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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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猛吃了午饭,换了身干净的衣服,驱车前往C市。在路上,他给女孩发了个短信,告知了自己的去向,并在后面加了句,我爱你……别看言语羞于启齿。打字倒没有任何问题。实则也是怕女孩生气,发飙才如此。余静下课后,收到短信,气恼可想而知,但她也没有肆意发火。学校人多嘴杂,她若是太过反常,也不合时宜,再来已然有了心理准备,该来的总会来。勉强压下喷薄的怒意,给舅舅打了电话,对方却没有接听,她便越发的不是滋味,连带着后面的课,也听的心不在焉。初三的课程吃紧。老师们,都在赶进度,给大家填鸭式的,塞更多的知识。你能摄取多少,各凭本领,当然升学的压力较大,思想教育也得跟上。但老师也不会,喋喋不休,死磕着你个阿斗不放,所以对她的走神,不专心,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学业是你自己的,也未影响周围的同学。女孩拿着试卷,看着上面的分数,气馁万分,心理没有学习的兴致。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回过神时,才发现,老师讲的题目,已经过了好几道,她不禁有点羞愧。梦想是好的,但她的做法不尽人意。道理摆在那里谁都懂,就是爱钻牛角尖。就像她说要离开学校,也是意气用事。余静打起了精神,拿着圆珠笔,故作认真的,开始听课。可脑子不听使唤,如同鸭子听雷,跟不上老师的思路,末了,只得一知半解的做着注释,打算,回去后认真复习。赵猛之所以不接女孩的电话。也是怕她说些有的,没的,让自己心烦。眼下要做的事很重要,外甥女可以等到回去后,再做安慰。他只有一个人,总不能分开八瓣吧?吉普很快进入市区,男人记忆力不错,顺风顺水的来到曹琳家小区。车子停在门前时,给女人去了电话。他不想进门,终归有点面矮,觉得别扭。第一次做女婿,又对曹琳不怎么待见,再来他们家人也不那么好相与。所以赵猛能避则避,女人正在化妆,让他进去等?赵猛说是不用,在车里呆着挺好。曹琳不依不饶,非要他进去,男人很是犹豫,末了,女友说出了父母不在家的实情,才让其松口。按了门铃,保姆出来迎接。见到他,先是一愣,跟着微微一笑。待他说不上热络,也不见怠慢,总之还算客气。保姆之流,最懂得察言观色,赵猛心中苦笑:现在不比古代,但门第观念仍重要,他以前也没想到,自己会攀高枝。实则聚会过后,曹琳父母对他的认识已然改观。毕竟是曹首长都要夸赞的人,只要努力奋进,将来的成就也不会太差,所以对两人的交往,也就听之任之。但赵猛永远也忘不了第一次登门的耻辱。再他看来,就是耻辱,他们家就是嫌贫爱富,狗眼看人低。本想在客厅坐坐,等着女人下来,却被保姆引领,来到了二楼。男人脚踩着印花地毯,看着四周精美的装修,不由得赞叹,楼下不见多奢华,楼上却别有风范。“赵先生,琳琳在里面等你呢。”保姆说着。便替他敲门,得到回应后,又退下。赵猛有点不习惯,这样的待客之道。房门在眼前打开后,女人迎面而来:她的妆容精致,画的七七八八,只有嘴唇黯淡。看起来很不搭调,想来只差涂了唇彩,粉墨登场。“你愣在那儿干嘛,快进来?!”曹琳娇滴滴的说道。男人微微一笑,在女人侧身之际,迈步向前。曹琳的房间很大,壁纸精美,实木家具很是大气。梳妆台前,摆着几十只瓶瓶罐罐,看起来,眼花缭乱。女人走过去,一屁股坐了下去,拿起几只唇彩,扭头看向男人。“赵猛,你看,哪种颜色好?”她询问着。男人虚弱的牵起嘴角,摇头:“我怎么会懂,你自己选。”曹琳翻了个白眼:“你懂不懂不重要,我就要你选。”赵猛无法,随手一指:“那就这个吧!”女人拧开唇彩,看了眼颜色,皱起了眉头,显然不太满意。嘴里嘟囔着,有点老气,还是对着镜子涂抹起来。她的动作优雅,娴熟,涂抹的很有技巧,赵猛看的哭笑不得。暗叹,女人真是喜欢臭美,涂口红,也能搞出许多花样。“你笑什么?”曹琳对着镜子,左顾右盼。突然飞过来一记眼刀,质问道。赵猛好脾气的摇头,也没说实话,讨好道:“看你漂亮,高兴的。”曹琳眼皮一碰,娇俏的瞪了他一眼:“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听闻此言,对方倒是没有反驳,将视线转向了别处,及至看到了墙面挂着的一副风景画,悠悠的欣赏起来。他不懂艺术,可对曹琳兴趣缺缺。只得随意的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而不显尴尬。女人妆容完毕,从椅子上起身,来到衣柜前,翻翻拣拣。“赵猛,你看我穿哪件好?”男人顺着声音瞧过去,便被衣柜里的东西吓了一跳。衣服挂的满满登登,各式各样的都有,多的令人发指。他迈步走了过去,自然而然道:“这些都是你的?”“废话!”“你穿的完吗?”赵猛很是惊讶。“女人没有嫌衣服多的!”曹琳头也不回,专心致志的挑选。男人不满的绷紧了面孔,知道未婚妻家里有钱,条件富足,而她的穿戴,也讲究,可没想到,如此败家。“你这每天换一件,都要换到猴年马月。”他出言讽刺。女人就像被针扎到似的,突然回头,怒气冲冲看着他。“你懂个球,我穿的好,出去了,你也有面子。”她理直气壮。赵猛撇了撇嘴角,只觉得对方爱慕虚荣。不过人家也有这个条件,合着,都是自己这个穷小子,没什么见识。男人此刻意识到,社会阶层不同,所产生的理念差距,曹琳吃穿用度都是好的,真靠自己的死工资,非得饿死。好在,她说了不用自己养活。赵猛不知该高兴,还是该沮丧。但这无疑有损自己的男性尊严。他迫切的渴望成功,毕竟妻子娘家强势,以后的日子会怎么样?男人无从判断,因为没有真正生活在一起,谁知道呢,终归忐忑不安。女人口无遮挡,拌嘴后,拿出一件白色流苏长衫,在身前比划着,问男友:“这件如何?”赵猛对女装没有研究,看什么都差不多,他轻轻点头。曹琳又换了件,红色的镂空短衫:“这件呢?”男人暗暗叫苦,心理嫌她婆妈,不就是件衣服吗?至于这么挑拣吗?“这件也不错!”女人噘嘴,瞪他一眼,道:“你没有一点见地。”赵猛笑的和气,摊开双手:“你知道,还要问我?”跟着扭头,继续去看画作,曹琳见他走了,刚想开口阻拦,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男友是个大直男,就算他选,恐怕审美堪忧,还得自己中意,如此过了五分钟,终于换好了衣裳。黑色的紧身皮裙。赵猛眼前一亮,不管对方脱掉衣服如何不堪,可穿上去,却是赏心悦目。他相信,许多男人都会羡慕自己,娶了个姿色绰约,身材苗条的富家女,但个中滋味,只有当事人才知晓。曹琳任性,有时候还刁蛮,并且身体有着某种缺陷。不缺胳膊断腿,只是奶子和下体黝黑,其实也没什么。但男人就是受不了,对此耿耿于怀。赵猛事先订了餐馆,进入后,很是罗曼蒂克。西餐向来比中餐,精致优雅,舒缓,轻悦的钢琴声,将整个餐厅,烘托的很有格调。两人坐定后,女人点菜,男人要了红酒,饭食端上桌,看起来丰盛而温馨,曹琳显得很高兴。跟男人闲聊。两人的话题,稀松平常。家事没说多少,因为都对各自的家庭比较感冒。女人在医院工作,休息时,大夫们叽叽喳喳很爱八卦。便给他说了许多趣事,而赵猛故作认真的聆听着,心理琢磨着,寻找时机,将戒指奉上?曹琳的酒杯空了,男人殷勤的倒了些许,举起了自己的酒杯,温情脉脉的看着她道:“琳琳,今天我有东西要送你。”她吃的正高兴,跟他碰了杯。“什么东西?”她偏着脑袋,兴致勃勃的发问。“咱们先干了这一杯。”赵猛卖了关子。两人杯中酒不多,一饮而尽。女人拿起餐巾沾了沾嘴角,心急道:“快点,拿出来。”赵猛这才慢条斯理从口袋里,掏出了红色的绒布盒子,轻轻打开后,递到了对方的眼前。曹琳先是一愣,并未露出欣喜,她呆呆的接过去,从中取出戒指,看了又看,不太确定道:“这是送我的?”戒指不是随便送的。尤其适婚男女,女人明白它的含义。本该欢呼,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戒指的样式老土,廉价,怎么带的出去?会被人嘲笑的。男人重重点头,笑眯眯的看着她道:“委屈你了,我囊中羞涩,现在只能买这样的,等以后我发达了,一定补给你,更大的。”曹琳翘起的嘴角,转瞬即逝。这个笑容很是敷衍,她深吸一口气。眨巴着眼睛,看着对方道:“没关系,你能买,我已经很开心了。”赵猛看出她强作欢颜,一鼓作气道:“那么,曹琳小姐,你愿意嫁给我吗?”女人叹了口气,这回笑容持久了些许:尽管对戒指不满意,可这个男人,她还是爱的。(男主只送了戒指哦,至于镯子,那是留给静静的,当然这个后续也很麻烦。)PO18舅舅H嫌弃嫌弃曹琳佩戴赵猛买的黄金戒指,怎么着,都觉得别扭。吃饭的时候,更是将那只右手放在了餐桌下面,生怕被人瞧见丢脸。接下来的时间,女人闷闷不乐,连话也少了许多,赵猛看在眼中,心理明镜似的,她对婚戒不满意。可他能力有限,只能做到这些。自己什么家庭条件她也知道,是女人非要跟着他的。如今,能怪得了别人吗?全是她自己乐意。赵猛觉得女人任性,不懂事,着实有点生气。但又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希望对方能想开点。用餐完毕,曹琳破天荒的提出要回家,男人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两人相对无言,末了,赵猛点头,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饭店,坐进吉普里。赵猛目不斜视,径直盯着前方,车内静的可怕,女人也是一时冲动,才会甩脸子,男友真的不搭理。心理不禁慌乱。她暗忖对方,不解风情,为人冷漠。应该哄哄自己的,那样的话,自己肯定不会计较。曹琳叹了口气,看着繁华的街道,心理充满了苦涩。但不管怎么说,她还是爱赵猛的,舍不得跟他分开。所以凡事还得退步,适可而止,她想回去吗?只是置气罢了。谁知道榆木脑袋,如此倔强,亦或者,他根本对自己没什么感情,才会如此顽固。女人越想越生气,手抓住皮包,用力拍打两下,引起男人的注意,赵猛透过后视镜看过去。觉得她在无理取闹。但女人发点小脾气,也无伤大雅。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可他心理看不上对方,选择置之不理。曹琳更气了,抬起手,看着戒指,冷声问道:“这是在哪儿买的?”“镇上的金店。”赵猛悠悠道。“你怎么选这样的?早就过时了。”她气哼哼的抱怨。赵猛歪着脑袋,睨了她一眼。“镇上没有别的,都是这样的。”他平静的解释。实则不然,在不起眼的角落,陈列着十几枚钻戒。城镇不比城市,经济不发达,审美也跟不上,金饰盛行。都知道钻石不保值,对钱看得比较重的乡下人,很多按照老规矩来,所以钻戒在金店才那么不起眼。“那你为什么要在镇上选,那儿能有什么好东西?”曹琳不依不饶。男人的目光透过后视镜变得锐利。“琳琳,我都说过了,我兜里没多少钱,先买了,咱们戴着,以后我会给你买更好的。”他的语气颇重。女人抿着薄唇,气呼呼的看着他。“婚礼,你那边不办也就罢了,婚戒也这样应付,你到底有没有诚意娶我?”她粗声大气的喝问。赵猛双眉间拱起小山。“你别不讲理,我不想娶你,就不会买戒指,你要是不满意,可以不戴。”他低声反驳。曹琳脑袋被气得嗡嗡作响。“你,你……您太不是东西了。”女人尖声指责。跟着用力撸下手指上的戒指,本想扔给对方。突然吉普猛烈震颤了一下,女人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前跌去。她情急之下,抓住了椅背,堪堪稳住身形,才发现,车子已经停在了道边。赵猛面色铁青,目光含着冰茬,死死的盯着她,从喉咙里往外放冷箭:“曹琳,你可想好了,戒指我只送一次。”女人满怀怒气。可面对男人的盛气凌人,突然惊慌不已。目光灼灼的瞪着男人,手心里攥着,粗糙的玩意儿。曹琳满心苦楚,只想将东西,丢到他的脸上,摔上车门离去。但她没有勇气,她是爱他的,不敢冒一拍两散的风险。女人甚是委屈,哇的一声,掩面哭泣,断断续续责备道:“呜呜呜,你这个没良心的,就知道欺负我。”“我呜呜呜,我也想要个漂亮的戒指啊。”她满腹委屈,哭得梨花带雨。赵猛也就那么一说,对方真要离去,他也不知道后面怎么收场。正所谓见好就收,曹琳是富家小姐,这副德行,也不意外。他只是觉得心累,连忙收敛情绪,和声道:“刚过完年,咱们别闹腾了,好好过日子。”曹琳格外的需要对方的柔情,给了点好脸色,便要贴上去。属实没有骨气,她从后面,抱住了男人的脖子,呼呼得在他耳畔边喘息着:“你怎么这么坏,就不能对我好点吗?”男人翘起嘴角,冷哼:“我还怎么对你好,我就这么多钱,不都给你花了吗?”赵猛不比以前,关键时刻,嘴上抹了蜜糖。听闻此言,曹琳心胸开阔了不少,她擦拭着自己的眼角。努力将泪水憋回去,妆容精致,哭起来,会花了妆,变得丑陋。“真的?”她歪着脑袋,盯着男人的侧脸。赵猛重重的点头:“我不给你花钱,还能给谁呢?”他开始表达自己的忠诚,女人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许多事情,拎不清。婚戒也变得无足轻重,她颇为动情的说道:“你要记得,对我好,永远。”男人目光闪动,正眼都没瞧她,整张脸没有情绪,好似无欲无求的雕像,不肯应声,只是微不可查的点头。赵猛知道自己混蛋。在两个女人之间周旋,尤其在曹琳面前,更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但他没有办法,这个世界上,有多少貌合神离的夫妻,又有多少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呢?他已经在这段三角恋情中,彻底的迷失了自我。得过且过,眼中只有享乐和前途,至于伦理道德?他的做人底线已经出现偏差和扭曲。两人半道和好,曹琳以为赵猛会带自己继续玩乐。可惜,她打错了算盘,男人径直将车开到了她家门前。女人气鼓鼓的看着他,赵猛只得出言相劝,说是今天还有事,改天再陪她。曹琳生气,但不能太过发作,刚刚可是闹的很不愉快,她不想再次体验,那种揪心得滋味。不情不愿的道别,目送着未婚夫离去。女人颇为失落的走进客厅,打眼便看到母亲,捧着一本医学书,正在品读,听到声音,对方抬起头来。“这,是去哪了?”老太太摘下,鼻梁上架着的眼镜。曹琳微微一笑,脱鞋,凑近。在她的面前驻足:“刚才赵猛来接我了,我们吃了顿饭。”“哦……”母亲不甚在意。男女谈恋爱,约会很正常。突然,女儿伸出胳膊,手指大张。老太太定睛一瞧,倒吸一口凉气。“你,你这戒指是哪里来的?”她吃惊的询问。“还能哪里来的,赵猛送的。”曹琳理所当然的回道。“婚戒吗?”戴在中指上,意义不言而喻。女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坐到她的旁边,愉悦道:“妈,别看戒指不怎么样,但我挺喜欢的。”她只能这样说,否则母亲会怎么想?母亲满脸的晦暗,不知道在想什么?!曹琳不禁有点担心,推了推发呆的老太太道:“您不会有什么意见吧?我大伯父都说赵猛人很好,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母亲扭头,很是认真的看着她。“婚姻大事,你总得跟我们商量吧?”她颇为无奈道。要说对赵猛不满意?多少有点不足,但厌恶吗?不至于,关键是女儿喜欢,作为老人,就得开明。她不开心,主要是曹琳擅做主张。“你们两个,才恋爱多久,你了解他的为人吗?”母亲终归是关心她。“我已经很了解他了,他那个人……”曹琳偏着脑袋想了想,道:“厚道老实,让人很有安全感。”老太太微微一笑,颇为苦涩。她看出来了,女儿答应了人家,自己说再多也没用。“行了,你看着办,不过,你得跟你爸通通气。”母亲叮嘱道。曹琳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这家还是父亲做主:婚姻大事,无论如何,都得有人cao持。“您不说,我也会的。”女人狡黠一笑,考虑到以后过日子,柴米油盐,哪里都需要钱,如今婚房有了着落。全凭哥哥的赠与。那么父母也得出点血,答应给自己的房子,能不能换成钱呢?别看曹琳平素大手大脚,毫无节制,真要结婚,也会考虑许多。赵猛那点钱,根本不够家里的开销,自己得另谋出路,她不禁有点头疼,要知道以前,她可不会如此烦恼。曹琳又跟母亲聊了一会儿,便独自上楼,回到了闺房。甩掉拖鞋后,女人快速来到梳妆台前,低头将手指上的戒指再次撸下,打开首饰盒,用力扔进去。里面珠光宝气,掉进了金饰,破坏了贵气。曹琳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撇着嘴,嘟囔着:“我就没见过这么丑的东西,以后怎么戴出门呢?”别的不说,她们医院的小护士,戴的都是钻戒。大小不说,起码上档次吧?她若是带着蠢笨,土掉渣的金戒指。肯定被人指指点点,她的颜面何存?曹琳决定,这东西,只在见赵猛的时候戴,将就一阵子,便要让他买钻戒。不光要买,而且克数要足。PO18舅舅H怀孕征兆!怀孕征兆!赵猛从C市归来,进门带入一身寒气。他在玄关处,跺了跺脚,甫抬头,便看到外甥女歪着脑袋,坐在沙发处,冷冷的望向这边。男人顿觉不妙。翘起嘴角,快步走了过去。他满脸堆笑的问道:“你怎么在这啊?”“当然是等你。”她没好气的回道。赵猛左右观瞧,见四下无人,便拉住女孩的小手。对方显然不乐意,冷着面孔,扭捏起来,可力气有限,并未得逞。索性,撅起小嘴,别过头去,朝着墙壁继续放冷气。“你等我干嘛,我没事,天冷,咱们还是回屋吧?”男人笑嘻嘻的说道。见其如此的没正形,余静心理便委屈。她突然回过头来,双眼含着泪花,嚷嚷道:“赵猛,是不是很得意啊?有人在这里痴痴等你。”男人的心咯噔一下。脸色瞬间转白,笑容也消失不见。“哪有的事,我是关心你。”他由衷的说道。“什么关心我?去见那女人,连个招呼也不打?”外甥女颤声指责。“我,我不是给你发短信了吗?”赵猛有点心虚。他的确对此,颇为忌惮,怕坏了两人的感情。但那边的婚事,必须要处理,他是左右逢源,身心疲惫。“短信就完事了?我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接?”余静喋喋不休,眼看着就要哭出来。赵猛看的心惊rou跳,朝着楼上,和老太太的房间,来回扫视,双手抬起,做了个下压的手势。低声央求:“小祖宗,你给我小点声。”女孩全然不顾,粗鲁的抹了下眼睛,眼圈顿时通红。“你给我说!”她咄咄逼人。男人暗叹一声,举手做投降状:“静静,你冷静点,我真不是有意的。”他审时度势,决定先服软,可事情并没那么简单,果然,外甥女又开始逼问这次去的目的,赵猛满脸菜色。下颚紧绷,很是局促。余静越发的气恼,好一顿数落。末了,赵猛没有办法,只得说了实话。他给曹琳买了婚戒送了过去,话音落,余静脑袋嗡嗡作响,连呼吸都急促起来,她感到一阵恶烦。肠胃翻江倒海的蠕动。有什么东西,直冲喉头。瞬间,女孩的小脸涨的通红,看起来很不好。赵猛以为她气过了头,心跳飞快,刚要安慰,便看到对方快速的起身,径直朝洗手间奔去。余静捂住嘴,极力忍耐。到了马桶边,匆匆跪下,扶着边缘,呕出几口酸水。跟着她神情痛苦的,一屁股坐在了瓷砖上,面色由红转白。说不出的狼狈和憔悴,她内心充满了悲伤,怨恨和无助,事到临头,所有的心理建设,全都崩溃。男人等了片刻,也不见其回转。连忙起身跟了过去,推开半开的房门,便看到女孩萎靡不振的摊在哪儿。赵猛吓了一跳,连忙去扶她,可对方正眼都不瞧他,整个人犹如石头般,颇为沉重,无法,拽起来费劲。只得半抱着,往室内拖去。及至到了门口,余静的手突然抓住了门框。慢慢扭头望向他道:“你给我滚!”男人被骂的灰头土脸,没有吭气,去扳她的手。“我他妈叫你滚!”余静大发雷霆。赵猛吓得屁滚尿流,因为声势浩荡。他连忙将女孩拽回厕所,关紧房门。与此同时,捂住了女孩的嘴巴,余静根本不忿,七扭八扭的挣扎。这时,客厅里有了声响,哒哒哒的脚步声,溜达了两圈,没发现异常,便消失不见。厕所内的对峙,并未持续多久,男人气喘吁吁的抱着女孩,劝说道:“你别这样,咱们不是说好的吗?”“舅舅终归要结婚的,但我的心是你的。”跟着将曹琳的不满说了出来,买了金戒指,也没花多少钱。接着从口袋里摸出了手镯,在其面前晃了晃,热忱道:“这是我送你的,是咱们的传家宝,比戒指值钱的多。”也许是闹乏了,余静终归安静下来。她眨巴着通红的双眼,接过镯子,端详起来。样式中规中矩,成色似乎不错,看起来像那么回事。余静无从分辨,但表面风光,男人试探性的,将手移开。对方也没胡闹,不由得长纾一口气,道:“很漂亮吧,我给你戴上。”说着,从女孩的手中,拿过来,小心的套入对方的手腕,莹白的藕臂,和翠绿的色泽,极其相配。“什么传家宝?”女孩想起了,舅舅要结婚。心情并未好转许多,小声嘀咕道。“咱们家的,你可要好好保管。”赵猛并未将实情,全部说出,有所保留的叮嘱道:“这东西,你先收着,别戴出来,谁也不能说,不能看。”余静冷哼,伸手将镯子脱下。就要扔回去,赵猛眼疾手快,将她的手攥紧。女孩尝试着,想要挣脱,却没有如愿,她呼呼的喘着粗气,满脸的病态。也许是腻烦了,也就没在抗拒,任由男人将手,放入她的口袋,跟着,镯子收入囊中,而手也被对方拉出。“你要记住我的话。”赵猛郑重道。镯子意义非凡,不是金戒指能比的。“我不稀罕!”余静仍在置气。可许多事,力不从心,她浑身无力,胃里难受。突然捂住了嘴,看向洗手台那边,赵猛很快反应过来,从纸抽里抽出纸巾递了过来。女孩要吐不吐,最后只是擦了擦嘴角,男人很是关心的问道:“你没事吧?”“我死不了,兴许是晚上的米饭太硬,吃坏了肚子。”余静不甚在意的说道。听闻此言,赵猛还是不放心,要给她找药去,余静也没阻拦,很快,便就着热水,将药片服下。本以为能好,可翌日,余静的呕吐状况并未缓解。她在学校,课堂上,憋的满脸通红,不敢放声咳嗽,生怕打扰到周围人,下课后,跑的比兔子还快,吐的人仰马翻。如此,怎么能专心上课呢?老师很快察觉异样,让她去校医那瞧瞧。女孩固执的不肯,只说是吃坏了肚子,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学。赵猛在家,便去接女孩,看到她连走路,都不稳得样子,心疼的直抓头皮。余静身体向来不错,不爱吃药,感冒发烧,有时候,挺挺也就过去了,再加上舅舅婚事的打击。她便自虐似的,不肯就医。药照常吃,食欲不振,只能吃清淡的。家里人,谁也没多想,只以为是肠胃问题,姥姥将米饭熬的稀烂。端进来,放在桌子上,没吃几口,余静便放弃了,短短两天时间,她迅速消瘦下去,搞的赵猛一筹莫展。正在此刻,男人突然接到了曹师长的电话。对方邀请他去家里做客,赵猛心下微动,想也没想,答应下来。回头,才想到,外甥女还在生病,可他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动身前往。这节骨眼,对方找自己干嘛,不言而喻:商量他和曹琳的婚事。赵猛前往C市,却是跟余静说了的,也许是身体不适,也许是伤心过度,她没有吭气,男人便怀着愧疚动了身。到了曹琳家中,除了女友,其他人的态度,中规中矩。在男人看来,总觉得端着架子,看不起自己,但仔细挑剔,也没什么。曹师长,问了他,对曹琳是真的喜欢吗?赵猛心下一突,嘴上却张口就来,当然是真的。老爷子点点头,将保姆倒好的茶,主动推了过去。他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的和悦,跟着便问起了,他的打算。男人也不矫情,回答的干脆,说是婚戒已经送了,就差领证了,这事还没来得及,当面跟您商量。这次来,时机刚刚好。老爷子又问起了,两人如何过活?赵猛面露难色,曹琳适时插嘴,说是,房子已经准备好了,不用您cao心。曹师长听闻此言,却是误会了,以为是女婿出钱买的,实则全由曹家的人出资,大头落在了曹德璋身上。老爷子满意颔首。提及尽快cao办吧,曹家已经许久没有喜事了。曹首长的儿子,虽说有了孩子,却未举办婚礼,也不知何种缘故。他对此,一知半解,就连侄子的配偶和孩子,都未曾谋面,还真是神秘。赵猛满嘴答应,接着又商量了细节,临走时,曹师长让对方,别着急回去,在家里住两天,待到他选好了注册的日期。好跟着曹琳先把证领了。男人先是一愣,心下惊慌,连声拒绝。见其推辞,曹师长面露不悦,一意孤行的替他做了主。赵猛心中惦念着外甥女,苦不堪言,只得硬着头皮住了下来。曹琳对此甚是欢欣,当着未婚夫的面,风风火火的亲了老爷子脸蛋一口。对方当即面红耳赤,故作恼羞,实则很是受用,稍晚一点,将女儿叫到了书房,随手扔过来一个存折。女人双眼放光,接过去,急忙打开。看着上面八十万的数字,心火怒放,高兴的手舞足蹈。大呼还是父亲疼我,曹师长,看到她开心,颇为感慨。——娘家是你的底气,要做一辈子的快乐公主,倘若赵猛欺负你,绝对要讲出来,有都是人替你出头。PO18舅舅H负心汉负心汉余静被病痛折磨着,也不能上学。请假后,便在家中歇息,她的肠胃,时常不舒服,吃错一点东西都不成,这还不算,浑身没劲。胸脯也胀的厉害。她躺在床上,手中拿着一本习题册。看了没一会儿,便昏昏欲睡,勉强打起了精神。女孩暗骂自己是头猪吗?吃饱了睡,睡饱了吃,整日浑浑噩噩,半死不活的,着实可恨。随即将册子放下,撑着床铺,坐起来,透过玻璃窗,能瞧见外面的光景:马上正月十五了,年味淡了许多。眼看着就要步入平淡的日子。所有人,经过短暂的欢聚,休整,再次投入乏味的生活中。余静好几天,没见赵猛,心有戚戚焉,起初,对方的电话,还能打通,就是不接,后来,也许是嫌弃自己太过频繁的sao扰。居然关掉了手机。女孩本就难受,如今却是气得心肝直颤。舅舅的承诺犹言在耳,她暗骂对方是个没良心的骗子。自己病成这样,也不来关心一下?余静半倚半靠在床头,对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怅然若失。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到下面,传来嘈杂的交谈声,依稀能辨识出,一个熟悉的声音,女孩浑身一震。连忙坐直身体。哒哒哒,脚踩楼梯的声音,很是急促。片刻后,房门被推开,姥姥带着个人,走了进来。“静静,同学来找你了!”老太太如是说道。跟着回头朝女孩,和声道:“你们聊,我去给你们洗点水果。”同桌连忙客气道:“不用了,这太麻烦了。”“麻烦啥,马上就好。”姥姥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女孩回头端详着余静,但见其躺在单人床上,通身穿着睡衣,盖着棉被,小脸煞白的望着自己。她的睡衣是珊瑚绒的,看起来较为暖和。这还不算,棉被上还压着一条稍薄的被子。“你这是发烧了,感冒了?”她讶然道。余静摇摇头,泛白的双唇,微微抿着。原本不好的气色,回光返照似的,透着一点生气。“没有,我就是肠胃不好。”她气无力的回道。“快点坐下!”女还不忘招呼同桌。女孩依言在不远处的凳子上落座,满脸沉重的看着她:“我还以为,你添了新毛病。”前两天有点闹肚子,如今这副样子,让人心生误会。“大过年的,你不能盼我快点好吗?”余静嗔怒。同桌讪笑着,眨巴着大眼睛:“我也就那么一说,你很快就没事了。”跟着苦着脸道:“你不在,我还真不习惯。”女孩撅着小嘴,不认同:“有啥不习惯的,你还不是该干嘛,就干嘛吗?”“那不是,我在下面看漫画,都被老师抓住了。”她瞪着眼珠子,一惊一乍。余静哭笑不得的摇头:好友并不喜欢学习,成绩比她还不如,平时也不调皮捣蛋,就喜欢看些杂书。漫画,小黄书皆有。她在的时候,还能时不时的给打个掩护,提个醒。“你呀,都要中考了,也不知道收收心。”余静训斥道。“哎,你这腔调跟我妈似的,还真吓人。”女孩瞪她一眼。余静被她矫揉造作的样子,逗的笑出声来,可就在此时,一股酸水,从肚子里返了上来,她顿时花容失色。同桌吓一跳,连忙抽出纸巾递了过去。余静抓住纸巾,忍无可忍得呕了些酸水,跟着扔进床边的垃圾桶。她吸了吸鼻子,整个人都憔悴非常,病恹恹的惹人心疼,同桌目光闪动,皱着眉头,冲口而出。“你这样子,确定是坏了肠胃吗?”余静颔首,心不在焉的,再次抽了些面巾纸,擦拭嘴角。“不是,还能是什么?”她反问。同桌欲言又止,满脸的晦暗。“你是不是没憋什么好话?大过年的,你要是敢咒我,你等着……”余静暗觉不妙,出言警告。对方讪笑着,回道:“我,我只是想起了里的情节。”“什么情节?”“就是女人怀孕,也会吐的昏天黑地。”她言之凿凿。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余静的脸色,白的几乎透明。女孩迟钝,自顾自的说道:“你月经啥时候来的?要不要我去给你买个验孕棒?”她也没有别的意思,纯粹是开玩笑,本来小黄书都看过的,说这些也没什么?但余静整个人呆愣在那里。就似冰雕似的,毫无生气。令其分外窘迫,疑心是自己说错了话。“你,你生气了?我说着玩的。”她连忙解释。余静不自觉的捂着肚子,又缓缓摸上胸口,暗自计算着,大姨妈的时日,可她向来没有计算的习惯。所以脑袋嗡嗡作响,也搞不清。好似很久没来了吧?她抓了抓头皮,满脸的狂躁。“哎,你别不高兴,我向你道歉还不成吗?”同桌惊慌的赔礼。正在此时,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老太太端着水果盘,放在了桌子上,跟着,招呼着两人吃。同桌客客气气的道谢。余静终于回过神,但脸色明显不对。接下来的时间,女孩跟她聊天,说什么,都是慢半拍,显得心事重重。对方觉得无趣,叮嘱她好好保重,便离开,余静摊在床上,默默的发呆:总以为事情不会这么巧,没那么容易受孕。可事道临头,还是满脑子官司。她轻轻抚摸着肚子,觉得中标的可能性很大。后悔吗?有用吗?她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再者,孩子父亲的身份,如此的不堪,以后叫她怎么做人?余静的脑子,塞满了想法,枝枝蔓蔓的四处爬。她现在只想谈恋爱,别的没考虑那么多,孩子更不在计划之内?自己尚且,没有个安稳,舅舅能给她的东西,眼下都是虚无的。可想到,要拿掉亲生骨rou,余静终归不舍。她惊慌失措,苦闷异常,抓起手机,再次给舅舅拨打了电话。片刻后,冰冷的电子女音,让其的心绪跌到谷底,女孩大吼一声,彻底的爆发了。从床上下来,麻利的穿好了衣服,特地找出了压箱底的帽子,戴在头顶,跟着从犄角旮旯翻出一个钱包。拉开拉链,里面塞满了成卷的钱。女孩数都没数,径直放入背包,风风火火的冲下楼。客厅里静悄悄的没人,她顺利的走了出来,冷空气迎面而来。余静冷的打了个哆嗦,身体起了应激反应,又有了作呕的冲动。她站在路旁,干哕了两下,很快看到了出租的身影,女孩伸手拦下后,说是要去最近的药店。对方听后,匆匆上路。很快,车子停了下来,余静给了钱钻出了TAIX。抬头看了眼牌匾,跟着走了进去。药店不大,品类齐全,不禁有中药铺子,还有西药柜台。一个女人站在柜台里面,跟她打了招呼,女孩下意识的,将帽檐拉低,没有吭气,单单审视着药品。老板看她年纪不大,有点奇怪。来药店的,一般都是有的放矢。“美女,你要点什么?我给你介绍?”她试探性的询问。女孩耷拉着眼皮,紧抿的嘴角,显然很不安。她迟疑着开了口:“我,我想要验孕棒。”“哦……在这边……”女人走到了柜台的末端。“你看看,这些都是,你想要多少钱的?上面标着价格。”她已经见怪不怪,不过这个人似乎比较面嫩。余静扫了两眼,伸手指了指最贵的那款,女人拿出来后,跟她确认了价格。女孩掏出钱包,付了款,头也不回的走了,两分钟后,她再次拦截了出租车,匆匆回到家中。进入房间后,便落了锁。拿出验孕棒,对照说明仔细研究。几分钟后,鬼鬼祟祟进了洗手间,撒了泡尿。将这东西放入到了塑料杯里,看着验孕棒变得湿润。第一道粉线很明显,第二道出来时,余静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手中的塑料杯,应声落地。她整个人虚脱的,额角冒出冷汗。女孩靠着冰冷的墙壁,好半天没缓过神。气喘吁吁的,好似要晕厥,直到熬过了这阵。她重振精神,面对现实:她怀孕了,舅舅的孩子。可对方呢?还在C市跟那个女人你侬我侬,这个时候,她是最需要人关怀的,到底要怎么办呢?作为孩子的父亲,总得跟舅舅商量吧?余静将塑料杯,扔进垃圾桶内,可又怕别人看到了,瞧出端倪,便拎到了外面去,倒在了公用垃圾堆。回来时,恰巧碰到了姥姥。对方不知道,她先前出去过,以为只是倒了些垃圾。但这也很奇怪不是吗?因为余静从未如此勤快过,家里的杂事,向来不沾边。她调侃道:“呦,果然没白长一岁,懂事了?!”余静就像没听到,丧打幽魂似的,飘上了楼;姥姥也没在意,扎上围裙,准备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