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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我也自己赎身走了。”月牙儿没接话,她听了一个花好月圆的故事,不忍心替其续上香消玉殒的结尾。“那位哑娘子,可有什么心头好?或者心爱之物?”“这我倒不清楚,即便有什么心爱之物,估计也都卖出去凑赎身钱了。我回头替你问问。”柳见青忽然坐直了,笑说:“哎,你问那么细,是为了你的心上人?”“才没有。”月牙儿急忙回道:“我哪里有什么心上人呢。”“真没有?”柳见青的视线落在她身后不远处,勾唇一笑。月牙儿摇摇头。“那jiejie就帮你试一试。”试一试?她这是什么意识?月牙儿还没想明白,只见柳见青忽然俯下身来,在她脸颊上碰了碰。下一刹那,她听见身后有个熟悉的男声,好似深潭微澜。“月牙儿,你别被这个登徒子给骗了。”第32章碱水蛋黄rou粽灯影阑珊,吴勉独自立着,语气委屈。不欢而散之后,他原想回去,可转身却见她家迟迟未点灯。吴勉有些担心,便远远地望着,直到月牙儿出门。天色这样晚,她要一个人出去吗?吴勉犹豫片刻,还是转身跟在后头。月牙儿的步伐有些急,像受了气的孩童,自顾自的往前走。离得不远,吴勉跟在后头。挨近夫子庙的地界,游人忽然多了起来。巷道里过来一对演龙灯、踩高跷的艺人,他就是想跟也跟不上去,只能等这热闹散了,才急急追上来。放眼望去,秦淮河畔全是人,哪里见得着月牙儿的身影?寻寻觅觅许久,吴勉终于在一家成衣店前瞧见了月牙儿,可她身边,却站了一个锦衣华服的公子。那人手里还拿着一柄折扇,现在才二月天要个鬼的扇子?一望便是附庸风雅之徒!可恨的是,月牙儿竟然跟这个浪荡人去喝茶了。吴勉的薄唇紧紧的抿着,亦步亦趋跟着,离得不远,寻了一株芭蕉后的茶座坐下,一双眼只望着这边。他想上前和月牙儿说话,可刚要起身,却又有些灰心。看看那公子哥身上的绸袍,再瞧瞧自己的布衣,吴勉忽然冷静下来。说到底,他现如今有什么资格去阻拦呢?自己如今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穷小子,虽说想要走科举正途,可金榜上提名的,又有几人?才高八斗如唐可镂,如今不也只是个白身?他如今一无所有,谁也护不住。就算苍天有幸,能与月牙儿结为夫妇,若有危难,他该拿什么护着她?吴勉怔怔望着芭蕉,灯影瞳瞳。他望着那芭蕉,却想起娘亲的墓碑和父亲的断腿。如果护不住想要护的人,有些话纵使说出口,又有什么意思?离得不远,吴勉默默望着月牙儿,她似乎和那锦衣公子聊得很开心。她是这样好的姑娘,合该有最好的姻缘。可如今的自己,委实算不了一个良人。道理是想通了,可心却不听话。当吴勉望见那公子胆敢轻薄月牙儿时,便什么也顾不得,“腾”一下起身,三两步走过去。可当月牙儿回眸,望见她脸上的惊讶。吴勉又不知该说什么,或者说,他无话可说。虹桥熙然,凤箫声动,可吴勉却觉得四周异常安静。他只望着她。万般思绪,最后只化作一个念头:她若过得好,他便是远远望着,也该欣喜的。吴勉拂袖转身,逃一样想离去。身后,月牙儿大声挽留:“勉哥,你等一等。”他下了决心,此刻却不想再看她一眼。因为他浅薄的决心在她的目光前,就如同冰雪被阳光照耀,不堪一击。听见“哎呦”一声,有人扑通摔在地上。是月牙儿的声音。吴勉脚步一滞,叹息一声,还是转身奔向她。“可摔着了?”月牙儿一手揉着脚腕,仰起头来望着他,楚楚可怜:“疼。”吴勉余光撇过那个锦衣公子。他竟然还坐着看!这是什么混账人?吴勉只觉有一团火从心里猛地冲出来,可一对上月牙儿的目光,他便溃不成军。“很疼吗?”吴勉蹲下来,问:“我去给你叫大夫。”“不要。”月牙儿拽住了他衣袖:“我要你在这里。”“不行,一定要叫大夫来看,伤了腿可不是好玩的。”见他坚持,月牙儿蹙起眉,摇一摇他的衣袖,小声说:“其实,也没那么疼……”吴勉反应过来,这丫头怕不是在戏弄自己。他猛地一下起身:“你这样又是何必?”吴勉向那公子哥瞪了一眼,同月牙儿冷冷道:“这样的人,我奉劝你还是离远一点。”锦衣公子竟然笑出了声。月牙儿回头朝那人吼道:“行啦!柳jiejie,你别笑了!”柳见青闻言,更是笑弯了腰。等她终于笑够了,才起身,缓缓过来。她从灯架上拿了一盏灯,明晃晃地照着自己的脸:“这位哥儿,你瞧清楚了再骂。”橘黄色光线,自灯盏透出来,照亮她柔和的五官轮廓,和她耳垂上的耳洞。吴勉定眼一看,这才看清了。眼前人竟然是个女子。任谁遭遇这么一场闹剧,一定不是欣喜的。他只觉脸烫的厉害,又羞又急,强撑着一张冷脸:“我走了。”话音方落,吴勉快步走出了茶肆。很快,他瞧见自己的影子之后,紧紧跟着一条小尾巴。是月牙儿的影子。他忽然涌现出久违的孩子气,故意朝人多的地方走。来来回回绕了几道弯儿,那影子还跟在后头,被灯火照得很长。吴勉驻足,冷冷道:“你跟着我做什么。”月牙儿快步向前,转了一圈,笑盈盈看他:“我错了。”“莫名其妙。”“真的,我错了。”吴勉抬脚往前走,月牙儿围着他转,左一个“我错了”,右一个“哥哥别恼我。”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孩子!吴勉拿出了囊萤映雪的定力,对她视而不见。月牙儿本是倒着走的,后头忽然冲出两三个玩球的小孩子,眼瞧就要撞上——吴勉忽然捉住她的手,往后一拉。孩童的嬉闹声远了,唯有指尖的温热,愈发清晰。离得这样近,吴勉甚至可以嗅见她的女儿香。两颗心,怦怦作跳。他像给针刺了一下,慌慌张张松开手,回身走向来时路。这一回,他的身影之后,却不见小跟班。走了几步,吴勉忍不住回首