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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模糊,泪顺着脸颊向下滑,她想为梁承琰找一万个不是他做的理由,可是除了他,已没人再有动机杀沈元临。“我去找他,你等着。”沈余吟咬牙拭去脸上的泪,红着眼睛起身。沈元临想拉住她的手腕,却因体力不济而摔在榻上:“吟儿,别去。”“你们好生看着哥哥,我去去就回。”她知道梁承琰是在宫中,所以直奔琐事堂而去。青鱼在琐事堂外守着,远远见了沈余吟跑过来,还未上前询问她是出了什么事,她便从身边掠过去。梁承琰已看完了近两日堆积的折子,他揉了揉额角,端起茶杯才发觉茶水早已凉透了。“殿下,到底出了什么事?”青鱼跟着追进来问,再要拦住她时已经晚了。梁承琰闻声抬头,见是沈余吟,眸中有瞬间的惊讶。自从那日以后,她再没主动找过他。“怎么了?”他从书案前站起来,见她眼红着,心里微微一沉。沈余吟神情冰冷,目光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她走近一步,直盯着他的眼睛:“哥哥的毒和乾儿的毒,是你下的吗?”去看看梁承琰呼吸一顿,他没有立即作答,目光看向她身后的青鱼。青鱼眼中全是惊讶,她摇了摇头,立刻镇定地走了出去。“为什么不说话?”梁承琰看着她通红的双眼,心里一疼。他想抬手擦去她眼下的泪,却被她一掌打开。他的手慢慢下,声音里带着几分克制:“吟儿,先冷静,别动气。”“冷静?”她笑了一声,眼泪却滚出来,“梁承琰,哥哥和乾儿是我最后亲人。你非要我身边的人全都死了才如意吗?”梁承琰手向后撑到书案上,第一次觉得力不从心。他说不出一句解释的话,也说不出一句像样的安慰。因为无论说什么,她都不会信了。“乾儿才那么小,你怎么狠心,”沈余吟哽咽着吼出声,“你要我们沈家人血债血偿,怎么不一开始就先将我杀了,你到底要做到什么地步——午夜梦回,心里就没有一点不安吗?”梁承琰闻言,手指渐渐收紧,熟悉的疼痛开始在胸膛扩大。他低眼不让她看见自己的神情,慢慢坐到椅子上。“坏事做多了,这些年午夜梦回,的确心有不安,所以我自知配不上你。”梁承琰抬眸笑,眼中却没有半点欣喜,只有无奈与悲伤,“可是吟儿,我从未想过要伤你。”她说的是对的。这么多年他时常因为很多事情而半夜惊醒,他也始终知道自己是蝇营狗苟的凡夫俗子。他满腹算计,满眼利益。她清澈明净,不染尘埃,他怎么配得上她。从第一眼见她时便知道,他可能要为这个自己配不上的小姑娘受些苦,忍些疼,可没想到会是这样疼。能把人的心生生捏碎了。沈余吟看着他,忽然觉得自己问得可笑。事已至此,质问早就没了意义。“哥哥不会再挡你的路,你若还念一二分旧情,就将解药交给琦礼。”沈余吟转过身去,声音带了几分自嘲,“梁承琰,初遇你的时候我也不曾想过,认识你会成为一生的错。”像是有什么东西轰然倒了,梁承琰扶着书案的手一颤,眸中涌上起伏的浪。他看着沈余吟的背影,心里疼的说不出一个字去挽留她。像被刀狠狠捅中了伤处又不能言语,她最会杀人无形,把他的心割的血rou模糊。谢璋听闻消息赶过来的时候,琐事堂内的门已经落了锁。青鱼站在门口,佩剑落在一边的地上。他刚想问问现在是何情况,绕过去发现青鱼竟在掉眼泪。青鱼跟在梁承琰身边有些年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她哭。“怎么了?梁承琰呢?”谢璋柔声闻到。青鱼听见声音,抬起头来泪眼模糊,她也顾不上丢人,随手抹了一把眼泪:“大人自上午起就在发热了,伤口也发的厉害,殿下走后,他就把自己锁在了屋里,不准我们进去看。”谢璋有些头疼,他几步飞跃上房顶,稳稳落在院中。他轻车熟路地进了屋子,看了议事堂内满桌的奏折。没日没夜地看这些东西,身子不垮了才怪。谢璋叹了一口气,掀起了帘子走到里屋内。梁承琰果然在床上。谢璋沉着气走近了,只见点点滴滴的血从床头落到地上。梁承琰像是已睡过去,手指搭在了流血的床沿边。谢璋坐到床边,手指碰到他的额头,guntang的触感让他一时愣住。梁承琰习武多年,除了有后天造成的寒症外身子是极好的,不会这么轻易生病。他顺着血迹看过去,星星点点的血一直绵延到了他的胸口。谢璋将他的衣衫扯开,顿时愣住。他胸前的伤口比之前更加狰狞了,创口撕裂十分严重,是在快愈合的伤口上重新剖开的。“真是个疯子!”谢璋给气急了,伸手在他xue位上重重按一下。梁承琰苍白的唇微动,微微睁开眼,见谢璋似乎要给他包扎伤口,他顾不上还晕沉着,用手止住他的动作。“你干嘛?躺下。”谢璋揉了揉额角,“你多大的人了,有病不治还躲起来。你自己把这伤口又划开,是觉得自己死的不够快?”梁承琰脉象已经虚弱到极致,多半是他自己糟蹋出来的。他一面说着一面低头,扯过药箱里准备好的白布,刚要动手,他瞥见那伤口的血rou里好像藏着什么东西。谢璋低眸仔细看,看那白色的一小团,心头一震。他想起在古籍上看到的,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动作停了好久才转眼看向梁承琰。“你不包扎伤口,又把愈合的伤口撕开,就是为了养这玩意儿?”谢璋语气有点急躁,“沁风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吗?万一那书上记得是假的,你把命搭上了也没用!梁承琰,你——”谢璋鲜少有这么急躁的时候,梁承琰微微摇头,眸光因为发热而像蒙上了一层水光。“别动它。”“我说过殿下的毒我会想办法,你之前说有了法子,就是这个法子吗?”谢璋疲倦地叹了一口气,“可是你受这些罪,她一点都不知道。她不信你了,梁承琰,你还图个什么?”梁承琰半倚在床榻上,唇边有淡淡的笑:“你当初不惜违背家规动用可令人失忆的药让她吃下,你又图什么?”谢璋闻言一怔:“你知道了?”“我只图她一切都好。”梁承琰抬眼,微红的眼睛里没有责怪,只有温柔和不舍,“从一开始我就知我配不上她,也知同她长相厮守是妄想。可是即便如此,她也是我要一直爱护的人。”青鱼不知道谢璋在里面做了什么,只知道他出来时面色十分不好,他一句话也没说,径直往了承露宫去。染绿站在窗前看沈余吟坐在榻上发呆。从琐事堂出来以后,她便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目光茫然,也不知在想什么。谢璋并未与染绿通传,直接进了寝殿。他对上沈余吟茫然的目光。“有句话先说在前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