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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二字咬得极重,罗炯忽而被点醒,抱着罗氏求道:“姑母我错了,我不该冤枉你,你帮我求求侯爷吧,我真的知道错了。”见他承认冤枉姨娘,清北绷不住了,到底给了他几拳。姨娘惊想去拉却又不敢,只得阖目忍着。清北打够了,问道:“这厮如何处置?”宝珞冷淡淡道了声:“送官。”“不行啊!”罗姨娘脱口而出。若是送官,罗炯就毁了,她对这侄儿无甚感情,可架不住兄嫂会来作啊。还有,罗炯这人根本没底线,若是受刑挨不住,分分钟就能把自己招出来。“侯爷,求您,看在我就这么一个侄儿的份上,饶了他吧。他再不会染指商行了,您怎罚他都成,但千万别送官啊。”她哭得涕泗横流,却媚态不掩,那种撕心的痛让她真个人都楚楚怜人,西宁侯看着她,沉默了。不仅他,看着悲痛的姨娘,连清北都动容了,蹙眉无言。这就是男人啊!该心软时硬如磐石,不该心软的时候,碎成渣渣!二人同时看向宝珞,宝珞沉静似水,不喜不怒,唯是朝门外瞟了一眼。然就在此时,府外院的小厮慌慌张张地跑来了,金钏一见他便皱眉道:“不是叫你去孔老翰林家送礼了,你怎跑这来了!”那小厮气喘吁吁,抹了把汗,慌张道:“二小姐,这礼被退回来了!老先生说,说……咱没诚意!”17.求情“……老大人打开画时候还挺高兴的,我瞧着他眼睛都亮了,还道侯爷客气呢,说冲着这两副画,改日也要亲自道谢!”小厮绘声绘色地描述着,“老夫人接了那副头面时,也是笑盈盈的,可打开的时候脸当时就沉了。盯了半晌,冷飕飕地道了句:连这都拿得出手,侯府还真有诚意啊!然后就给我扔了回来……”说着,他把那副头面递了上来。清北急得几乎是跳过去的,手忙脚乱地打开了那雕着镂空牡丹的紫檀木柙,许是用力太猛,一只鸡血石金钗和一对耳铛坠地,叮当响了两声,把众人的目光都引了去。这一瞧,满室寂静——金钗上鸽蛋大的一朵红牡丹被摔成了几瓣,碎裂处,玄青色赫然入眼。这哪里是鸡血石,这分明就是披着“血皮”的青石!送错了不要紧,价值低也不要紧,可居然送副假的,这对人简直堪称侮辱。清北只觉得脸都丢尽了,苦郁得他捧着盒子盯着jiejie,怏怏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不是说送的是母亲的那副鸡血石头面吗?鸡血石呢!”宝珞凝眉,接过来翻看。“不会呀,母亲的这副头面,是出嫁前外祖母用她的那一整块鸡血石原石打磨订制的,世上仅此一份,怎么可能是青石!”她拿起颈链上的吊坠,猛地往地上一摔,居然还是青石……事件诡异,众人哑口。倒是一旁的陈珪友嘶地吸了口气,踟蹰道:“我好似见过这么副头面,那鸡血石红如淋漓,聚而不散,乃绝佳上品,我印象很深。”“你在哪见的?”清北追问。陈珪友不慌,讨来了西宁侯手中那本紫色订线账簿,翻了翻,落在靠前一页上,指着道:“对,就这个,微冗堂曾卖过一副。不对,不对……”他摇头,目光却落在罗炯身上,哼道,“应该说,是罗掌柜卖过一副!八千两,买给了一位西域商人……”“八……千……两……”西宁侯切齿地重复着,似笑非笑。很难想象如此英俊的人,竟也能怒得阴森,怨得恐怖……罗炯已经吓得手脚发软,瘫坐在了地上。盗窃八百就够流放了,八千两意味着什么,他怕是过不了这个年了……不行,这钱又没全落在自己手里,为何罪都要自己受,他还管什么亲戚,管什么父母,管什么约定,为了活命,他张口便道:“是姑母让我做的!钱都被她拿走了!”罗姨娘吓得一个激灵!恐惧像小虫,细密地从脊梁骨爬到头顶。她抖着下巴要解释,清北却先发话了。“还敢冤枉姨娘!”说着,又揍了他一拳。宝珞真想揍这个小兔崽子一拳,到这会儿了还不动脑子!“还用得着冤枉吗!”她冷哼道,“他卖的是母亲的那副头面无疑,那你就没想过,他是如何掉包,得来那副头面的!”一句话,如晴天霹雳,清北整个人都僵住了,他面对姨娘,目光涣散……宝珞明白他打击不小,母亲的遗物被盗是一方面,然最不能让他接受的,是信念的崩塌,他一直信赖的人,居然做出这种事欺骗了他……虽然有点伤人,可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清醒。清北想要个解释,可姨娘再次伤了他心。自知无力解释,她直接绕过期待的清北,扑在了西宁侯面前,苦苦哀求。西宁侯无动于衷,罗氏干脆从哀求转为嚎啕,嚎自己生活有多不易,啕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她虽是庶出,可她到底是我的心头rou,我也只是想她风光出嫁,日后不要像我这般啊……”“所以你就偷樗瑜的东西来满足你自己的女儿。姚澜是你的心头rou,宝珞何尝不是樗瑜的!”西宁侯寒声呵道,“还有,你走到今日,都是你自己求来的!”一句话,将过往的一切再次勾起。她趁他酒醉爬上那张床的事,他到如今依旧耿耿于怀,他们已经生活这么多年了啊……罗氏哀嚎不止。而西宁侯再不想理她了,瞥了眼罗炯喝声“送官!”便转视宝珞姐弟。千言万语,表达不了他对妻女的歉意,唯是一声长叹,唤来了一旁的陈珪友,笃声道:“从今往后,商行都听二小姐的,把账重新理清报给他。”说罢,再不敢看儿女一眼,转身离开了……西宁侯走了,罗炯被送官了,罗姨娘也被下人押了回去。宝珞当即召集了微冗堂所有的账房伙计,并当着大和面把一切都交给了陈珪友,嘱咐他清点好所有古董字画,三日后她来查看。临行,她对陈珪友道了句:“陈先生,别忘了咱昨晚说过的话。”陈珪友恭敬点头,认真道:“二小姐放心,滴水之恩定涌泉相报。您能解救我于水火,我必为您效犬马之劳。”说罢,再揖。宝珞欣慰,带着弟弟回了。清北一路失魂落魄,他在担心拜师的事。“姐你不是说孔老先生惧内吗,如今把老夫人得罪了,我怕是完了……”宝珞闻言“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