跪下」这个条件达成的瞬间,利瑟比身上的光芒淡去了。他终於慢慢回过神,这才注意到,他的背後不知何时已生出了一对纯白的羽翼,他震惊地看着身後的翅膀,又看向亚莱蒂,久久说不出话。「这是什麽……」他的双眼瞪得像要凸出来,「亚莱蒂……你到底是……!」【你这丫头到底做了什麽……!】被踩在脚下的恶魔又惊又怒地吼道,【竟然有东西能命令圣鸟……能做到的就只有……就只有——】恶魔没有继续说下去,它像是明白了什麽,漆黑的身躯突然僵直。利瑟比似乎也明白了那个答案,他不敢置信地望向亚莱蒂。【不、不可能!】恶魔吼道,【你只是个祭品而已!魔皇的磐石明明??!】「那上面的文字只是魔王威斯林格的小恶作剧……我是这样听说的。」亚莱蒂神色平静地注视着脚下的恶魔,「还有,祭品什麽的……我已经听腻了。」她并没有承认她的身分。但那平静中带着威压感的气场却似乎间接证实了其中蕴含的可能性,再加上,它明明已经分得惧魔魔王的力量,却无法挪动眼前少女的灵魂半丝半毫,那并不是人类的灵魂所拥有的权能。这个事实摆在眼前,就连恶魔自己也被说服了。它瞠目结舌地望着那个少女,僵硬的身体慢慢软了下来。【创世的……魔皇……】缓缓地,它带着敬畏,呼唤了那个称谓。少女只是平静地看着它,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不……会吧……」利瑟比双腿瘫软,从恶魔身上跌了下来,仰头看着少女。生前薄弱的记忆又慢慢涌现,他想起来,在那个马房里,男人由人类变成巨狼,又由巨狼化身成巨龙的画面,而後,他想起了不畏惧怪物的奇路斯·克里尼斯,还有在他被巨狼拍扁之後凭空而生的巨大触手,利瑟比的脸色顿时刷得铁青。「奇路斯·克里尼斯是……第一魔王?」他摀住自己的嘴,睁大了双眼,「那头狼是第五魔王……!有两个魔王跟在你的身边,那麽说,你果然是……!」他看向亚莱蒂,「你是什麽时候知道的!为什麽……」「我不知道。」亚莱蒂平静地说,「我是亚莱蒂·艾凡西斯,只是这样。」利瑟比愣愣地看着她,说不出话来。是巧合?是谎言?不可能。创世的魔皇从来不需要活祭品,祭品也不可能得到任何特权,亚莱蒂·艾凡西斯确实就是魔界的创世主,若不是如此,不能解释她那股特殊的力量。「千年之後……交会的血脉将赐予生命……」喃喃地,他情不自禁念出那刻在灵魂里的记忆,「但那个时候,祂将不再是祂……」像是明白了什麽,利瑟比愣愣地瞪大了眼。「那个女人……茱莉亚·米哈拉瓦……难道就是另外一支圣鸟的血脉……?」亚莱蒂没有回答他,恐怕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利瑟比觉得自己彷佛被当头喝了一棒——圣鸟交织的血脉就在他的眼前,千年来所追求的终点就是这里,父亲的出轨只是一种必然。他们的主人——构筑了整个魔界,力量无远弗届的创世主——如今就在这里,成了一个少女的型态。她是祂,却又不再是祂。那我呢?倏地,他突然这样想。没有必要将血脉再传承下去的利瑟比·艾凡西斯,却继承了圣鸟血统的力量。生前的他连自己的血统都不知道,但在这时候——他竟清楚看见了他的命运。他是为了这个少女而存在的。为了在这一刻,他能与她站在一起。「原来……如此……」他愣愣地睁大双眼,「我的生命……不是毫无意义的……」亚莱蒂并没有听清他的喃喃自语,也没有追问的打算。她慢慢弯下身来,伸手抚上了那个已经放弃挣扎的魔鬼的脑袋。他们的接触终於让利瑟比回过神,他重新绷紧了神经,起身站到亚莱蒂身旁。【陛下……】那魔鬼轻声低喃,【请饶恕我,陛下……】「我问最後一次,你是什麽东西?」亚莱蒂轻声说,「为什麽会在这里?」那魔鬼张口,却答不出话来,身体开始了细微的颤抖。「它是混合体……」利瑟比代为回答,「死魔是崇高的魔种,不会随便做出捣乱平衡或秩序的事……它已经被扭曲成不是自己原本的样子了。」随着利瑟比的解释,魔鬼的身体颤抖得更剧烈了。【请饶恕我……陛下……我是因为……害怕……】恶魔发出了就像呜咽一样的低吟,【我无法违抗……那位大人……所以……!】「那位大人?」亚莱蒂稍稍眯起了眼,「是魔王吗?」「惧魔……第二十四魔王,惧魔弗明。」利瑟比摸了摸自己的唇,试图探索更多的记忆,「在八百多年前,曾经有圣鸟的血脉之一在这个世界与他接触的记忆……看来应该是他了。」「惧魔弗明?」亚莱蒂低头思索,在威斯林格给他念的童话书里,并没有出现过这个名字。那麽说,威斯林格的童话书并没有描述所有魔王的故事。「那个惧魔弗明控制了你吗?」少女继续问下去,「那你为什麽会在这里?」【我从黄泉??从死亡的夹缝中被拖到这个现实世界……变成能直接接触灵体的样子……然後遇到了那位大人??】恶魔娓娓诉说着,再没有了之前猖狂的神态,【我因为害怕,将得到的灵魂定期献给那位大人……作为粮食??】利瑟比的表情稍稍扭曲。「果然啊……」他恶声恶气地说,「和我想的一样,你早就把尊严舍弃了。」恶魔低着头不敢回话,亚莱蒂侧头望向利瑟比。「尊严……指的是什麽?」她想起刚踏进休息室时魔鬼和利瑟比的对话,「从魔皇那里背负的使命是什麽?」利瑟比有点讶异她会问这个问题,但转念一想也不太意外,即使她的灵魂是魔界的创世主,也不代表亚莱蒂·艾凡西斯拥有魔皇创世时的记忆。「这不能说,泄密者消失,这是规矩。」利瑟比叹了口气,「在人类的黑魔教中,死魔是灵魂死後的引渡者,实际上,他们做的事情和这个很像,而这是不能公开给任何恶魔知道的秘密,也是所有死魔种都要守护的戒律……我只能说这麽多。」亚莱蒂望着他,没有回话,像在思考着什麽。「如果你还没有消失,表示你没有把死魔的戒律告诉弗明,没错吧?」利瑟比质问,看见地上的恶魔缓缓点头,他眯起眼,「但是,你逃避了自己的使命,这是事实。」恶魔的身体缩了一下,又开始颤抖起来。【我??只是??】「圣鸟是秩序的守望者,换言之,我的职责就是制裁你这样的家伙。」缓缓地,利瑟比向前伸出了手,指尖发出了蓝光,「为自己逃避过而後悔吧,罪劫的死魔。」「——没有必要。」少女平静的嗓音让利瑟比一愣,指尖的光芒消失了。「什麽?」「没有必要,制裁什麽的。逃避这种事,谁都曾经有过,那只是一种选择。」她轻轻抚摸着恶魔的头,彷佛是在安抚它一般,「而且,我就在这里。」恶魔抬起头来望着她,身体的颤抖停止了。【陛下……】「我让你做选择吧。」亚莱蒂重新站起身,「在这里相遇也是一种必然,我给你选择自己命运的机会,只要你说出口。」【我……】恶魔的脸庞因痛苦而扭曲,【我想回去??陛下??我想回到魔界、至少回到死魔的夹缝??我想忘记这些恐惧??想重新成为死魔??我想赎罪??】「你会不会要得太多了?」利瑟比恶声恶气指责。「就这麽做吧。」少女的瞳孔虹膜又隐约散发出红色的微光,她的神情变得比平时更加冷静、更加淡漠和超然,「做得到吗?利瑟比。」她的声音听来有些空灵,却清澈地撼动着他的灵魂,利瑟比的身体又发出了光,一股平静的能量笼罩着他的全身,令他感到安心。「是,陛下。」「命令。」她轻声说着,手指散发出光芒,宛若威严的皇帝,她下达了指令,「赐予这幼小的死魔之子——死亡,还有,重生。」「遵命。」【死亡?等等??但是??!】恶魔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圣鸟的蓝光笼罩了它,那是一股平静而强大的力量,它知道这个感觉,所有的恶魔都知道,他们的圣域——血色大海中央的那座城堡,只要朝向那里祈祷,就能感受到这股能量,那是来自万魔的皇帝的恩典。恶魔的身体开始崩解了。它并不感到痛苦,不感到震惊,它抬起头来,感激地仰望着眼前的银发少女,少女彷佛不再是少女的样子了,她化成了黑暗,无垠又宁静的黑暗,有如温柔的夜晚包围着它,而在那之中引导着它的幽冥蓝光,那便是圣鸟。啊啊??久违了。我终於??回到魔界了??(待续)这周末虽然还是加班了,但是也努力了一波写了一万字,剩的存稿会设定在下周三八点自动发,感谢小天使不离不弃地投珠,简版已经超过一千三百珠啦~(洒花)百九八、别离恶魔的身体终於完全崩毁。它漆黑又巨大的身体化成细小的沙屑,集中到利瑟比的掌心,化为一颗黑暗的球体,浓缩,又成为了蓝光的结晶,而後,光芒褪去,完全从利瑟比手中消失。「在那边会有其他圣鸟引导他的??带他回到他的魔王身边,再次重生。」利瑟比轻声说着,望向亚莱蒂,「这样,就可以了吧?」亚莱蒂慢慢回过神来,也望向了利瑟比。「嗯。」她点点头,神情似乎有点疲倦。她在思考刚才那个恶魔说过的话,它说它从某个地方被拖出来之後遇见弗明,那意味着,将它拖出来的可能另有其人。暂且不去思考是不是有什麽幕後主使者,除了几个yin魔之王和威斯林格之外,在这个世界上竟还存在着其他魔王,这个事实让亚莱蒂感到有点心累。她扶着额,慢慢坐回沙发上。「??那个叫弗明的魔王,为什麽要扭曲其他的魔鬼?」半晌,她问。「不知道,看来还有很多情报值得我们调查??」利瑟比耸肩,「之後,我灵魂里圣鸟血脉的记忆还会慢慢苏醒,应该可以给你更多解答吧。」亚莱蒂抬头望向他,抿唇。「你不离开吗?」她问,「我是??希望你能安息,才带你来这里的。」「哈!傻瓜,你以为带我来看屍体,我就会安息吗?」利瑟比嘲笑道,伸手弹了下少女的额头,看着她捂上自己的前额,他的眼神又变得温柔起来,「??真的,你真是??傻meimei啊。」——为了我这样的人做到这一地步,真傻。亚莱蒂愣愣地望着他。「哥哥???」「像你说的,我已经可以安息了??我会离开一阵子,作为圣鸟回到该去的地方。」他轻声说,「当我变得更有力量的时候,我会再回到你身边。」「回来?」亚莱蒂稍稍蹙眉,「明明可以安息了???」利瑟比微笑,大手轻轻抚上少女的头。「因为我想做个称职的哥哥??而你,就算在我死後,也还是给了我这个机会。」他说着,眼眶酸涩起来,嘴角扬起的弧度却依然满溢温柔,「不是因为圣鸟的职责是侍奉魔皇,而是因为我想待在你身边??好吗?」亚莱蒂望着他,缓缓敛下了睫。她不知道该怎麽回答利瑟比。如果他能留下来,她固然感到高兴,但她身边的人总是无一例外会为了保护她而受伤,利瑟比已经为此历经死亡的痛苦,若继续留下只会让他在死後继续延长这份苦痛,那麽这并不是她所期望的未来。「不要误会了,我可不是保护你的rou盾。」彷佛看穿少女心中所想,利瑟比又弹了下她的额头,「能执行你命令的就只有我,我是你的武器,是你力量的一部分。」「我力量的一部分???」少女捂上自己发红的额,眨眨眼。「对,命令我防守,我会成为最强的盾:命令我攻击,我会成为最强的炮??同样,只要你命令我无敌,我就不可能受伤。」他说,而後移开视线,像是想起什麽不好的东西,板起面孔,「??再加上,那几个魔王像苍蝇一样在你身边绕来绕去,我根本就不放心??不管你说什麽,我是跟定你了!」利瑟比强硬的态度让亚莱蒂微笑起来。「如果你不後悔的话??」她柔声说,「我会等你的。」青年也露出了微笑。他上前,将少女紧紧拥入怀中。「帮我告诉罗伦和威廉,抱歉我这个不成材的兄弟让他们伤心了,就算我死了,也会一直爱着他们。」他说着,嗓音有几分哽咽,「还有??亚莱蒂,亚莱蒂·艾凡西斯,我的meimei——谢谢你了。」「这点事??还比不上你为我做的。」双手覆上利瑟比的背,在没有温度的怀中,少女微笑着,慢慢闭上了双眼,「再见了,哥哥。」利瑟比哭着笑了,他的灵体渐渐散发出幽蓝色的光芒,人形崩解,蓝光凝聚成了鸟的形状,光之鸟轻柔地用喙厮磨少女的侧脸,而後扑翅腾空,留恋地在室内盘旋了几圈,这才终於消失不见。亚莱蒂站在原地目送着圣鸟离去。午後的阳光穿透玻璃窗洒落在她的侧脸,空气暖洋洋的,很舒畅。她敛下了雪似的羽睫,抬起头,只见倒在休息室门口的威廉已经醒来了,在沙发上昏过去的罗伦也是,罗伦还在扶着发晕的脑袋,威廉却已坐起身,愣愣地注视着她。「我刚刚??好像看到了利瑟比??」他喃喃地说,「你到底是??」他更想问的是,那个把他逼到死境的魔鬼去哪里了。然而,少女只是淡淡地回过头来,微笑。她什麽都没有说,周遭却散发着一股令人平静的气场,威廉慢慢瞪大了双眼,抚上自己的胸口,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到这麽平静过了,甚至是和瑟裘·布斯在一起的时候也未曾这麽平静过。此时,罗伦也慢慢抬起头来,泪水从他的两颊滑落。「我刚刚好像梦见了利瑟比??」他侧头望向窗边的少女,「他为了救我们,和你一起战斗,赶走了魔鬼??我做了这样的梦。」威廉和亚莱蒂都望向罗伦,不语。「如果是真的就好了??」罗伦用手指抚去眼角的泪水,吸了吸鼻子,「如果你是看见了利瑟比最後的人??他走之前,有没有说什麽?」「说了谢谢。」亚莱蒂轻声说,「还有,要我转达,抱歉让你们伤心,就算他死了,也会一直爱着你们。」罗伦愣愣地抬起头来,威廉的身体也僵住了。「你??怎麽会知道我梦里的利瑟比说的??」他讶异地张大了嘴,泪水又滚落眼眶,「你??你到底是??!」他说不下去,那番话并不是梦的可能性彷佛得到了验证,他的泪水又再度溃堤,让说不完的话化成呜咽。威廉也慢慢站了起身,他愣愣地注视着眼前的银发少女,那头和奥里洛·艾凡西斯如出一辙的银发,方才一闪而逝的利瑟比也是这样的银发。他记得有人曾经说过,银发是力量的证明。当时的他根本不以为意,尽管是少见的发色,但自己的父亲和弟弟就是银发的情况下,他根本不认为银发是力量的象徵,但现在??看着少女那头在阳光下闪烁着粼粼光辉的银发,他似乎开始相信了。「亚莱蒂大人!」突然,走廊传来了急促地脚步声和呼唤。「亚莱蒂大人!亚莱蒂大人!」奇路斯·克里尼斯莽撞地推开门口的威廉,冲进休息室,看见窗边沙发旁的亚莱蒂时,他彷佛得救般发出了软弱的哭音,「没事吧??!刚才那个黑黑的魔鬼有来这里吗!」「我没事,奇路斯。」「黑黑的魔鬼???」罗伦愣了一下,「等等??难道那不是梦?」罗伦的问句让奇路斯僵了一下,威廉也一震。「呃??我说的是??是??蟑、螂??」他眼神飘移地辩解。罗伦半信半疑地眯起眼,威廉抿了抿唇,踏入休息室内。「不要谈那些怪力乱神的事情,罗伦。」他拖着尚且虚弱的身子行走,嗓音却恢复了以往的威严,「既然已经确定死者是利瑟比,你也哭够了,我也没什麽好说的了。和我去跟楼下殡仪馆的人谈办丧礼的事,我们准备要走了。」「可、可是??」罗伦看着他,又看向亚莱蒂,显得有点不知所措。「同样的话别让我说第二遍。」威廉低喝,拿起自己挂在罗伦对面的沙发椅背上的西装外套,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那瞬间,他显得犹豫了,但很快又恢复原本的扑克脸,转身,将名片递向不远处的银发少女。「我很抱歉没有自我介绍,亚莱蒂。我是你同父异母的大哥,威廉·艾凡西斯。」说着,他严肃的神情软化下来,「过来看利瑟比??谢谢你。」乍看之下,他似乎是个为人处世态度和奥里洛·艾凡西斯一样严厉的人,然而,从他口中诉说的感谢和那之中温柔的情感,却是父亲不曾显露的。「我只是因为想看利瑟比才来的,没有接受道谢的理由。」亚莱蒂淡淡地回答,却还是上前接下了那张名片。「上面有我的手机和公司分机,有任何事情都可以联络我。」威廉说着,垂下眼帘,「既然你是利瑟比的遗物,我会代替他好好照看你。」亚莱蒂抬头望着他,没有说话。「丧礼的时候,我会再联络你,为他祭奠的人一定不多,如果那之中也有你,我想他也会欣慰吧。」威廉说着,眼眶有些湿润,但他眨眨眼,很快撇开了这股情绪,转身望向正在沙发边收拾物品的弟弟,「罗伦,你有这孩子的联络方式吗?」「咦?我??我没有??」似乎是出於尴尬,罗伦避开和亚莱蒂四目相接,「但她就住在我那一栋,要找就会找得到的??」「那是什麽不可靠的回答?」威廉拧起眉,他再度望向亚莱蒂,眼神变得温和许多,「我们虽然是兄妹,但是素未谋面,也许你不想留联络方式,我也不勉强。」「我无所谓。」亚莱蒂伸手探向口袋,却愣了一下,「手机放在家了??」出门时是被绑走的,当时太突然,手机和钥匙都留在了房间里。「记得号码吗?」亚莱蒂不太确定地摇摇头,威廉叹了口气。「那你回去以後,如果有想再联络,就传简讯到我的手机,告诉我说你是谁,我就知道你的联络方式了。」威廉说着,稍稍停顿了一会儿,抿唇,眼神显得有些悲伤,「还有,如果是你的话??说不定可以??」亚莱蒂望着他,等待他接下去的话,但威廉却只咬紧了下唇。「我会再找时间和你谈谈。」他转身,大步走向门口,「罗伦,走了。」「等、等等??大哥!」罗伦赶忙跟上他的脚步,踏出门前最後回头望了亚莱蒂一眼,罗伦的表情很复杂,他似乎像是在生气、不甘心,又有点羞愧和感激,而後,他向亚莱蒂点头致意,转身离开了休息室。「他们走了??」听着那两人远去的脚步声,奇路斯终於开口,「我们赶快去追那个黑黑的恶魔吧,亚莱蒂大人。」「不用追了。」银发少女淡淡地说,「它走了。」「它走了?!」奇路斯一愣,「逃走了吗?我可以追回来的。」「追不回来的。」亚莱蒂说,「我送它回魔界了。」奇路斯吃惊地张大了嘴。「回到魔界?」他差点没大叫出声,但他控制了自己的音量,「从这里回到魔界是可能的吗?我刚刚才听说??不是??我以为??」「我不确定。」亚莱蒂诚实地回答,「但是利瑟比办得到。」「利瑟比??副导演?」奇路斯错愣地眨眨眼,「可是??他不是死了??难道说??幽灵?但是??他怎麽会知道魔界??」「他是圣鸟。」亚莱蒂说,「他是这麽告诉我的。」闻言,奇路斯瞪大了眼,豁然开朗。「圣鸟??果然有圣鸟??和维尔连斯说的一样。」他像是松了口气,笑了,「太好了??只要有圣鸟在,就没有任何东西能加害亚莱蒂大人??太好了??」奇路斯的话让少女扬起眉。「圣鸟是那麽厉害的生物吗?」「嗯??与其说是生物??不如说是一种力量??」奇路斯苦恼地搓着下巴,「祂们比死魔还要神秘,而且非常强大,在某些情况下甚至足以压制魔王,祂们被视为魔皇的传话者,也是祂们的存在让魔界十万年来都维持着对魔皇的信仰。」亚莱蒂听着,眨眨眼。这些事情,她在威斯林格的童话书里从来没有读过。「不过!那麽说!」奇路斯的表情兴奋起来,他激动地握着亚莱蒂的手,道,「亚莱蒂大人已经能够召唤圣鸟??表示身为魔皇的力量也已经觉醒了吧!」然而,少女只是缓缓抽回了自己的手。「我并不是魔皇。」她说,像是当头给奇路斯泼了一大桶冷水,随後,少女的嘴角勾起了微笑,「我是亚莱蒂·艾凡西斯,我会以这个身份活下去。」「当然、这是当然的!」奇路斯红了脸,笑了起来,「不管您是亚莱蒂大人还是陛下??我都会一直爱着您??一直守在您身边!一直!」隐约,亚莱蒂觉得这番话似乎没有传达到奇路斯的心里。但她并没有多说什麽,只是踮起脚尖,温柔地摸了摸少年的头。(待续)感谢简版一千三百珠加更~如果有留言请待我假日回~百九九、倾斜的平衡坐在电脑桌前的金发男孩慢慢抬起了头。男孩约莫十岁,尽管衣着居家,但皮肤白皙,双眼清澈,手脚细长,精致有如雕像的五官彷佛有着一股不可亵渎神圣氛围。男孩放下游戏手把,起身推开窗户,他神色严肃地凝视着天空,好一会儿,他的房门被敲响了。「进来。」门被推开了,金发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前,他的身材高大结实,模样颇具威严。「感觉到了吗?」男人率先开口,男孩点点头。「世界的平衡又倾斜了……代表那边的力量又增强了。」他喃喃地说,「如果我们继续毫无作为,几百年前的那场大惨剧只会重演。」「是恶魔开始慢慢觉醒了吗?」「恐怕,而且??不只是恶魔。」男孩的神色越发凝重,「魔皇的转生也就在这个世界上,要是对方比我主更早现世,不是只有平衡倾斜这麽简单而已??」中年男人没有回话,脸色有些铁青。「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主却还没有进一步的指示。」男孩抓紧了窗框,咬牙,「杰沃登和夏乐缇到底在干什麽?雀丝也一样,让他们跟着载体去了,却没有任何一个能够阻止魔王觉醒,甚至连激发载体的力量也办不到。」「请息怒,加斯贝尔。」中年男人恭敬地低下头,「杰沃登向我报告过这件事,选择旁观是载体自身的意志,他们无从插手。」「什麽时候起载体被允许拥有自由意志了?」男孩向後一个冷瞪,男人便闭上嘴,「如果载体无法引出我主的力量,那是载体本身的失职。夏乐缇和杰沃登……他们该做的是导正载体的心灵,而不是把他宠坏。」中年男人又陷入了沉默,名为加斯贝尔的少年紧握拳头。「我只能再给乔托一个月。」「加斯贝尔……!」「——再一个月,我们不知道世界会变成什麽样子!」打断男人的反驳,加斯贝尔的神色凝重,「再一个月,如果乔托还没办法发挥功能……」加斯贝尔没有把话说完,但男人彷佛已猜到他所想,握紧了拳头。「上一次那是个莫大的悲剧,加斯贝尔……」他神色凝重地说,「夏乐缇一直没有办法从那个阴影走出来,杰沃登也是自责至今……」「——所以才让他们这次也担任载体的辅佐,为了让他们弥补过错。」加斯贝尔冷冷地打断了男人的话,「我主的现世这一次不允许再失败,要是走错一步,不止这个人界,天界也会跟着覆灭,如果你明白乔托背负的责任,就赶紧想办法让他觉醒!」他重重地下了结论,这让男人沉默不语。「……我知道了。」半晌,男人才打破沉默,面色沉重地低头,「我会想办法的。」「去想吧,阿伯辛,最好在一个月之内想出来。」男孩冷漠地哼了一声,嘲弄,「在天界逍遥得越久,越不知道何谓坚持和努力。」被唤作阿伯辛的中年男人没有回答,仅仅只是投以怜悯的眼神,便转身离开。*「呕呕呕呕呕呕呕呕呕——!」一辆不起眼的轿车在市区道路上奔驰,车内,伴随着引擎运转的声音、奇路斯的说话声,以及车内某乘客的呕吐声不时响起。维尔连斯用眼角余光嫌恶地瞥了眼侧座的毕斯帝,又透过後照镜望向後座两人,没有被这呕吐声影响的就只有亚莱蒂。「……原来如此。」听完奇路斯的说明,维尔连斯喃喃地说。「只不过去趟认屍,竟然发生了这麽多事,看来今後我不能擅自离开主人身边了。」他转过方向盘拐过一个大弯,继续说道,「我以为圣鸟之血的交会点什麽的全都是威斯林格的谎言,但照主人说的,如果那个叫利瑟比的家伙确实是圣鸟,那看来磐石上写的内容应该也不全是谎言。」及此,他停顿了一下,奇路斯也侧头望向亚莱蒂。「主人,无法使用魔法的您突然能使用魔法,是什麽契机造成的呢?」「我没有。」亚莱蒂淡淡地说,「我不知道。」「是梅菲斯托那时对您动过什麽手脚吗?」维尔连斯不放弃地追问,「那时在森林里??我们没看见的时候,威斯林格那边的人有没有对你做出什麽事?」「我昏过去,不记得了。」亚莱蒂简短带过。知道自己得不到答案,维尔连斯沉默了好一会儿。亚莱蒂不回答,他感到沮丧,但她对他冷淡,他又感到兴奋。他想起昨晚亚莱蒂和毕斯帝在草原上zuoai的画面,想起当时亚莱蒂下腹闪烁的蓝光,他不会看错,那和那一晚他试图让磐石觉醒时的光芒是一样的,同时,也和七个魔王在魔皇大殿中祈祷时,圣杯所散发的光芒是相同的。只要有那个力量??就可以??维尔连斯兴奋地抓紧了方向盘,微笑。「转眼之间已经有两个魔王觉醒了呢。」他慢条斯理却又单刀直入,透过後视镜与後方的少女四目相接,「主人,有没有考虑下一个就让我觉醒呢?」闻言,亚莱蒂稍稍眯起眼。「我不知道让你觉醒的方法??」「——我可以教你,我敬爱的主人。」维尔连斯插嘴的语气十分优雅,「就当作是我这次主动支援的谢礼?如果光靠这两个家伙,恐怕现在您还在拍兽交片呢。」「你小子说什麽!」毕斯帝恼怒地低吼,「我可不能当作没听呕呕呕呕呕……」「我也不喜欢这个说法,但是??他说的是事实,亚莱蒂大人……」奇路斯无奈地看了眼狂吐的毕斯帝,「如果没有维尔连斯支援,我们那时候完全不知道怎麽追上你,至少,光靠我和毕斯帝两个人是没办法的。」「……抱歉。」亚莱蒂轻声说,低下头,沉默了几秒,而後终於又开口,「我知道了,就当作谢礼,我会试试让你觉醒。」闻言,维尔连斯欣喜若狂地笑了,笑声听起来像个变态的大恶党。奇路斯不安地抚弄着手指,抿唇:「维尔连斯,先说在前头,要是你让陛下受伤……」「——哈!受伤?」维尔连斯疯狂地瞪大双眼,回头瞪向奇路斯的脸,「你在跟我说笑?奇路斯大人,为奴的我让主人受伤?那是什麽世纪笑话?」「前面!拜托你看前面!!」「哼!」他转头扭过方向盘,车身瞬间闪过前方的待转车辆,蛇行了几十公尺後稳住车身,重回正轨,副驾驶座的毕斯帝吐得更厉害了。「不需要你cao心,奇路斯大人。」他优雅又自傲地说,「在主人面前,我会履行身为一个rou奴的义务和责任,既没有尊严,也没有人权,这可是我定下的法律。」「呃……你高兴就好……」奇路斯苦笑,回头看向少女,「亚莱蒂大人注意别受伤了,虽然比起人类,维尔连斯还算信得过,但是……」「——不用担心,奇路斯。」亚莱蒂轻声回答,「我会往死里打。」奇路斯无言以对,维尔连斯笑得更乐了。(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