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我们从头来过
169.我们从头来过
酒过三巡,烧烤吃得差不多了,陈雅琪起身要去结账,却被温子言抬手阻止:“刚才去卫生间时我顺便结了。” “这哪成,你都还没成功呢就来贿赂亲朋好友了?”陈雅琪要把钱转给他,他不让,只是玩笑道,“我只希望还有机会再贿赂你们。” 真是上道啊。陈雅琪不禁在心中感慨,这人对夏追比那金毛洋鬼子上心多了。要知道后者别说和她们一起吃饭结账,有次她路过还瞄见他和夏追争论该谁洗碗谁拖地——都他妈谈了四年了,这点破事都要计较,就算他长了张天仙脸陈雅琪也不稀得看一眼。 这样想着,她和几个朋友对视一眼,纷纷决定给这位优质候补制造点机会,张口就道:“那个,温子言你是不是有点醉了,今晚你喝了好多瓶!” 温子言正等着她这么说,闻言马上垂下眼扶额头:“没有那么严重……好像,是有一点晕。” “这怎么办,我们也不知道他住哪儿什么的,要不夏追你帮他去打个车?” 夏追:“……” 她正要拒绝,裙摆被人一拽,侧头不耐烦地看过去,温子言在笑,笑得不太高兴。 她不想激怒这神经病,最终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个“好”字。 青年脸上的笑容多云转晴。 黑发少女扶着青年往外走。青年太高,手绕过脖子搭在她右肩,压塌蓬松的长发。他的装醉本领显然不够——哪有醉汉会控制重心不压疼对方的呢? 陈雅琪薅了薅头发:“比那个外国人好。” “夏追还和那个外国帅哥谈着呢,我们这样不好吧?” “你是说四年没给女朋友过生日、不陪她过情人节、连洗碗都要争着偷懒的男朋友?” “……当我没说,这种男的还是踹了为好。你说夏追看起来脑子挺清醒啊,为啥和这种男的谈恋爱?” 陈雅琪上下打量她,抛了个媚眼:“你要是长成Jackson那样,我也可以忍一下。” “滚啊死拉拉!” 夏追扶着温子言。 走出大门转了弯,她立马要把人推开,青年却昏昏沉沉不肯挪位置,肩上的手臂也拽不开。 “温子言,别装。”她不为所动,“起开。” “嗯……”他这么答应了,身子却动也没动。 “别装了行不行!”她不耐烦了,抬眼一看,镜片后面那双长眼半睁半闭,呆呆望着她的头顶。 “别装了,你没醉。”她只好又说,心中却疑虑起来——不会真醉了吧? 她自己是不太会喝酒的,啤酒喝完两罐就晕,但今晚温子言好像喝了……她没注意,但空酒瓶丁零当啷摆成一排,看着还蛮唬人。细想,他们以前住一起时温子言没怎么喝过酒,那…… 她不愿意信任温子言,却又不好把他扔大街上不管(主要是拽不下来),“啧”了一声:“你住哪儿,我给你打车。” “司机在……停车场车里。”他闷闷地说。 “开车来的?”夏追嗤笑,“跟踪我很久了吧,连来哪儿聚餐都知道。” 他嘟囔了什么,她没听清,只是硬邦邦地道:“给你司机打电话,让他来接你。” 没反应。 她不信邪,探身去摸他卫衣的口袋,钥匙还没摸到呢,自己先被紧紧箍在了怀里。 “温子言!”冷脸有一瞬间的皲裂,“放开!” 他不肯放。 夏追挣扎得气喘吁吁,依然毫无效果,不得已妥协:“你放开我,我把你送到车上,这样行了吧。” 这一下桎梏松缓了。 他选择性的听话令夏追气躁不已,更加不相信这厮真的醉了,却迫于现实,只能憋屈地扶住他手臂,跟着他示意的方向走。 地下停车场不远,下个电梯就到。 不劳烦夏追一个一个认,司机见自己老板的身影,远远就打了车灯示意。 奇怪,温子言都走不动路了,司机也没见出来迎接一下。可夏追如今满心烦躁,只想着把他甩上车走人,哪里还注意得上这茬。 “到了,别装了,自己进去。”她身上挂这个人,拉车门都费劲,温子言却似真的酒劲儿上来般没反应。 没法子,夏追一只手拽他搁在自己肩上的手臂,一只手将他整个人往后座塞。 “你能不能配合……啊!” 天旋地转,一股力顺着她使劲的方向反拽紧她。夏追惊呼一声,来不及挣扎便被带进车内,一屁股坐在温子言腿上,狼狈不已。 “你想干什么?”她就知道,温子言没醉! 温子言不理她的不配合,腿将人抱近了一点,沉声说:“去御景花园。” ——她和黎杰森租住的那个小区。 好嘛,他连这都不掩饰了。夏追气笑了:“你监视了我多久?” “从你离开我开始。”他开口,话语中喷出酒气,眼神却清明如初。 夏追不想他送:“我要下车。” 温子言敲敲车窗,挡板升了起来。 从前每次在车上做时,挡板也是这样升起来。夏追挣扎得更猛烈了。 温子言按住她:“再扭我就忍不了了。” 大腿被个硬物顶着,夏追知道那是什么,正欲讽刺两句,便听青年没头没脑地说:“四年九个月又十三天。” “什么?” “四年九个月又十三天,我有这么久没抱到过你了。”他低声说,“我只抱抱你,不做其他的。 夏追不信他,却没再挣扎,只是警告道:“别再跟踪我了,你不觉得恶心吗?” “你觉得我恶心吗?”他这样问,凑上来想亲她,被女孩子头一偏躲开了,于是吻隔着一层薄开衫落在她肩上,呼吸灼热,“我不想让你觉得恶心,我只是想重新开始。” “我们没有重新开始的必要。”夏追不假思索。 “有的。”他把人往上抱,使得夏追的位置比他还高,仰头望她,“你讨厌的东西我都会改,你想在哪里上学就在哪里上学,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不吓你、不威胁你、不伤害你,我们用正常人恋爱的方式,我们从头来过好不好?” 夏追垂眼俯视他。 他的眼睛似乎有点发红,但仍然清明一片,努力地叙述着诚恳。 这一次是真话吗——其实也不重要。 因为不管是真是假,她都只会有一个回答: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