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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家里摆设的记忆竟然已经变得模糊了,有很多东西她得盯上好久,才恍然大悟地发现,自己原来是在那个时候把它放在了那里。她心中是满满的感慨,更是足足的悲哀。“家已经没了。”另一个“吴梓芽”站起来向厨房的方向走了去,她边走边说着,“早就没了,早在两年前的时候,被哪个势力的一个导弹炸成了平地。那一次空袭里死了很多人,研究所的同事、中学、大学的同学,还有……张姨。”“张姨……”死了?吴梓芽摁住了自己的太阳xue,虽然在潜意识中,她已经在没能在地下建筑里看见张姨时,就猜到了这样的事实,但她还是不愿意相信。“嗯,我们什么都做不到,甚至连替张姨收尸都做不到。我们就一直这样,一直在自己的桃源里龟缩着,光连保全自己都已经是竭尽了全力。”“吴梓芽”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两个杯子和一壶咖啡,“咖啡。最近资源紧缺,在现实中是喝不到了,但至少我俩还是可以白日梦里喝一喝的。”她给一人倒了一杯,之后便自顾自地往两个杯中加起了糖和奶。“你……”吴梓芽看着咖啡的目光有些涣散,又有些不解,“你啥时候开始加糖了?”“两三年前吧,突然一下就开始喜欢甜食了,”“吴梓芽”没有抬头,而是弯腰从茶几下变出了一袋棉花糖,往自己杯子里扔了几个后,递给吴梓芽问道,“要不?”吴梓芽皱着眉摇了摇头。“试试呗,”可“吴梓芽”却是半强迫地直接扔了几颗到对方的杯子里,“人活着,总是得试试新的东西不是吗?小时候不吃糖是怕蛀牙,长大了不爱吃糖是怕胖,可现在嘛,想胖也是胖不起来的,为啥不让自己享受享受呢?”吴梓芽像看着一杯毒一样,看着那诡异的咖啡泡棉花糖。“试试,”“吴梓芽”向前推了推杯子,“你会喜欢的。”“……”吴梓芽像喝中药一样,就着棉花糖抿了一口,意外的,她发现自己竟然不反感这种苦苦甜甜的味道和软软绵绵的嚼劲。“不错吧,我都说了啦,”“吴梓芽”得意地笑了,“记得芷萱说过来着,越是两种差别大的味道混合在一起,那东西就会越好吃。巧克力棒啊、奥利奥啊、奶茶啊、卡布奇诺啊,都是这么来的。”“又是芷萱说的啊,”吴梓芽放开地喝了起来,“记得她以前也总是动不动就瞎扯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我们居然还会一本正经地去争论真假,然后找个可怜蛋儿做做实验什么的。”“是啊,”“吴梓芽”也笑着拍了拍大腿,“那可怜蛋一般都是阿昆。”“然后阿昆前脚被我们耍完,后脚就去耍他那帮兄弟,噗哈哈哈。”童年的事让吴梓芽久违的笑得开怀。看见另一个自己脸上洋溢起的笑容,“吴梓芽”心头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话说,”吴梓芽的脸上流露出了一种淡淡的失落与感怀,“这还是我俩第一次这么和平地坐在一起呢,就算是以前你不知道我是谁的时候,我俩也总是话里带刺什么的。”“是啊,第一次呢。”转头看向窗外,“吴梓芽”的目光放远了。吴梓芽也追随着另一个“自己”的目光,看向了外面的艳阳天。少有的和平时光,少有的两人和平相处。但是,吴梓芽还是主动打破了这一刻的静谧,“所以,你为什么要把我弄过来?”她问另一个“自己”道,“让我使用你的身体,让我看到本不应该轮到我见到的一切。别人不知道,但你是知道的,我现在的状况,你让我见了这些,那我以后还要怎么……”“正是因为知道你的状况,我才让你来看看啊。”“吴梓芽”认真地盯着吴梓芽的双眼,“让你知道,尽管现实残酷,但大家都还在努力地活着,阿昆在努力,芷萱在努力,沈叔在努力,宋姨在努力,小陈、林哲也、林信子,就连小小的幸太和那些沦为了祭品的人们都在努力。”“……不同的。”吴梓芽避开了“她”的目光,“我和她们不同的,他们有努力的权利,然而我却没有。”“你是想说你本来就不该活着吗?觉得你自己就是这个残酷世界的罪魁祸首?还是说,你的自尊不允许你有着那么鄙夷所思的过去?你反对无眼鱼,反对无眼鱼的所作所为,就等于反对自己的存在,所以你就干脆放弃了挣扎,甚至放弃了责任、放弃了生……”“我没有放弃生命!”吴梓芽吼了起来。不知为何,另一个“自己”的这种说法,让吴梓芽很反感、很反感。这些话就像是带刺的毛毛虫一样,一点点地蠕动着,慢慢地钻进了吴梓芽那隐蔽的内心深处,那属于“吴梓芸”的一片田地。一分钟前还很是静谧梦中世界,突然变得剑拔弩张了起来。“是,你没有放弃生命,但你却放弃了生命以外的所有东西!”“吴梓芽”也吼了回去,“你在害怕!比起你的自责,其实你更害怕别人对你的看法,害怕熟悉的人在知道真相后就不在用熟悉的眼光看你,害怕别人把你当做毒瘤,把你当做毁了一切的废物!你还害怕着承担一切责任,害怕失败,害怕再一次把事情搞砸!”“所以你从来就没有尝试过从无眼鱼那儿逃出来,即便你有过机会。你只是保持着最低限度的追求,活着,而已,行尸走rou一样的活着。”“吴梓芽”的目光中好似能挤出火来,“吴梓芽,你搞搞清楚,你成这样的原因不是你现在的状况,因为从三年前开始,你就一直在自暴自弃了!!现在的状况说到底都是你自己造成的,甚至是你心底期待的!”“你这样对的起一直在等着你、找着你的大家吗?你对得起阿……”“那你呢?!”吴梓芽没能让“吴梓芽”说出那个名字,因为她害怕这种指责,更害怕对不起那个名字,“你就不是吗?你觉得自己双手沾血罪孽在身?觉得自己是复制品所以不该存在?放屁!现在这个世界上的谁不是双手沾血?这个世界上又有多少活着的人是复制品?”“你也就是怕了,怕了之后找了个借口而已!”吴梓芽也不甘示弱,“甚至,你一开始就在怕,害怕我的存在,怕所有人对你的看法,怕自己这个复制品没有丝毫存在的意义,不能在任何人心中留下任何痕迹。”“所以你才会选择那么激进的办法去做那些事情,先让大家恨你,再让大家发现他们错怪了你,之后你再把我弄出来,把担子都丢给我,你就可以功名成就地在大家心中留下‘你’,只属于你的独一无二的记忆,不是吴梓芽的另一个吴梓芽的你。”“不是吗?我说的不对吗?你不是这样打算的吗?”吴梓芽撑着茶几向另一个“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