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oujiao技巧(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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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罗安抱着放到酒店套间的床上。她靠着床头,不高兴地瞪他。她看着两人聊了几句具体的安保和行程安排,罗安关上门离开。凌顾宸舒口气,下意识地捂住受伤的肋骨。祝笛澜心里一阵绞痛。他在床沿坐下,笑着看她。那温柔让她脸红。祝笛澜轻咳一声,动动手,“给我解开。”凌顾宸偏着头想了想,“我觉得这样挺好。”祝笛澜瞪他。“我要是解开,你就揍我,我吃不消。我现在搞不好连你都打不过。”祝笛澜的气已经消了大半,再加上她实在心疼他受伤。所有的不服气终究是表面工作。“我不打你。”“你跑了我也追不上。”祝笛澜气馁地嘟嘴,“好,我不跑。”凌顾宸爬上床,用双臂把她围起来。该做的都做了,但这样被他含情脉脉地看着,祝笛澜还是不自觉有点脸红。尤其当她说了那些话以后。她别开眼睛不看他。“你说的都是真的,对吗?”“我什么都没说。”凌顾宸笑得十分欢快,他低头在她唇上轻轻一吻。一瞬间她就心花怒放,但她就是要故意耷拉着脸。“我解开你有条件。”“什么?”“我活动受限,”凌顾宸耳语道,“你要帮我洗澡。”“喂!”“你看,”他解开衬衫,露出肋骨上的绷带,“我要休养至少一个月。”她打量着那些绷带,眼神不由得在他的胸肌上飘忽。她正色道,“这个不影响洗澡。”凌顾宸抓住她反绑着的双手,轻轻一推。她就只能侧身躺在床上,怎么都动弹不了。“过分!解开我!”“你要是乐意这么一直躺着,我没意见。我会喂你,反正饿不死。”“你本来就不可以绑我!”“又不是我绑的。”“你!”“你要骂罗安吗?我去帮你叫。”“好了好了,”祝笛澜只得认怂,“我帮你。解开。”祝笛澜活动着手腕,面露不悦,“几岁了你?还要我帮。”“就怕你说话不算数,”凌顾宸反锁上浴室门,“你一直这样,比我还能黑吃黑。”祝笛澜不屑的轻哼一声,转身打开水阀,“幼稚。”凌顾宸揽住她的腰,把她转过来面对自己,不由分说吻上她的唇。她被他推到墙上,水流溅起的水滴喷射在两人脚边。他只用右手搂着她。她意识到他的左手确实不能怎么使劲。她忘情地回吻他,她的双手轻柔触摸他的肩膀。她有意识地与他保持距离,也不触碰他缠着绷带的肋骨,生怕弄疼他。凌顾宸的呼吸渐渐粗重起来,他的右手在她的臀部游走。她明白他的意思,便握住他的手腕制止,“都这样了你还想。”凌顾宸轻笑着不间断地吻她,“还是想要你。”她在他不间断的吻中寻找空隙,耐心地劝,“你要休息,至少等伤好了。”“那时候我们早就回去了,”他带着期望捧她的脸,“要不我们的约定就不要作数了。”“约定要作数,你也要休养。”“我不要。”他竟然任性地撒娇。祝笛澜低头轻笑,用双手环住他的腰,主动吻他,“听话,你受伤我很难过。”凌顾宸享受着她的吻。当她想离开的时候,他的右手再度用力环住她。他把她死死压在墙上。“你这样,”她轻笑,“根本做不了。别想了。”“我是做不了。”他狡黠一笑,“你可以。”祝笛澜的脸瞬间涨红,咒骂道,“馊主意真多。”他拉她的手,“帮帮我。”“我膝盖疼。”凌顾宸拿过台子上两块厚重的大浴巾扔在地上,催促地拉拉她,“我前几天没有把你哄高兴吗?你明明很喜欢。”祝笛澜垂眸踢踢浴巾,“好啦,我帮你就是。”她轻轻吻住他的唇,两手轻柔地解着他的腰带。凌顾宸站着没动,享受她的动作。她温柔又不害羞,湿热的双唇亲吻他的下巴、喉结,然后慢慢向下,游走至他的腹部。她亲到他的腹肌时,已经为他褪下西装长裤。他把裤子踢到一旁。祝笛澜纤细的双手环着他的腰。她的亲吻愈发大胆,开始用舌头轻巧舔舐。她还未抵达正确的区域,就已经把他的yuhuo狠狠勾起来。凌顾宸喘着粗气,不断抚摸她的长发。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她纤长的睫毛微微闪动。她亲吻的时候还妩媚地瞥他一眼。他已经硬得难受。他抓着她头发的手忍不住用力,“谁教你的?技术那么好?”祝笛澜轻笑,用牙齿在他的腹肌上轻轻一刮。凌顾宸不由得呼出一口气。她的膝盖轻轻落在浴巾上,双手轻柔拉下他的内裤。粗长的yinjing蹦出来,两颗巨大的圆形物体鼓囊囊地垂着。看到这场景,祝笛澜敏感地意识到自己的下体已经开始出水。她把他的内裤拉至脚踝,凌顾宸不耐烦地用roubang敲打她的脸。祝笛澜红着脸轻笑。她把内裤扔到一边,双手轻柔地抚摸那粗大且急不可耐的阳具。她抬眼,“我不是很擅长咬。”凌顾宸恋恋不舍地摸她的脸,“漂亮成你这样的,男人都不挑。能射你脸上就爽了。”祝笛澜娇嗔地轻拍他的大腿。随后专心地看着眼前的巨物。她一手抚摸yinnang,一手握住roubang,游刃有余地活动着。她把脸埋进他的两腿间,像小猫一样伸出伸头舔舐,由根部舔到guitou,再落下温柔的亲吻,回到yinjing根部。随后她舔舐着yinnang。右手也在一刻不停地抚摸roubang。凌顾宸的呼吸开始紊乱。她第一次为他口,她的美貌结合她的技术,这冲击力比他想象得要惊人。“你喜欢怎么样要告诉我。”她的声音像是透过水声遥远得传过来,凌顾宸只觉自己身处仙境。“就这样,继续。”祝笛澜温柔地笑,她微张朱唇,缓缓把yinjing吞进去。吞的过程她还在努力用舌头灵巧地绕着圈舔舐。无奈他的阳具实在太过粗大,她觉得自己的动作不怎么灵巧。凌顾宸抽搐般地用力拽住她的头发。她柔软双唇带来的触感是完全与众不同的体验。他睡过的女人多到自己都数不清,但这绝对是让他印象最深刻的一次。她缓缓前后移动着,同时双手温柔地抚摸他的屁股和rou球。凌顾宸只觉这燥热难忍,但他努力忍住,由着她按自己的节奏来。她动了一会儿,就试着往深了走。这湿热又柔软的甬道越来越窄,刺激也越来越强烈。凌顾宸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他开始忍不住用力抽动起来。做了两次深喉,祝笛澜猛烈咳嗽起来。她做深喉有上限,做了几次就会受不了。她上次这样专心给男人咬也是很久前的事了,难免生疏。“等一下。”她别开脸,擦擦嘴角。凌顾宸耐着性子等她。祝笛澜调整好,重新缓缓把他的yinjing吞入口中。凌顾宸低低咒骂了句脏话。这快感过于强烈,让他的动作带着轻微的不可控。他用力按住她的头,逼她快速吞咽。她的双手扶着他的大腿,速度太快以至于她玩不出舌头的小技巧,就这么机械地抽动着。她总是浅浅地吞两次,然后做两三次深喉。如此往复了三回,她开始受不了,眼眶不自觉发红,噎唔着说,“等等……”她刚别开脸,咳嗽一声。凌顾宸就急不可耐地要她回来。祝笛澜被他急躁的神情逗笑,娇嗔道,“我要歇一下……”“不要歇,”他逼她张嘴吞咽自己的阳具,“再来几下,很舒服。”“顾宸……”她嘤嘤呜呜地很快说不出话。“宝贝……乖,听话……”凌顾宸微屈双膝,双手压住她的后脑,强迫她快速吞咽。“很爽……再来几下就好……呼……”他仰头喘气,“cao,我从来没有这么爽过。”祝笛澜难受地皱眉,双眼通红地望他,但还是努力吞咽着。她发不出声音。她娇嗔又委屈的眼神让他受不了。“Fuck……”他不住地说脏话,动作幅度也越来越大,“我还没来得这么快过……”祝笛澜嘤嘤呜呜地说不出话。“我就这么射行吗?”祝笛澜皱着眉微微点头。浓烈的jingye气息在嘴里弥漫开。一股jingye在她做深喉的时候冲进喉咙深处。她长舒一口气,随后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凌顾宸忽然将yinjing抽出,他拉住她的头发,她不自觉后仰。他把剩下的jingye全部射在她的锁骨和乳沟上。祝笛澜别过脸,胸脯剧烈起伏着,她低头看到胸部一片浓稠的黏液。她捂住嘴,轻轻咳嗽。凌顾宸与她跪在一起,捧着她的脸,脸上是餍足之后的温柔。“没事吗?”祝笛澜把口腔里的jingye吞咽下去,红着眼睛摇头。“对不起。”凌顾宸吻住她的唇,“你不喜欢?”此刻眼里充满柔情蜜意的他与刚刚那个被野性本能驱使的他仿佛判若两人。祝笛澜不好意思地笑,轻声说,“没事。”凌顾宸紧紧抱住她,抬起她的下巴,不停地攫取她唇齿间的温热。她搂着他,红着脸,“你喜欢吗?我做这个总是不熟练。”“你技术太好,”他轻轻吻她,“好得我都快要乱吃醋了。”“我不是害羞的小处女,”她甜甜地说,“你也不要乱生气。”“知道,”他的手伸进她的裙摆,“你湿了吗?”祝笛澜故意蠕动着躲闪不让他摸。他干脆扯下她的裙子,把她推到淋浴头下。她没来得及说话就又被吻住。他撕扯她的内衣,她直笑,“你老撕,我带过来的内衣都被你撕坏了。”凌顾宸笑着不回答,他把手伸进她的内裤,摸到一片粘稠。“需要我帮忙吗?”“算了,你悠着点,都使不上劲。”“那要看什么姿势。”他把中指伸进她的yindao,拇指按摩阴蒂。她的身体很快起了反应,双乳挺立起来,接吻的同时发出不自觉的呻吟。可她不敢用力,生怕触碰到他的伤。于是只能用后背紧紧贴着浴室瓷砖。她的双手不敢碰他的胸,只能抓着他的手腕。她就这么贴着墙仰面不断呻吟。他只要用手指就可以把她逗弄得浑身颤栗。因为她的克制,这画面反而更香艳。水流顺着她的发丝滴下,滴落到她的锁骨,滑落到她的乳尖。“顾宸……”她轻声求饶。“你不会伤到我,别担心。”“我……我这样站不住……”他把手抽出,她半瘫软地靠在他肩上。他吻她,“想要吗?”“不折腾了。我心疼你。”凌顾宸露出一个痞气的笑容,“我想要。”祝笛澜这才看见他两腿间的巨物又肿胀着立起。镜子(H)他把她推到洗漱台上,让她背对自己。祝笛澜双手撑着台面,看着镜中自己的容颜,满面的娇羞与美丽。他用右手推她的腰,她踮脚抬起屁股。她湿滑的甬道很快得到满足。凌顾宸的左手也撑在台面上,只有右手和下身用力。他猛烈的抽动让人根本看不出他受伤。“啊……”她的娇喘和呻吟不断交替,巨大的快感让她忍不住低下头。凌顾宸猛地揽住她的腰,逼她抬头,“看镜子。”她跟随他的节奏把注意力放到面前的大镜子上。那里的画面香艳过任何一部电影。她湿透的头发粘在额头,眼里满是风情与妩媚。从肩膀到丰满的胸部再到纤细的腰身,勾勒出她极度的身体线条。她的双乳随着他的节奏不断抖动。粉色的rutou挺立着。她身后的男人伴随着不断的用力,臂膀与前胸的肌rou线条瞩目地鼓起。他胸前贴着的绷带更是无端蒙上浓重的雄性气息。这画面让她更湿了。他的抽动开始带出源源不断的水声,“看来你很喜欢。湿成这样了。”两股交汇之间有水迹源源不断地流下来。祝笛澜丝毫不感羞耻,反而越来越享受。她用双手撑住上身,故意仰头,娇嗔地呻吟着。凌顾宸动情地停下,抓住她的胸使劲揉搓。她仰头与他亲吻,右手在他的大腿根部游走。“我知道你风情,真是可惜没早点睡了你。”祝笛澜妩媚地笑,“早睡了也没意思,我不懂这些,你会嫌我。”“你这么美,看都看不够。怎么会嫌。”他咬着她的耳朵。祝笛澜右手摸他的脸庞,左手跟着他一起揉搓胸部,止不住地呻吟,“你也就现在哄我开心。为了骗女人上床男人什么都说得出来。”凌顾宸被她搔首弄姿的模样弄得大脑几乎空白,除了本能的兽性再无其他想法。“你想我怎么对你?温柔的还是狠的?”“你做什么我都喜欢。”她趴回台面上,双脚分得更开,屁股撅起,更方便他抽插。她就以这样一个姿势对着镜子,保证自己可以看见诱人的双乳和身后的男人。凌顾宸两手握住她的腰,大力抽动起来。祝笛澜咬住下唇,故意用甬道持续地抽紧来刺激他。凌顾宸果然感受到她的小花样,右手掐着她的屁股,不断骂着脏话。上床的次数并不多,不过她已经知道他很爽的时候喜欢骂英文脏话。她满意地偷笑,微微抬起上身。凌顾宸稍稍调整姿势,继续进行强有力的抽动。这下轮到她受不了了。她的双臂渐渐支撑不住,上身不断低下去,她的呻吟慢慢变成不自控的喊叫。她无法再看镜子,无力地匍匐在冰冷的台面上。下身的快感掩盖了这冰冷。她的双脚已经离地,微微抬起。她想把双腿环到他腰上,下身悬空会更刺激。但她想到他的伤势便作罢。她修长的那双美腿下垂着,微微晃动。她看着自己身边氤氲出的一圈水渍,意识越来越模糊。她的娇喘越来越诱人。他还未射,就意识到她的身体不自觉地抽动起来。她因为高潮而瘫软,让凌顾宸十分满意。她的花xue已湿润、柔软如沼泽,yindao里流出来的液体源源不断地顺着台面,顺着她的双腿滴落。凌顾宸做着最后的抽动,射进她体内。她果然是满意了,这次没有转过头骂他内射。吹干头发,祝笛澜舒服地躺下。过了一会儿,凌顾宸从浴室出来,坐在床沿看着她,嘴角的笑像是印出来的,怎么都不会消失。祝笛澜咬住手指,“笑什么呀。”他轻轻掀开被子,温柔道,“我看看你的膝盖。”她的膝盖上有两片巨大的淤青,还有小伤口。他心疼地弯腰轻吻这片淤青。“摔到石头上了,不是刚刚弄的。”“我不会这样伤你,我不舍得。”祝笛澜甜甜地笑。凌顾宸仔细查看她身上的伤口,每一道血痕他都要温柔亲吻,把她逗得直缩身子,“你怎么了嘛?”“心疼你。”这话说得情真意切,她也不由感动。凌顾宸与她并排躺下,她伸手摸摸绷带,“我是不是把你弄疼了?”“跟刚刚那两次的爽相比,这种痛不值一提。”他狡黠地笑。祝笛澜娇嗔地嘟嘴,“现在你一定要休息。我不会跟你做了。”他轻轻摸她的脸,他就这样看着她,好像怎么都看不够。她明白他的意思,但她只想躲,“睡吧。”“你说你爱我。”“这不会改变任何事。”“为什么?”她脸上的笑容隐去,垂下眼眸不说话。他们之间的相处,不需要那么直白的话语,不需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不堪。凌顾宸虽然不解,但他谅解她。他不再逼她,只是把她搂进怀里,叹气道,“没关系。我会等你。”祝笛澜把头埋进他的肩窝。她沉迷于他身上淡淡的荷尔蒙味道。她不说话,不敢让他知道自己在掉眼泪。凌顾宸仰面躺着,右手搂着她,左手抓住她的手,放在腹部。祝笛澜沉溺于这份安全感之中。“我问问你。”“嗯。”她已经累了,带着困意应付着。“你睡过多少个男人?”“你干嘛?”她轻笑的气息吹到他的脖颈间,凌顾宸心中不由得悸动。“我吃醋。”“你不是很舒服吗?喜欢就好了,不要问。”“你交过的男友我都知道,白明也不像是很会搞这些事的人……”“啧,”她打断他,“我都快三十岁了我喜欢这件事不正常吗?”凌顾宸握住她的左手,免得她一气之下一掌拍断他的肋骨。“你跟韩秋肃研究这些吗?我跟他比,谁的硬件更好?谁的技术更好?”果不其然,祝笛澜带着困意起身,幸而她的双手被箍住,不然凌顾宸觉得自己挨一巴掌都是保守估计。她那么困,还是不可置信,“你是不是太无聊?”“我想知道,”凌顾宸好声好气地说,手上的劲一点都没有松,“这些都是他教你的?”祝笛澜挣扎着想把双手解放出来。他紧紧攥着不肯放,“我要确认我比他好。要是你的评价不是这样,我就要再来一轮,把你睡踏实了为止。”祝笛澜又气又笑,“幼稚!”“不要怪我,都是他,”凌顾宸不依不饶,“以前他看我那个样子,搂你的时候那个炫耀的样子。就是跟我炫耀他睡过你而我没有。我看不顺眼很久了。”“你都快四十了!说这话你不觉得好笑吗?”祝笛澜气绝,“他今天差点一枪把你崩死!而你在气什么?气我跟他上过床?”凌顾宸微笑,“你就说我比他好就可以了。”“我不说。”祝笛澜觉得自己可能是气疯了,竟然笑起来,“睡觉!不要说了!”凌顾宸悻悻地努嘴,一脸不开心。“别闹了,”祝笛澜理理被子,重新躺下,“乖,睡觉。”他不情愿的语气如同撒娇,“我光想想就睡不着……”“你要跟我比吃醋吗?你睡过的那些个泊都社交圈里的富家小姐、名媛网红,我都知道。你再跟我乱生气,我也不给你留面子了。咱们很有得聊。”“有资格为我的历史跟我发火的只有我的女友,”凌顾宸美滋滋地说,“你要是想当我女友,现在就对我发火吧,我听着。”祝笛澜轻哼一声,钻进他怀里。她憋笑得身体微微颤抖。凌顾宸满足地搂着她。决裂两人坐在包间外吃早餐时,江研彤在前方的沙滩上走过,她微微昂头,右手在帽檐一指,算是与他们打了个招呼。两人的眼睛像豹一样威胁性地眯了眯。祝笛澜放下咖啡,冷漠道,“我找她谈。”“不要理她,”凌顾宸扔下刀叉,“现在开始,你跟着我,一步都不要出我的视线,知道吗?”“在她的度假酒店,她不敢胡来。”“她不敢对我胡来。但她如果把你带走,我根本没地方找人去,这里不是泊都。”“她对我的兴趣没那么大。”“对你有兴趣的确实不是她,”他用餐巾擦手,“昨天要不是罗安拦着那个混蛋,我现在就该满南岭找你了。江研彤随便给他一艘船,等他出了公海,你叫我怎么捞你?”祝笛澜的神色暗了暗,她还没有打听过韩秋肃的消息。“既然那么糟糕,我们趁早回去。”“你跟着我,就没事。”“嗯。”祝笛澜应答着跟他起身,两人正准备离开。别墅套间的门口停下一辆轿车。孟莉莉跑过来,一脸焦虑,“顾宸,你怎么样?”凌顾宸的左手一直插在裤袋里,她碰到他以前,他身体向后一退,用右手抓住她的手腕。他不让她碰,轻声解释,“没有大碍,但我现在必须跟你保持距离。”孟莉莉含着眼泪,难过地点头。祝笛澜惊得脸色白了一半。她悄悄走到一边,与凌顾宸拉开距离。“我……我知道了以后睡都睡不好……”“没事。”凌顾宸安慰着,拉着她朝沙滩上走去。他递了个眼神给祝笛澜。祝笛澜转身迅速回到他的卧室,把自己所有的睡衣裙和个人用品都拿走,还叫了打扫服务。一边收拾,她一边幽幽地想,自己果然是成了这么个见不得人的情人角色。她万万没想到孟莉莉会来南岭,她与凌顾宸的这次越轨差点在她面前曝光。保镖不可能去通知孟莉莉,那么就只剩……她把睡裙扔回自己房间,沿着花园就去找江研彤。江研彤在沙滩椅上喝酒,看到她来,淡淡一笑也不言语。“我有事找你。”“想通了吗?”江研彤幽幽地笑,“我可不都是帮你。”“你胆子真大。”她双手一摊,“我可什么都没做,韩秋肃跟我没关系。”这话祝笛澜当然想得到。“你不会想让我留下来的。”“为什么?”“你小心。等你看见我把你爸睡了,踩着你的头爬上去的时候,你赶都赶不走我。”江研彤不屑地干笑两声,看到她威胁的模样,便渐渐收起笑容。“不要以为我看不透你那套恋父情结,你忘了我干什么的了?”祝笛澜挑眉,“我知道怎么打你你最痛,不要惹我。”江研彤别过脸,忿忿地抖了两下嘴唇,骂道,“行了,滚回去。”祝笛澜瞥见走廊一侧的身影。她快步走过去,到了那里却看不见任何人。她静静等着,等到他主动出现。韩秋肃脸上有一道细微的血痕,从下巴直到左耳。除此之外,他看上去完全没有变化。“你不要再动他。”“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他答应过我不会伤你,他一直信守承诺。”祝笛澜朝他走了一步,“你要是再伤他,我跟你没完。”韩秋肃垂眸,摸摸鼻子,“你以为我还在意你?”“那好,”她微微扬起下巴,“我们不会再有瓜葛。”“我只能答应你,保证你的安全。”祝笛澜已经想走,听了这话,她压低声音,发火道,“你以为我真的动不了你?你以为那么多年,刘刈安稳活到现在是因为他聪明吗?”韩秋肃静静看着她。“为了你,我保过石南,保过刘刈,”她眼眶轻微泛红,又悲伤又生气,“你以为我真的做不出来?你再惹他,我从刘刈开始掀了你的底!”她转身就走,独留韩秋肃站在原地。热带岛屿的暖阳透过玻璃照射进来,折射出一个诡异的角度,如同寒冰。孟莉莉的出现让场面更失控。凌顾宸绕开江研彤,迅速与江申睿达成协定,便谋划着离开南岭岛。回泊都的私人飞机上,凌顾宸与孟莉莉坐在一起。他终于用器械挂住左手,保护肋骨。祝笛澜与罗安坐着,她全程无所事事地翻着杂志,不与任何人多言。凌顾宸心里不安,总是看她。他担心她生气,可她似乎冷漠得不在意。与她自己说的一样,离开南岭之后她似乎就把所有的事忘怀了。她再与他说话就与以前一样,熟络但隔着普通的距离。他怀念她躺在床上咬着手指,娇羞着笑得眼睛眯起的模样。可他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因为这是他答应过的事。分别回了泊都,祝笛澜住回新湾,再没有与他有过任何亲密的接触。凌顾宸借口称养伤不便,再度住回祝笛澜在别墅的旧房间。孟莉莉无奈,可也知道她的话从来不能让他改变主意。凌顾宸熬了几天就熬不住了,千方百计要找借口联系祝笛澜。她如果真不想理他,什么借口都不顶用。他说一个,她瞬间能编出一百个虚假的解决办法来,隔着电话就能把他气得肋骨都要多断一根。他气,可也没办法。他心知肚明这都是他自己纵容的结果。祝笛澜没有她表面上看着的那么心安,她也很怕见到凌顾宸。在南岭的事,她也是小心翼翼避开罗安才敢做,那时候局势有点混乱,覃沁不能去,罗安一个人顾这顾那,跟韩秋肃打都打不过来。就算知道她睡到凌顾宸房间里去了,他也没手管。可回了泊都就不一样了。她行事还是要小心。好在有个上好的理由,就是覃沁的婚礼。她整天跟在丁芸茹身后,说是打下手,其实就拿两位新人做挡箭牌。凌顾宸一直忍着,忍到从医院出来,确认自己好全了,就要开车去新湾堵她。覃沁对他那么了解,一眼就看出他不对劲,可问了,他什么都不肯说。他们在新湾公寓的停车场抽烟,等着两个女孩回家。轿车驶进来,覃沁心花怒放地凑上去,张开双臂就要迎接自己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祝笛澜不耐烦地把他推开,“把你的脸放远点。”看他们斗嘴对丁芸茹来说很有意思,但此刻的她有点笑不出。她下午忽然觉得不舒服,昏昏沉沉得,脸色也不好。祝笛澜扶着她回家,两人都猜测是最近连轴转,一路亢奋可又缺少睡眠导致的。覃沁担忧地跟着。祝笛澜甚至没留意凌顾宸也在场。丁芸茹靠在沙发上,想了想,觉得这痛与痛经有点像。祝笛澜便拉她回卧室,把两个大男人挡在门外。丁芸茹在盥洗室待了一会儿又出来,摇头直说奇怪。“你先躺会儿,”祝笛澜坐到床沿看她,“要不去医院?”“还是像痛经,也许明天就来了。”丁芸茹不在意,“我也觉得奇怪,这个月晚了快三个星期了。难道一来要来个大的?痛都痛得这么不寻常。”祝笛澜微微蹙眉,“你经常不规律吗?”“一般是规律的。”祝笛澜猛地抓住她的手,瞪大眼睛小声说,“你有没有验孕棒?”“不是吧……”丁芸茹惊地坐起来,“我一直逼他戴套……等一下……”祝笛澜已经开始到处翻,翻出一支验孕棒扔给她。这样被关在自家卧室门外,不是覃沁可以忍受的风格。他只耐了一小会儿脾气,就大摇大摆地冲进去。祝笛澜一个人坐在单人沙发上翻杂志。“我老婆呢?你又干嘛了?”祝笛澜翻个白眼。覃沁扯过她的杂志,坐到扶手上,质问道,“你又带她去哪里疯了?”“什么疯不疯的,又不是我干的。”祝笛澜与他抢起杂志来。“你是个疯丫头,我老婆没你那么能折腾,你悠着点。”“不要什么都怨我。”“就怨你,一个你,一个璐璐,我老婆没被你们带坏真是出淤泥而不染。”祝笛澜噗嗤笑出声。覃沁更气,他掐她的手,“你说你又干什么了?”“不要动手动脚的……”两个人瞬间又跟亲兄妹一样互相乱掐,互相不留情面地按脸。凌顾宸倚着衣柜,看他们俩胡闹。洗手间里传出一声尖叫。凌顾宸马上反应过来,他还没冲进去,丁芸茹就先跑出来。她的两颊泛红,喜悦和惊讶的神色在她脸上频繁交替闪耀着,显然她也吃不准到底该是什么情绪。覃沁一手还按在祝笛澜脸上,愣愣地看着她。祝笛澜瞄到她手上的验孕棒,就猜到了七八分,全场倒是她显得最镇定。她一掌拍开覃沁的手,露出淡淡的微笑。“我……我可能怀孕了……”丁芸茹举起手里的验孕棒。覃沁愣了两秒,就冲过去把她抱起来,丁芸茹紧张地尖叫一声,然后就捂着肚子。覃沁也只得小心把她放下,他一时间手足无措,抱她也不是,不抱她也不是。他如同赢得大奖的世界冠军,举拳到空中,猛烈地欢呼一声,“呜呼!我要当爸爸了!”丁芸茹紧紧抱着他,满脸的紧张与欣喜。覃沁欢呼完,赶紧抓住有经验的人,“然后怎么办?”祝笛澜笑着接过验孕棒,“去医院验血。”“好,现在就去,”覃沁搂住丁芸茹就要走,还不放心地回头,“然后呢?”祝笛澜努努嘴,“然后就好好伺候你老婆,半个房间的零食和营养剂要买足。”覃沁笑得合不拢嘴。丁芸茹小声说,“可我不要发胖,穿婚纱难看。”“那把婚礼提前了。”“说什么呢,请柬都发了。”“我不管,爱来不来。我老婆跟孩子最要紧。”覃沁絮絮叨叨地说着,给她穿好外套。想了想,甚至不舍得让她自己走路。于是一把把她大横抱起,大步流星地朝停车场走去。丁芸茹缩在他怀里,笑得极其甜蜜。祝笛澜看着他们走了,才慢悠悠晃回自己的公寓。凌顾宸非要跟在她身后,她警觉地挡在门外,没好气地说,“什么事?”凌顾宸故意轻轻掐她的手背,“请你吃饭去。”祝笛澜果断拍开他的手,“不去,吃过了。”凌顾宸摸摸鼻子,“那……”“没事就这样了。”祝笛澜当着他的面就把门摔上了。这闭门羹吃得凌顾宸服气。他挠挠头发,踱步回停车场。那么多年,他隐隐觉得人生中少了点什么。好像少了一块的拼图,咯得他难受。深夜,孟莉莉录完节目回家,看见凌顾宸在卧室里等她。她忽然一阵惊喜,他一直住在祝笛澜的旧房间,现在却忽然愿意回来。她都几乎绝望了,觉得这分居状态会无限期地延续下去。她扑进他怀里,“我好想你。”凌顾宸轻轻拍拍她的背。女人的心思经常敏感又准确,孟莉莉一下就感受出这轻拍的动作,这毫不带暧昧与感情的动作让两人间生出无限罅隙来。她抬眼看他,止不住心中的悲伤。“莉莉,我们谈谈。”心中的猜想好似得到应征,孟莉莉松开手,坐到一旁,“你要跟我分手?”凌顾宸怔了怔,他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白。“对不起。”眼泪依旧瞬间流下。孟莉莉不敢相信,她已经为他哭了那么多回,竟然到现在都还没习惯。“我说过,我不在乎你在外面有多少个女人,我只想在你身边。”“这对你不公平。”“我觉得公平,就不需要你来评判。”凌顾宸握住她的手,柔声劝,“莉莉,你是我见过的最美好的人,你值得更好的……”“不用说这话安慰我了,”她哽咽着,“再美好,不也留不住你。”“因为我不是可值得你托付的人。”“还是因为笛澜,对吗?”凌顾宸默认。孟莉莉无声地掉泪。“她从来都不想伤害你,你不要怪她。是我的错。”“我……”孟莉莉似乎听见某座城倾然倒塌之声,“我为了你……我只爱过你……顾宸,不要这样对我……”“我以前也以为这样可以帮你,但只会让你更痛苦。你最值得拥有幸福。这幸福我给不了。”孟莉莉不知还能说什么,她该做的都做了,哭过的泪也足够多。依旧留不住心爱的人。“莉莉,别做傻事……”“我问你……”她努力坚强看他,“你有没有,一点点,爱过我?还是一直都是我自作多情……”“我爱过你。”孟莉莉笑得很惨淡,“不要骗我。”“没有骗你,”凌顾宸顿了顿,“那时候……我也曾经以为我会与你相守一生……每次我想好好爱你的时候,好像总有很多干扰因素……对不起。”孟莉莉捂住脸,无声地哭了一小阵。这些话让凌顾宸也十分难受,他握着她的手没有松开,“你跟经纪人商量,挑个时间发声明。怎样写都可以,什么时间发都可以,好吗?”“我不会说你的好话……”“好。你怎样骂我都可以。”这话却让她哭得更凶。凌顾宸冷落她很久,她并不是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但这山崩海啸的难受已然击垮了她。“我看着你睡着,我再走。”“我知道,你别这样。我已经为你死过一回,不会再干傻事。”凌顾宸看她的眼神既哀伤又担忧。“我明天再走。”“你想住多久都可以。这个别墅,你可以随意进出。”“有什么意义……”她擦擦眼泪,“如果没有笛澜,你会不会……就与我结婚……”凌顾宸沉默许久,“可能吧……”这山间的夜景,一如这无尽的悲伤,压得她喘不过气。耍赖祝笛澜很快发现,凌顾宸经常缠着她,如同脚边踢不掉的一块狗皮膏药。其实以前两人关系好,有点暧昧但没到上床那一步的时候,凌顾宸也喜欢找她聊天。她是他少有的,聊得来的朋友。但近期,他对她的黏法,已经快成了初中时看见的那种,痞痞街头小混混跟在校花身后的黏法。祝笛澜有点后悔在南岭,没控制住就跟他上床了。但事已至此,她只能硬着头皮撑。她要稳住的,是她与罗安之间那层微妙的平衡。罗安是个非常不稳定的因素,她吃不准,他与凌顾宸的兄弟情,他与廖逍的养父子情,对他来说孰轻孰重。因为她的死法也取决于罗安如何衡量这两段情。不过,她与罗安表面上的客套一直都在。甚至在罗安质问她竟敢怂恿凌顾宸发令,让他去查她弟弟祝宏鹏之后,她也不害怕。她一直等,等到廖逍彻底进了医院,才敢走这步棋。这至少保住了祝宏鹏的小命。抛开这些事,罗安对她并不恶劣。她甚至依旧习惯性地做两份晚餐,留一份给他。所以凌顾宸踏进她家门的时候,很高兴地表示要蹭这顿晚饭。罗安跟在他身后,两个一米八几的浑身肌rou的男人,站在一起把客厅的顶灯都遮了一半。“我家小,供不起你们两尊佛。”她翻个白眼。凌顾宸看着她烤的两份三文鱼配绿芦笋,笑呵呵地说,“我正好饿了。”“不是给你的,”祝笛澜把两个餐盘端到餐桌上,“给罗安做的。”罗安正好站在餐桌边,他看看三文鱼,又看看凌顾宸,漫不经心地说,“我可以不吃……”“你给我坐下!”他没说完,就被祝笛澜呵斥。罗安摸摸脖子,长这么大他还真是第一次被按着头吃饭。他看看凌顾宸,凌顾宸拉下脸,无奈地撇嘴。于是罗安就坐下,安安静静吃起他那份来。凌顾宸双手抱胸,站在餐桌边瞪着两人。祝笛澜故意不理他,罗安顶着他的万年面瘫脸,怡然自得。凌顾宸简直气炸肺,看了一会儿就跑到隔壁蹭饭去了。祝笛澜本以为他走了就算了,结果他蹭完饭,又杀了个回马枪。她收拾碗筷的时候,听到了浴室里哗啦啦的水流声。她惊得脸都发白。此刻罗安的屁股就跟长在沙发上一样,怎么都不走。凌顾宸冲完澡,穿着家居的T恤和短裤就坐在她床上看书。罗安翘着腿看球赛。祝笛澜看看卧室又看看沙发,竟一时不知该先骂哪一个。她冲进卧室,小声说,“你干什么?”凌顾宸把书放在胸口,往下一滑,顺势躺平,装出虚弱的样子,“好累,我今天能不能睡这里?”“不行。累?叫罗安扛你回去。”凌顾宸一翻身,裹上被子,幽幽地说,“他知道我今天睡这里,所以他睡沙发。保证安全。”祝笛澜脸色惨白,抱起睡衣就逃到丁芸茹家里去睡客卧。凌顾宸也不追她,舒舒服服睡到第二天早上。他的耍赖技法用得得心应手,每天傍晚他都定点出现,带着睡衣和隔天要穿的西装。很快,祝笛澜卧室里那个小小的衣帽间就划出三分之一领地给他。他在卧室里蹭睡,罗安就心安理得地睡在沙发上。祝笛澜每天都气得跺脚,但根本不敢质问,怕他顺口说出在南岭的事,一墙之隔的罗安就听到了。她在丁芸茹家的客卧睡了两天,覃沁开始偷摸着打探他们的关系。她更觉得烦,于是又硬着头皮睡回去。学校和警署里的事很够她忙,她回家已经很累,还要照顾两个肱二头肌比她脑袋大的男人。这天她回家已经临近午夜,凌顾宸依旧坐在床上看书。她累得不想搭理他,洗漱完毕就爬上床。凌顾宸放下书,“怎么那么晚?”“警署里有个案子,陪着审到现在,没通宵都不错了。”“吃了吗?”“嗯,”祝笛澜拍拍枕头,语气里满是无奈,“你干嘛非要睡这里?”凌顾宸侧过身,用手支撑着上身。他想说,她在的地方让他觉得像个家。但他把这话咽下去了,他觉得她现在想必是不想听。祝笛澜自顾自拉开被角,躺到一侧。他被允许在这里留宿的条件之一就是两人分两床被子。谁都知道,真要天雷勾地火了,一床被子什么都挡不住。不过既然这让她心安,凌顾宸就接受。“想跟你说说话,你在身边我安心。”祝笛澜累得看不见他的关心,“我今天真的很累,什么都不想说。”“好。”“那我睡了,我不管你了,”她闭眼,“饿了自己去厨房里翻吃的。”凌顾宸关掉台灯,躺下,在墨蓝色的夜幕中看她的侧脸。她的皮肤透着惊人的珍珠白,在这种黑暗中还依稀可见。他忽然想起覃沁的那句评价,“这丫头最大的本事就是遗传得好”。她确实与她弟弟没有任何相似之处。他的嘴角露出笑意,作怪似的摸摸她的鼻尖。她已然熟睡,没有反应。他把她的手扣在手心。这是一份安稳又坚定的温柔。这份爱让他再也不愿松手。每天早上,祝笛澜要做三份早餐。两位少爷都被伺候惯了,都是在餐桌旁读着杂志坐着等。她洗漱完毕,浴室就要分给他们。她熨烫裙子,凌顾宸就会把自己的衬衫也放在一旁,然后站在她身边说个不停,非要逗她,非要跟她聊天。罗安冲完澡,把自己的衬衫也放过来,如同在排队。祝笛澜忍了两天。这天凌顾宸靠着她嘀嘀咕咕,还嫌弃她熨的衬衫不够平整。她把熨斗一摆,干脆罢工,生气道,“我照顾不过来你们两个人,这里太小了!”凌顾宸一愣。“我每天都有事做,还要给你熨衣服?!”“对不起,”凌顾宸马上接过熨斗,“我来,我来。”他有天生带来的少爷习性,很多时候,他确实意识不到。祝笛澜说了,他才赶忙接手。祝笛澜嘟着嘴站到一旁,看着他仔细熨衬衫,气消许多,双手抱胸看着他。她闹脾气的样子非常可爱。凌顾宸的笑容宠溺起来,“你穿哪个?我给你熨。”她不屑地哼了一声,然后拿了条连衣裙,放在他面前。自此以后,她回家就再也不用做家务。凌顾宸有时间就给她做饭,没时间就从餐厅打包。她每天的生活被安排得妥妥帖帖。她的每条裙子,他都熨得小心又平整。早上她跟罗安坐着等早餐时,竟也高兴起来,心想早知道就早点发脾气,还该骂得更狠些,凌顾宸更能变着法子对她好。可他这么一直耍赖,到底不是个办法。她每天都想办法赶他回别墅,快要无计可施的时候,凌氏集团闹出了大丑闻。连着一周,每个电视台都在循环播放,凌氏集团涉嫌洗钱以及政治贿赂,被接受调查的新闻。祝笛澜足有一周没有见到他。连覃沁也终日不见人影。看新闻,祝笛澜也看得出这是苏逸和万昱的手笔。这些新闻与线索真真假假混杂着,大概只有20%是真的,就算真的进了调查程序也很难攻击凌氏。但这些编出来的重磅新闻,足以让凌顾宸忙得连轴转。她想得出他有多焦头烂额,以至于连着一周没有出现在她面前。这种事,她帮不上忙,还要小心提防何征铭那双盯着她的眼睛。凌氏与万鑫,每几年就要这样互不相让地闹上一回,谁都知道没法彻底搞垮对方,但只要能让对方头疼,他们就满足。现在又蹦出个沃德集团来,她想都能想得出凌顾宸有多气。周六晚上,她难得可以晚睡,就无所事事地听着夜间新闻,在吧台里折腾着想做个小甜点。凌顾宸进来,径直走到卧室,甚至懒得听电视里那循环播放的新闻追踪。祝笛澜一抬眼,正好对上罗安的目光。她读出了显著的警告意味,于是赶紧跟进卧室。凌顾宸仰躺在床上,手臂按在前额。“顾宸,你回去休息吧。”罗安的目光顶在她的脊背上,让她不由得出冷汗。她俯下身,想把他扶起来。凌顾宸握住她的手,把她拉近身前,“别赶我了。”她一愣,没想到他的声音听上去这么疲累。“我很累,今天别赶我了,行不行?”他贴着她的耳朵轻声说。她甚少看见他这样,好似他忽然在她面前展现出了一份少见的脆弱。祝笛澜愣愣地看着他,她一直把他当做依靠,在她眼里,他永远是可靠又坚强的人,好像从来没有弱点,没有低谷。“可是……”凌顾宸轻轻搂住她,“有你陪着,我才安心。就让我安心一次,好吗?”他似乎累得使不上劲,他搂她的力气那么虚无,只在她腰上绕了一下,又放下去了。祝笛澜格外心疼,她不再劝他,只是用手轻轻抚摸他的前胸,表示自己理解了,让他好好休息。他很快就睡着,祝笛澜把自己的手腕抽出来,快步走到卧室门外。罗安后退一步,看着她把卧室门关上。“他自己要睡在这里的,”祝笛澜压低声音,“我什么都没做。”罗安冷漠又凶狠的眼神在她身上游离,声音同样极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祝笛澜只觉头皮发麻,“你要是拦得住他,就不要赖在我身上。”“想清楚了,你弟弟在我手上。”“别动他,”她妥协,“我会听你的。”罗安转过脸,继续坐回沙发上看新闻了。祝笛澜恨恨地盯着他的背影,随后回到卧室。在一片静谧的黑暗中,她听到自己疯狂的心跳声。她忽然有点希望凌顾宸听到刚刚那些话,把她从这无穷尽的争斗中解脱出来。她坐到床沿,俯身看他。他睡得很熟。他说得没错,在这里他确实安心,在所有陌生的环境,他总是稍有动静就惊醒,有着特工的直觉和本能。祝笛澜想拿床被子,才发现他连鞋都没脱。他就这么穿着一身完整的西装睡着了。她更心疼,轻声唤他,“顾宸,换身衣服吧,舒服点。”凌顾宸动了动,没有睁眼。祝笛澜只得轻轻扶住他的手臂,把他的外套脱下来。他浑身肌rou,体重比睡眠更沉。祝笛澜直觉自己费了半天劲,差点要叫罗安来帮忙。她把西装外套挂好,又给他解下领带,慢慢脱掉衬衫。给他脱鞋的时候,祝笛澜竟然感到一丝好笑。我什么时候做起这种妻子的工作来。她笑着,不自觉地笑得甜蜜。她细心地给他掖好被角,然后躺在他身旁。她的视线像是要把他的五官都扫描一遍。她一闭上眼就能想出他的脸庞,可依旧看不厌。她轻轻握住他的手,小心地不敢让他知道。这让她觉得哀伤,她费劲给他脱衣服的时候不怕弄醒他,现在倒怕了。“我知道你不是我的,能不能借我一次。”她只敢用额头轻轻点住他的手臂,喃喃说道。凌顾宸醒来时,看见祝笛澜缩成一团,躺在他身边。他的衣物整整齐齐叠在一旁。这是他这一周难得的好觉。他轻轻搂住她,在她唇角落下一吻,“谢谢。”他每天都在清晨4点醒来,准备去运动。祝笛澜更是烦死了他这清晨4点的固定打扰,她不耐地拍拍他,表示自己要睡觉。她在睡梦里撒娇的样子,他怎么都看不厌。他轻手轻脚地离去,不再打扰她。只有在醒来之后,祝笛澜才会看着空荡荡的身侧,怀念那梦中的温柔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