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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地做校友会工作,服务于校友的生活、事业和娱乐,对学校任何高层领导,不议论、不表态,不露微词。久而久之,风向多多少少还是能看出一点儿的。在校生和部分校友,对李之鸿的意见太大了,没眼界、没格局、缺乏顶层设计能力,却尸位素餐,常年身居要职,任人唯亲,把学校弄得像潭死水。梅时与来校后,强硬推行了一系列改革,但他根本没有绝对的话语权,阻力大,形势扭转慢。学生中怨声四起,这次想方设法说出心声,情理之中。可惜他们的态度仅仅是零星散落在网络里,不成气候,梅朵希望这股暗流真正涌动起来。“你怎么成网瘾少女了,总趴电脑上。”杜若从图书馆回来,放下书包,托碗炒酸奶过来,倚在床梯边,近梅朵站着,“吃酸奶。”这时,门开了,蒋婉一边换鞋,一边压低声音,略有兴奋,“你们快看学校论坛。”梅朵精神一绷,刷地看她,脑子里涌出无数恶劣的预想,迅速地,不管她,点鼠标,调出学校论坛的网页。蒋婉激动地凑在背后,看她找的版块不对,迫不及待伸手,去【情感天地】版块,光标快速移至她说的那个帖子,点开。梅朵瞳孔紧缩,心提到嗓子眼,堵住了所有的空气,不能呼吸。洋洋洒洒上万字的内容,就这么呈现眼前。杜若也俯身凑近。蒋婉指尖推动鼠标,兴致勃勃,“你们知道这是谁的ID么?”不待人问,她自说,“大家猜是二班的冯潇潇,这里写的都是她追乔皓不成的事,天,她胆子真大。”杜若瞟了几段,插嘴,“还真是,听说她暑假跑去乔皓家,乔皓mama以为自己儿子在学校把人家女孩子怎么了,弄得乔皓在朋友圈发了好大火。”动气“乔皓家在农村,他mama是个老实人。你们想想,一个打扮精致的小姑娘找上门,话才说两句就委屈红眼,乔皓mama当然下意识以为自己儿子在学校祸害了人家姑娘。他家不知道谁还心脏不好,幸好没吓出问题。”“怪不得乔皓那么大火气,不留一点情面。”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拼拼凑凑的信息里,梅朵悟出一个道理——有些爱,近似负担,比恨更可怕,更会伤人,更惹人厌弃。杜若很感叹,“冯潇潇也挺执着勇敢的,敢追家里去。可是,闹成这样,以后怎么见面呢?”谢婉在里见惯悲欢离合,很看得开,“这有什么呢?时间如大雨,会冲走一切痕迹。或者要不了几年,相逢一笑泯爱恨,得不到的,想甩开的,都释然了。我们的人生路宽又长,哪能光被爱情困住。”“时间如大雨,会冲走一切痕迹。”“我们的人生路宽又长,哪能光被爱情困住。”梅朵被这两句话吸引,默默喃喃几遍。就在此时,蛮意外的,梅朵居然收到施月卿的电话。究其原因,她猜想多多,一时之间,捋不清个一二三,躲去阳台忐忑接通。“朵朵?”那边声音柔和亲悦,“这么晚,有没有打扰你休息?”“没有的,……我和室友都才回宿舍。”“嗯,你们学习很辛苦。”施月卿生活静然,不是个会寒暄客套的人,准备好的话,临了临了,启齿困难。短暂的静默,梅朵主动问,“您是有事么?”问毕,那边的沉默似乎瞬间异样。“……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施月卿在那边动了下,换了个姿势。“是我在学校新闻网上看到评估组进驻学校,猜时与最近一定忙得不可开,想找他说说话,又担心打扰他,所以找你聊聊天。”梅朵很聪明,依稀觉出施月卿的弦外之音,“嗯,有什么话,您说。”施月卿自说自话般感慨,“做母亲的就是这样矛盾,信任他的能力,希望他付出心血,得到成就,走得更远,又不免时刻替他忧心,怕他千虑一失。”“特别是眼下敏感时期,他在那个位置,上上下下,那么多双眼睛,都在盯着看着,稍有疏忽不慎,就会落人口实,任何事都可大可小。”自从梅时与来T大任职,施月卿不仅每月如期收校报,还关注T大的各大网站新闻。今晚她是被论坛上轰轰烈烈的小姑娘吓到了,辗转反侧,总要㈥㈢㈤㈣㈧零㈨㈣零叮嘱梅朵几句,晓以利害,才能安心。施月卿的语气很轻,但话很重,梅朵低着头,食指指腹在栏杆上磨动,“梅校长在学生中口碑很好,深受爱戴,您放心。”稍作思量,她紧跟着说,“我知道最近时间特殊,我有和他保持距离。”梅朵的乖顺聪敏在施月卿料想之外,她原以为要费一番唇舌。“好孩子,难怪时与说你是知轻重,懂分寸的。”梅朵卷睫微动,没有答言。最重要的意思道明,施月卿又不咸不淡说了几句,结束了通话。梅朵低头,失神愣愣的,别有所思。如果mama当年和梅时与婚姻和睦,现在的她会怎么样?会不会也能拥有几代长辈对自己人生命途的关心,会不会依然不能自拔地爱上这个爸爸,会不会像现在,好多事不得不半途而废。*越到后期,学校越低调,新闻网上的报道,逐渐淡化个人,更别说现实里深层次的东西,外人完全触碰不到,梅朵越发会把自己藏起来。梅时与一边对梅朵的回避束手无策,一边情不自禁地挂心。特别是十一月,帝都开始了它秋雨连连的天气,天漏了一般,雨下不够似得滂沱。平时倒还好,周二下午,是梅朵去顾京笙家学琴的日子。雨雾弥漫校园,远处近处,深深浅浅地朦胧,风雨声入耳,分外搅扰。去年那次雨天,在顾京笙家门外,梅朵当没下雨一样从顾家跑出来,充满孩子气的雀跃模样,不断在梅时与脑中回闪。后来她又生涩涩地说“如果不是国家调动了你的职务,我可能到现在也见不到你。”当时他不曾把那句话当回事,如今却记忆清晰地来折磨他。梅时与在办公室坐立难安,如观泼油似的焦心,是非要做什么不可的。但是,他贸然跟去,倘惹梅朵反感,怕连琴都不肯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