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啦 - 高辣小说 - 八千岁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暗红色封皮的新书,一瞬间,表情变得有点微妙。

驾驶座上的吴女士正低头跟人发微信,墨镜下的两颊泛起光彩:“瑜伽教室还差最后一批壁灯,下午mama得亲自过去看着,宝宝今天自己在家吃晚饭好不好?”

自从订阅了著名自媒体咪蒙老师的公众号儿,继咖啡厅、减肥推拿会所之后,这是吴女士今年第三次勇敢创业,李纯见怪不怪的抽纸擦汗:“知道了,诶,mama你买新墨镜了?”

汽车稳稳发动,吴秋芳捞了一把两臂上防晒用的长款蕾丝手套,轻轻甩动头发:“好看吗?E的最新款,下次逛街给你也买一个吧?”

“买了我也没机会戴呀,再说你戴着好看,我看你戴就行了。”

“跟你爸一个德行,就会哄我!”转弯时吴秋芳扫了一眼那两本装帧精美的板砖,声音美滋滋的:“二十周年精装版,刚拿到手,还是热的呢。”

书脊上烫金字体庄严华丽,李纯玩着手机哦了一声。

听众反应平平,女士不太高兴:“你怎么一点都不激动?”

李纯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我激动个p……球,家里一柜子都是他的书,不是隔几年就要再版一次吗?”

倒是你,激动成怀春少女是闹哪样。

“可是这次不一样啊,”吴秋芳扭头看了她一眼,脚一滑差点闯个红灯,“你刘叔说可能要拍电影了!”

“已经有好几家来谈版权,快的话你上大一……不对,大二,大二应该能上映……”怀春少女打着方向盘自说自话,“对了,要不要给你留两本签了名的送同学?”

李纯噎了一下,尴尬道:“不用,我同学怎么会看他的书。”

吴女士气得上手掐了她一把。

到家时雨已经停了,灰扑扑的天空一碧如洗。A市的天似乎比别的地方低,有时候李纯抬头,伸手就能戳个洞似的。

酣畅淋漓的洗完澡,高三生从冰箱拿了罐可乐,抱着平板飞身扑进懒人沙发,着陆的瞬间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这他妈才是人过的日子……”

辅导书和课本、试卷铺了满地,扫地机器人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跟垃圾们斗智斗勇,闷闷的发出轻微的震动声。

这房子是李某人刚当上作协主席那年买的,有了点年头,纯白的墙面逐渐发灰泛黄。李纯小心的仰面躺着,翘着二郎腿,脸上美美的贴着面膜,边嘬可乐边刷更新。

“卧——咳咳咳咳咳……”冷不丁刷到一张久不关注的脸,手滑之下唇红齿白的美少女自拍跟鬼似的飞了出去。

手机主人犹自惊魂不定,可乐也不喝了,坐起来猛拍胸口。

不是设置了屏蔽关键字吗,为什么还能看到那张大脸?阿浪我可是尊贵的年度会员,你不能这么对我!!!

阿浪:对不起,有钱能使鬼推磨。

清纯可爱、童星出身的某知名小花只比她大一岁,今年高考以双料第一的好成绩考进中戏,通告都发了好几拨了,也就某个高三生沉迷学习消息闭塞,不幸跟浩渺的网络世界暂时脱了节。

看着热搜榜上蹭蹭往上爬的“杜小初?军训照”、“杜小初?中戏”,一股没来由的寒气从尾巴骨窜上来。女孩唰的揭了面膜,手脚并用奔去客厅翻这次月考的成绩条。

最近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吗?早读迟到过吗?给班里扣过分吗?跟女生起过冲突吗?

没有,应该都没——不知道想起了啥,女孩像个突然断电的机器人,手脚僵硬的跪坐在地板上,脸上没来得及吸收的精华液顺着下巴砸向地板。

完蛋,李群。

高一放学比高三早,但李群没有直接回家。上了中专的那群朋友特地来接他打牌,本来真的只打算玩两把,可是今天一直输,走出ktv时天都黑了。外婆坐在厨房门口择菜,听见钥匙声揉着腰慢慢站起来:“吃饭了吗?”

他心虚,只顾低着头往房间走:“吃过了。”

老太太悄悄打量他的脸色:“学校还好吧?上课跟得上吗?”

“还行。”

“……你跟她说清楚了?”

“说清楚了。”他握着门把手,“择校费我们会还给她的。”"

三<八千岁(三缺嘤嘤嘤)|PO18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房门咔哒一声阖上,沉甸甸的书包顺势脱手,李群很没形象的呈大字型仰躺在床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每每遇上解决不掉的麻烦,他第一个想起、第一个求助的人就是李纯。从初一秋天,外婆突然胆囊炎发作开始,一直到初二跟人打架被叫家长、升初三时交不起全班统一参加的寒假补习费,甚至是好不容易考上秋实,却因为凑不齐择校费而濒临辍学。李群已经不是那个愤世嫉俗、认定全世界都对不起他的中二病患者,再也说不出“父债子偿,你爸不养我,你就得养”这种偏激可笑的小孩话,摸着良心说,这些年李纯对他仁至义尽。

不是没有嫉妒过,都是李朝东的孩子,都是姓李的,为什么jiejie过着汽车接送,每个月都有新衣服穿的好日子,他却必须跟外婆一起挤在这个又小又破的旧民房里,每一分钱都得算计着花。今天多买一袋薯片,明天就没有早饭吃。他想不明白为什么那对人渣对他没有哪怕一丁点的愧疚之心,陌生的、素未谋面的奶奶都会在过年时托人送一点米面猪rou,就在同一个城市生活的爸爸却像没他这个儿子似的,从来不肯看他一眼。甚至,为什么mama嫁去佛山之后就像死了一样音讯全无,她一点都不牵挂他吗,难道他不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

“囡囡也苦,”外公还在世时,某次他偷听老两口说话,“你当那姓庞的真那么有钱?真有钱能这么多年不让她回家看看?外地媳妇儿在哪儿都不容易,囡囡好不容易站稳了脚跟,咱们啊,就别给她添乱了。”

外婆苦笑:“每个月就那扣扣搜搜的几百块钱,猜也能猜到是瞒着姓庞的寄的。囡囡从小要面子,不肯说自己在家乡还有个儿子,怕被亲戚说闲话,这些我都懂,我就是……可惜李群。”

隔着一扇薄薄的门板,他听到外公长叹一声:“当初说好了,她不要,咱们养,好好的孩子,总不能丢给那狼心狗肺的姓李的?”

他在床底一本破旧不堪的日记本里找到了‘姓李的’全名,身为知名作家、本省作协主席,某度百科上列举了非常多、非常详细的有关他的资料,李群于是得知他婚姻美满——娶了初恋作妻子;家庭幸福——生了一个掌上明珠般的女儿,十几年来产出稳定,作品屡屡获奖,不论能力还是人品,在文学圈里的风评都相当出众——一代大家,爱妻爱女,简直是二十一世纪新好男人模范标兵。

十二岁的小男孩咬牙切齿,在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