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故事结尾
啪,啪,啪。 零星的雨滴打在消防通道的窗户上。 李品低下头,那个碎发男人正在小区楼下狠狠踹树,一下,又一下。 “李品,李品你在听吗?” 李斐的声音传来。 “在听啊,怎么了。”李品问。 李斐笑:“累了就去休息吧,你这么晚打给我,我还以为有什么事呢。学生受伤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小孩子就是爱玩爱闹的。你随他们去就行了。” 李品听得一阵心安。 “我想和你多说说话。”李品说。 李斐嗨呀一声。 “你嫌我烦了?那我不说了,你早点休息,晚安!” 李斐在电话里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怎么跟只猫似的,干嘛,想挠我啊?” 情侣间的情话总是黏糊糊,稠腻腻。 李品把目光从那人身上移开,盯住墙。 嘟嘟嘟嘟嘟。 李斐主动挂了电话。 李品坐在台阶上,回忆起他的前半生。 学生时代,他是别人家的孩子。李斐不是,李斐是孩子王。 李品是知道这个人的。 方圆十几里的大院里,就这一个王。 也不能打,长得顶多算清秀,学习成绩很差。 李品不理解。 不理解,所以观察。 李斐的男朋友是多,还个顶个的不是帅哥就是学霸。身为一个学生,李斐不抽烟,不喝酒,不烫头,但惹事。 也许是得不到的永远在sao动,李品不是没尝试过和对方聊天,但所有的套路都不管用。 对方眯眯眼笑着看他,像是要把他的脸烧出一个洞来。李品无法承受那样毫不掩饰的轻蔑。 就这样,李品退出了李斐的少年时代。 青年时代,李品一边在上京艰难的寻找工作机会。 一边着手读研的事。 他又从别人口中听到了李斐。这次她的男朋友是个富二代,而她本人,已经混到了某个五百强企业项目经理的位置了。 据说,李斐还没毕业时,就在通州区的小区做义工,那里有很多大爷大妈打太极、跳舞,李斐长得亲切,又有脑子,给大爷大妈们办活动。所有人都觉得她在不务正业,包括李品。 但毕业了,李斐成功进了一家五百强企业的油水部门,原因竟是,小区里一位大爷的儿子,是那家五百强企业的二把手。几年相处下来,觉得李斐这女孩组织活动能力挺强,就特招进去了。 当然,老妈嘴里也第一次把“别人家孩子”这个光荣称号,给了李斐。 于是,学生时代那些顽皮、惹事、搞小团体,都成了活泼、担事、有能力的证明。 李品心里原本是不服气的。 读研期间不断被社会和导师毒打后, 李品服气了。 李斐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他自己。 是他以为,拿着成绩这柄尚方宝剑,就可以有恃无恐风调雨顺了。进入职场,组织工作和人事协调的处理难度,完全超乎他的想象,太多不碰不在,一碰就炸的深水区没有任何标识,热情友善和咄咄逼人只是同一套玩法下不同的两个套路罢了,李品遇到越多,心越累。 他竟忍不住去做了很荒唐的事。 比如,偷偷跟在李斐后面,看她平时几点上班,几点回来。 又要去什么新地方? 又比如,试图从朋友口中套问出李斐的职业方向,工作节奏,工作态度。 李品想找个答案。 [好,既然考卷上的题型已经换了,原来刷的题都不管用了,那只要再找一份标准答案不就好了?我其实还是有机会重新回到,“别人家孩子”这个位置上来的。] 这种超常关心,很快引来李斐注意。 李斐在他再一次跟踪时,停下脚步,轻笑。 李品看见李斐回头,盯住他。 那是个阴天,均匀的光线把李斐的皮肤衬得极好。李斐走过来问:“跟了我快一个月了,为什么呀?” 李品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不做声。 李斐又说:“我有男朋友的,你这样,对你自己不好,知道吗?” 李品沉默。 过了会,李品问:“你还记得我吗?高中时,我们是同班同学。我是班长。” 李斐想了想,仔细看他,似乎想在他脸上找出点少年时代的证据,然而没有, 李斐似乎是个忘性很大的人。 李斐笑:“呀!抱歉。班长大人,我没记住,哈哈哈哈。” “......”怎么连装都不装一下。 李斐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这样站在这里很奇怪。走吧,班长是吧,请你喝咖啡。” 说完,李斐就蹦蹦跳跳走到前边领路去了, 白球鞋一下一下踩在李品心上。那一刻,李品明白了,为什么这个女孩招人爱。 她是如此的轻盈,好像天底下所有事都能和她没关系。 李品的回忆,被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打断。 他有点恍惚,侧过脸,目光往楼梯缝隙间看。原来是那个男人回来了。 男人背后仿佛长了眼,一抬头,捕获了李品的目光。 凌晨两点多。 两人对视。 李品躲那目光,握紧拳头。宕机片刻后,脑袋里开始想该用什么寒暄词。 你好啊,还没休息呢? 或者是,你女儿伤好点了吗? 他还没想好第三条,那个男人就回到李品宿舍,关上门。 李品想起那句话:[你紧张什么,我没说不同意啊。] ......这人怎么跟李斐一个调调呢。 【教学目标】 1、《烛之武退秦师》、《勾践灭吴》,是教读课文,需要学生理解其中含义的基础上,熟读、翻译。培养出阅读能力即可。 2、《诌忌讽齐王纳谏》是白读课文,考点较多。需要学生在熟读的基础上背诵至少第二段。最好能做到全文背诵。综合成绩前十,语文课代表,必须做到全文背诵并翻译。 3、比较阅读本单元内的几篇课文,体会这几部史著在结构层次、人物形象安排方面的相同点与不同点。 【教学要点】 1、掌握一定量的重点实词、虚词,了解,哪些是多义词归纳项。 2、了解“论”、“序”、“辞”等文体特—— 李品下笔如飞,脑子里飞快在转。忽地听到一阵敲窗户的声音。 李品停下笔,抬头。 余池子那小妮子正在外边敲办公室的窗子。 李品赶紧看四周,好在午饭时间,没人。这小妮子又干嘛,不是腿没好吗?还到处走,不知道好好养伤啊! 李品叹了口气,走过去,滑开窗,俯身问:“怎么了?” 余池子把圈在另一只胳膊下,鞋盒大小的礼盒拿出来:“老师!给你的!” 李品头都大了。 怎么又是他。 这次他不客气了:“这又是你爸爸让你带来的?” “老师,你很讨厌我爸爸吗?”余池子小心问。 啊——这! “倒也没有......”吧,李品说。 “讨厌他就对了!我也很讨厌他!”余池子愤愤道,“我都说了穿一下老师衣服没什么的,他非说不可以。买了新衣服送来。之前的也洗好放在里面了。我说他一个大男人,婆婆mama的,真是没出息!” 衣服...... [等等,余池子穿了我的衣服?!] 李品问:“什么时候的事?池子,你穿我衣服了吗?” 余池子点头,又说:“就上次啊。上个礼拜。我不是在老师家休息了整晚吗?我爸爸说我不能不洗澡,结果太晚了,什么都买不到,只好拿老师的衣服裤子穿了。后来我回学校,第二天不是你和所有老师都去市中心参加活动吗?所以你就不知道这件事。 再后面,我都忘了。 前两天我爸爸帮我洗衣服,发现了这件衣服。然后他想起来这回事了, 于是赶紧买了新衣服来赔罪。” 李品听得头大。 这....... “衣服的事同学看出来没有?” 余池子摇头。 呼,那就行。 李品在心里舒完那口气,又觉得委屈。明明自己啥都没做,差点背了锅。 余池子说:“不过,就算同学看出来,也不会告诉我的吧。老师,以后我们保持点距离哦。” 听余池子这样说,李品感动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多懂事的小姑娘啊!多能体会老师的难处呀! 李品连连点头,伸出手,收下衣服,赞道:“你和你爸爸都想得很周到!这件事告以段落!” 他跑去把衣服放好,又回到窗台。 池子果然还抬头站在那里。 “你的腿怎样了?骨折要一直用拐杖,不方便吧?” 话一出口,李品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是,不方便,然后呢?你李品要送人家小姑娘回家吗?明明刚刚说好要一起保持距离的! “还行吧,习惯了也是一种有趣的体验。”余池子嘻嘻笑。 李品说:“你是无所谓,你爸肯定要心疼了。” “哦,是吗?” 李品点头,和盘托出那日夜里,在楼道见到的情景:“他心疼你。半夜睡不着,在小区楼下踹树呢。你要好好听话,别让你爸爸担心了,知不知道?” 余池子一歪头:“老师,你大半夜为什么要在楼道里偷窥我爸爸啊?” 啊?这—— 李品发觉,这小孩又误会了:“我没有偷窥,我是正大光明看到好吗?当时我正在和我女友打电话,他动静那么大,我自然是在楼上看到了。不算偷窥。” 余池子点点头:“哦,老师给女朋友打电话啊!~真羡慕你女朋友!” 李品知道,自己怕不是又被这妮子套话了。他笑:“羡慕啥,等你考上大学了,也可以谈啊,想谈几个谈几个。” 李品想到了李斐的战绩,竟忍不住笑得更开心了。 余池子叹气:“可是我现在就想谈,怎么办?” “.......” 这就,不好笑了。 李品注视着余池子,对方脸上还挂着笑,眼神里是触目惊心的执著。像是—— 李品想到了那个雨夜。 那双虎视眈眈的眼睛。 李品原不觉得余池子和她父亲长得有多像,这一刻,两张脸却渐渐重合到一起,用一样贪婪的目光盯着他,像是在看一只走投无路的猎物。 李品不知道是他是想得多了,还是想得少了,亦或者两者都有,才惹来这些莫名其妙的麻烦。心底的防空警报立刻拉响,李品移开目光,望远处cao场。 李品对余池子说:“我知道你成绩很好。早恋这种事,不该发生在你身上。” [你这么聪明,应该能懂我意思吧?]他想。 余池子点头,笑得很认真:“我知道了,老师。我懂你意思。” 放学回来时,陈保金正在家里跟沙袋干劲。 汗流浃背,气喘吁吁。这在余池子眼里是形容不出的性感。 当然,她也知道,陈保金并不想听她形容。 “回来了?去吃饭。” 陈保金没有停下,继续练拳。 余池子知道,这种时刻,爹地是不能惹的,陈保金从来就是个仪式感很强的人,强得都快养成强迫症了。要是现在打断他,他肯定要从头来过。 余池子乖乖去吃饭。 乖乖去洗碗。 乖乖背上书包,准备回学校上晚自习。 就在她快要走出家门的时候,陈保金停下来,喊住她。 陈保金喊住人的方式也非常有意思。 不是叫她的名字。 也不是常用的‘喂’。 而是不带任何寒暄的:“他东西收了吗?” 他,哈哈。 余池子转过脸笑:“收了啊,当然收了。” 陈保金一屁股坐在木凳上,白毛巾抹汗:“我警告你,别去招他。我不想又给你转学。” “那就让他被开除好不好?”余池子笑得更甜了,就好像在聊,’我想要去听一场演唱会’,那么自然,那么期待。 “我送给他衣服。那意思就是从此以后两不相欠了。池子,人与人之间的交往,不是非要赶尽杀绝不可,懂吗?” “你懂吗?”余池子问。 陈保金不说话。 “你要是懂,你一开始就别去招他。你招了,他自然就会注意到你。是你自己贪心,现在,把这口锅扣在我头上,能让你好受一些?” 陈保金叹气。 这个女人,真的拿她没办法。 陈保金说:“好,我招他,我现在已经后悔了!行不行?你就别招了,别替我表白了。我不需要。” 余池子笑:“没用的,他已经喜欢上你了!” 陈保金心中漏跳一拍。 眼里一闪而过的喜悦被余池子捕捉。 余池子说:“我是不想帮你啊。我只是在帮我自己。” 陈保金看着她,不说话。 “就算那天,我不告诉你简历上那个人,就是他。你以后还是会遇到他的吧?所以咯,那个好人索性让我来做。” “你做过头了,池子!” “有些事,开始了就没得停,他现在提到你跟老鼠见了猫一样。陈保金,他怕你,你知道吗?” 陈保金说:“我知道。” “恐惧会变成爱。”余池子作下结论。 “池子”,保金叹息。 脏兮兮的毛巾挂在他脖子上,“你太聪明,希望我以后不用在局子里见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